毛勇是算好时间的，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刚好二十四小时，毒瘾发作时间因人而异，最短大约就是隔个一天的样子，方冬被强行染上毒瘾，说不定反应比一般人大些，若是时间赶得巧，还能瞧着他毒瘾发作却没有四号的样子。

毛勇洋洋得意地和胖子往方冬家走，走到半道搓搓发僵的双手，骂骂咧咧走了一路，“操，这鬼天气，一天赛一天冷。”

胖子穿着皮衣，肚子挺得老高，整个人都圆乎乎的，他瞧一眼毛勇，笑了，“青台不就这样么，鬼撵的太阳不变的风，一年到头暖和不了几天。”

“这他妈的……唉……”毛勇把手揣兜里，一个劲缩着脖子，他看着路人都带着围巾和帽子心中有些后悔，出来时应该也把这些东西戴上，“生错了地方啊，我要投个好胎，能像这样吃苦？老子爹妈干了一辈子结果给我留下什么了？什么都没有，再看看那些达官贵族，坐着都有钱送上门。”

这番牢骚也说到胖子心坎去了，不过胖子仍是笑着没说话，毛勇太有攻击性，少说话少出错少挨骂。

等毛勇发牢骚发够了，他眼睛一斜看着没怎么说话的胖子，骂道：“笑笑笑，脑子里除了笑就是钱，脑袋长出来添几斤肉的？”

瞧瞧，不说话也能挨上一句骂，胖子挠挠头，不笑了，安安静静跟着毛勇往方冬家走。

毛勇想看方冬出丑顺便奚落对方的打算落了空，方冬不仅没有毒瘾发作，甚至还把自己捯饬得很干净，开门那一瞬间毛勇险些不敢认他。

没有痛哭流涕，没有灰头土脸，也没有颓废绝望。方冬穿着干净的灰色毛衣浑身上下散着一股子沐浴液的薄荷味。

方冬看着毛勇二人脸色很难看，他一手把着门一手插着兜，沉着脸没说话。

毛勇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方冬，发现对方确实好好的，他心里边明白自己下了多大剂量的四号，不存在不染毒瘾的可能，方冬现在这人模狗样的样子在他眼里，反而是虚张声势。想到这里，毛勇未语先笑，准备把兜里的四号拿出来，可未及张嘴说话，面前的门“嘭”一声就给关上了。

方冬用了十足的力气，这门关上时还震下些墙灰。毛勇看着闭紧的门有些愣神，反应过来之后他难以置信地对胖子说：“他妈的他给老子甩脸子？!”

无论甩没甩脸子胖子都不好接这话，他看一眼门，把话题转开，“冬子看着不像有事啊？”

毛勇往地上狠啐一口，骂了句“屁的没事”之后开始砸门，哐哐哐，哐哐哐，更多墙灰被震下来，有被吵着的居民冒个脑袋骂了句方言，奈何不起半点作用。

“方冬，你个犊子给老子开门！老子特意来看你，你就这样的？”

门被打开，毛勇一时收不住力整个人都往屋子里栽，方冬站在门边冷眼看着毛勇，道：“谁是犊子谁是老子？”

毛勇还想着往屋里走，却被方冬一胳膊拦了下来，“说，什么事？”

闻言，毛勇愤恨地瞪一眼方冬，这才把包里的四号拿出来，一瞧着四号他便又高兴了，方冬现在是个瘾君子，他和一个随时会为了四号出卖一切的家伙置什么气。

“喏，这个，你需要的吧，兄弟我特意给你拿过来的。”

看着袋子里少得不能再少的四号，方冬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一把拿过四号，随后又是“嘭”一声将门关上，不再去理会毛勇和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