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陈雅把贺俗尘的手机界面点亮，扔在贺俗尘书桌上问。

贺俗尘看了一眼陈雅，低头看着桌面上赵归也俊俏的侧脸，问：“手机壁纸，怎么了？”

陈雅指着手机说：“这个人，我在巷子口见到过，一看就是不良青年，喝酒抽烟打架，坏事样样做尽，你拍他的照片做什么？”

“他长得好看，我喜欢看他。”

贺俗尘转了转手上的笔，风轻云淡地回答。

“贺俗尘！”陈雅猛地抽走贺俗尘手里的笔，圆目怒瞪着自己的儿子，“你是学生，学生怎么可以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呢？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和他交朋友了？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玩了？！你回答我！”

“他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他是我最喜欢的朋友，妈，我成年了，我连交朋友的资格都没有吗？”

“但是你高三，而且距离高考只剩三十天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胡闹？！贺俗尘，你是不是要我二十四小时在你身边监控你，你才会老实？”

“难道你没有吗？”

陈雅对上贺俗尘的眸子，极具震慑力的冷眸看得人心头发凉，她往后一退，愣愣看着她儿子。

“你翻我的书包，让老师帮你时刻监督我的动向，时不时尾随我出门，妈，你还有什么手段啊？啊，忘了，我卧室里你之前也装了监控，在门后面，假装挂个玩偶掩饰，但是，妈，是你不让我碰这些东西的，你怎么可能送我玩偶呢？妈，我是人，不是你养的宠物。”

陈雅看了几眼门，又看着贺俗尘，嘴唇颤抖着，忽然把笔扔在贺俗尘身上，哭喊道：“我这么做为了谁？为了谁？！贺俗尘，我的心血在你这就这么一毛不值吗？你出息了长脸的是谁？是你，是你啊！妈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妈妈……”

贺俗尘看着站在自己身边哭得泪流满面的陈雅，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不喜欢自己没什么隐私，不喜欢自己被控制，僵硬的家庭关系让他也喘不过气来。

他站起身来，把手机放进书包里，拿起校服往外走。

陈雅哭着问：“你要去哪？这么晚了你想去哪？！”

贺俗尘站在门口一顿，冷冷回复：“不要你管，你别跟来，别让我讨厌你。”

说完砸上门，不顾陈雅的叫喊，飞奔下楼。

赵归也正看《人狗情缘》看得心里堵得慌，刚放下手机出了卧室想要喝口水，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赵归也也不怕什么仇人找上门，端着杯子神态自若地去开门，刚打开门，贺俗尘就伸手拿过赵归也的水杯一仰而尽。

赵归也看着拿着自己的水杯又去接水的人，问：“贺学霸，这么晚了你私闯民宅干什么？”

“被赶出来了，没地方住。”贺俗尘喝足了水，又接满一杯放在赵归也手里，“收留我一晚。”

“啊？你和家里吵架干什么？要是我有爸妈，我可舍不得吵架。”赵归也喝了一口，努力去看贺俗尘的脸色，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生没生气，怎么哄也不是。

贺俗尘放下书包，像这间房子的主人一样，熟练地摸到厨房，把灯打开，把没写完的试卷铺开，说：“我反倒希望我是你，自由自在，不用受束缚。”

赵归也摸了摸后脑勺，没想到什么好的回答，他回到卧室，把买的阿尔卑斯棒棒糖拿了一条出来，坐到贺俗尘对面说：“要不我请你吃个糖？”

“为什么？”贺俗尘边写边问。

“听说吃糖可以快乐，你吃个糖，心情可能就不坏了。”赵归也说着，撕开一个递到贺俗尘嘴边，“快吃吧，晚上不高兴会变丑。”

“谁说的？”贺俗尘咬住糖，又问。

“我说的，我有一天晚上很不高兴，气了很久，结果第二天起来一照镜子，我自己都被镜子里的丑八怪吓一大跳，虽然吧，我经常和别人打架斗殴，但还是挺怕这场脸毁了，真再变丑，真的没人愿意理我了。”

贺俗尘脸色微微一松，对赵归也说：“可我吃糖不会很快乐。”

“那你还想怎么样？”

“说你喜欢我，赵归也，说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