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师父拽到他的身后，玉璃虽然很瘦，但是却很高，站在云衍面前，她若是不探出头去，便会将她挡得结结实实。

云衍一头雾水，看着师父不解的问道：“师父，怎么了？”

玉璃的手中已经出现一把寒冰制成的长剑，正是他的冰凌剑。清薇见到玉璃正拿着剑指着自己，带着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表情，微笑道：“仙君何必大材小用，我不过就是一只修行千年的小锦鲤，何苦劳烦仙君动用佩剑呢？”

云衍看了看清薇，又看了看师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玉璃冷冷道：“看来河边的无头溺尸案，还真的与你有关啊。”

清薇依旧面带微笑看着：“仙君，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过就是天虞山上修行的一只小锦鲤，我们修行也讲究好生之德，杀生之事，有损修为。”

清薇就那样面带笑容的站在原地，而玉璃手中的冰凌剑却丝毫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于是，二人对峙着站在原处。

玉璃有道：“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只好暂且将你关押起来了，待我查明事情的真相，到时在放你出来吧。”

清薇面色微变，但很快她又恢复了神色：“就按仙君说的吧，我在此处等你查明真相。”

说话间，清薇又朝着云衍的方向瞟了一眼，玉璃立刻道：“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随即玉璃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件宝塔一样的法器，此塔乃是六界中降妖伏魔的厉害法器，是当初画繁被贬之时，栖月赠于他二人做防身之用，画繁离开后，这座伏妖塔便留给了玉璃。

酒壶大小宝塔在玉璃手中散发着幽幽的蓝光，玉璃将他抛至天际，口中念着咒语，随后，宝塔落地，竟变得如同一间房子的大小，随着玉璃念咒的速度越来越快，伏妖塔的光芒越来越晃眼，转眼变得更大。

清薇见到面前的伏妖塔，她终于笑不出来了：“伏妖塔？传说中的伏妖塔？”

玉璃淡然道：“正是。”

而后清薇一脸惊恐的表情道：“传闻伏妖塔中收了不少妖魔鬼怪，最近一次现世乃是在四千年前的鹿佑山上，小妖们听得这件法器皆是闻风丧胆，没想到今日我的面子竟然如此大，仙君竟为了困住我，让这法器重现于世。”

玉璃仰头看着伏妖塔道：“法器么，本来就是拿出来用的，他的功效本就是降妖伏魔，对付你这只小妖，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不过，我将你收进塔中，你便没有机会在诓骗阿衍了，只不过……”玉璃若有所思的用手托着下巴。

清薇神色有变，她急急问道：“只不过什么？”

玉璃想了一会道：“我不知道里面还关着些什么妖怪，不过能用伏妖塔收服的必不是无名小妖。”而后又故作关心的看了看清薇继续道：“今日第一次用，我不知道将你关进去后，你是否还有命出来。”

清薇死鸭子嘴硬，她继续故作镇定道：“我是灵，不是妖，这伏妖塔自是没什么可怕的。”

玉璃笑道：“你这样想可就错了，面对一群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妖来说，灵就是最美味的食物了，若是将你关进去，估计要不了多久，连骨头渣都剩不下了。”

清薇脸色发白，她暂且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玉璃道：“其实你还是有机会的。”

清薇忙道：“你是想让我说出无头溺尸的实情？”

玉璃将双臂环胸抱着，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道：“你若是不愿说，我也是能查出来的，只是多费些时间罢了。”

玉璃说着又念起了咒语，伏妖塔的光芒更甚，里面也若有似无的传出些妖怪的嘶嚎声，甚是吓人，云衍不禁朝师父身后又躲了躲。

清薇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那嘶嚎声声声入耳，清薇不过是一只灵，一直以来灵对于妖来说，能抓住灵来食用，那都是有助于增进自己修为的。

而灵对于神仙来说，却是十分卑微的存在，他们甚至还不如妖，说的好听是在修行，可他们的生命比起神仙妖魔鬼怪来说十分短暂，且他们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来修行成仙，或者成妖。

换言之，灵注定一生都要潜心修行，功德圆满者一朝飞升成仙，才得以延续生命，若不能成功，他们只能抱着遗憾卑微的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为达目的不折手断的灵多之又多，但在他们的眼中这些不折手断不过是他们修行路上的一道屏障，一旦越过，便就不足为患。

所以当清薇说起自己是灵的时候，玉璃心中便有了确定的答案，此案必定与她有所关联，只是刚才对她的吓唬还欠些火候，待玉璃继续煽风点火，就不怕这只灵不肯说出事情的真相了。

于是乎，玉璃再次在伏妖塔上动了些手脚，整座伏妖塔好似被蓝色的火焰焚烧一般，里面的妖怪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声声刺耳，云衍倒是吓得不轻，玉璃丢给她一对耳塞，云衍赶紧将耳朵堵住，但还是有些许声响传入她的耳中。

阻隔了外界的声响，云衍的恐惧感也相对减少了许多，但看着师父如此对面前的小锦鲤，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轻轻拉了拉玉璃的衣袖，玉璃对她笑了笑，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对她说了句什么，此时的她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看着师父的口型，大概是说“不必担心。”

云衍又想，师父做事一向很有分寸，若小锦鲤是无辜的，师父自然不会伤她，但事情若真是她所为，那么不论如何处置她都说的过去，毕竟死去的是五个活生生的人。

玉璃眯着眼，看着站在不远处被他所束缚的清薇道：“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

清薇敛眸低声道：“还能如何？”

玉璃嘴角终于扬起一丝笑意，他挥动手臂，伏妖塔上的蓝色火焰渐渐熄灭，塔中也再听不见任何妖怪的惨叫声，小院中终于恢复了宁静。

玉璃搬了把椅子走到清薇面前，坐下来道：“现在可以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