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高人爱上了当时的牡丹大掌门，将剑赠之，从此，解星剑便留在了玉玦。”连衣把剑盒递给了左韶清。

“剑也取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牡丹娘连解星剑都肯借，想必我们两派之间是有渊源啊。”连衣笑道。

这么……快吗？

左韶清低头看着剑盒，又抬头看了看连衣：“你不走吗？”

连衣轻吐一口气，道：“我想再留几天，看看有没有什么我想要的线索。”

“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

连衣一怔，笑道：“有缘自会相见的。”

从地室原路返回，爬出入口，正费力时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了过来。连衣抬头，良景正站在入口旁，附身伸出手来看着自己。

“不必了。”连衣冷冷道，凭着自己的力气爬了出来，左韶清尾随其后，也上了地面。

“麻烦你把珠子放上去吧。”连衣对左韶清道，后者点点头，捡起方才遗落在地上的夜明珠，使了轻功将珠子归回原位，入口又关闭了。

“走吧。”连衣想忽视良景，却被他抓住了手臂。

连衣目视前方，似乎毫不动容。

“我有话想跟你说。”良景哑着嗓子开口，却让连衣觉得很悲哀，这算是最后的恳求了吗？

汴梁城外的惊鸿一瞥，花灯节上的皎皎月色，迷雾林的舍身相救……这一切，到头来都是假的。

连衣看了看一旁的左韶清，不着痕迹叹了口气，道：“我跟他说几句。”

左韶清顿了顿，还是出了门。

“你想说什么？”

“容念，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连衣嗤笑，甩开了良景的手，一字一顿质问道：“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你现在是江湖中人人想要铲除的对象，我没有杀你，已经算是念旧情了。”

良景的眼神骤然变得很悲伤，可嘴角却是笑着的。

“你杀不了我。”

“……是啊，我杀不了你，即便练成浮世三千，我还是杀不了你……”连衣鬼使神差喃喃道，头又剧痛起来。这句话，他曾经说过的。

“你滚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连衣别过脸，掩饰去面容中残存的难过。

良景没有动作。

“我让你……”连衣还没来得及重复这句话，颈上被重重一击，视线随之模糊，最终倒在良景的怀里，良景稳稳地接住了他，微不可查的一声轻叹，抬手理了理连衣额上的碎发。

青衣男子随后也进了香堂，他真正的身份是神炔宫左护法，名叫默言。

默言附身行礼：“宫主，真的不杀了门外那个人了吗？”

良景一双眼未从昏睡的连衣脸上移开，轻启薄唇，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回宫主，已被属下打晕了。”

“他若是死了，容念会记恨本座的。”

默言道：“那宫主现在有何打算？”

“各派此刻差不多已到金陵，为的不过就是知晓本座的下落，我若不出现，岂不是扫了他们的兴？”

“属下明白了。”

赶了数月的路，玉玦楼众人总算是赶到了金陵，在城外便有日月盟的人前来接应，两派客气了一番，日月盟的人带玉玦楼众人在城中最好的客栈安顿了下来，便回去交差了。

牡丹推开房间里虚掩着的窗户，正对着客栈外的街道，人来人往的多是江湖人士，看装束便知差不多所有的门派都到齐了。

牡丹关上了窗，踱步至小桌前，抬手倒茶。

“当当当”敲门的声音。

“谁？”

百合在门外，道：“大姐，是我。”

“进来吧。”牡丹轻抿了一口茶水，抬眼看了看推门进来的百合。

“大家，这是日月盟的请柬，邀请我们参加十日后的宴席。”百合将请柬递给牡丹，“各派都会参加的。”

牡丹接过请柬，蹙眉道：“大难临头，还要如此大张旗鼓。”

“大姐何处此言？”

牡丹轻叹，不再多言。

多年前那双血红的眸子，至今想起来仍是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