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宸，陪我去御花园逛逛，蓉儿，去将五皇子带来。

“是。”

“是。”

赵梦璇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她倒是希望老皇帝能多挺一段时间，不过再怎么样他最多也只能活半年了。她已经跟哥哥打好了招呼，朝廷中有许多她的眼线，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番王和裕王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不除掉他们李舜不可能坐上皇位。

“母后。”

“舜儿，快过来。”赵梦璇的确十分喜爱这个孩子，他今年十四岁了，却能看出长大后必定是个大帅哥。不仅如此，李舜十分懂礼，刚接到自己身边时，他还胆怯地叫着娘娘，相处一段时间后，就跟她越来越亲了。

“最近功课如何？”

“孩儿有听母后的话，先生都夸赞孩儿呢。”

“真的，太好了。”赵梦璇走在前面，项谦宸跟在她身侧半米的位置，李舜走在她左边，蓉儿端着剪刀和木盘，将赵梦璇剪下的花枝整理好。

而这样温馨的气氛总是有人想搞破坏，“呦，臣妾没瞧见娘娘，娘娘恕罪。”

“哪来的莽妇？”

“你…”

赵梦璇早就看到这人是故意想绊她，自是说话也毫不客气，感受到身后有轻微地拉扯，这才注意到是李舜。

那孩子躲在她身后，探出小脑袋看着她面前那个女人，项谦宸不着痕迹地站到她身前去，看样子这个女人十分可怕，如果她没猜错这人应该是万贵妃了。

啪的一巴掌落在项谦宸脸上，从侧面明显能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重的地方还被指甲划破了口子。赵梦璇没想到这个万贵妃竟是如此大胆，当着她的面就敢私罚她宫里的人。

“好你个阉狗，真是养不熟啊…”

就在项谦宸等待第二巴掌的降临时，却发现过了许久都没动静，睁眼去看，竟是皇后娘娘挡住了那只手。

“娘娘，臣妾身为贵妃，连条狗都教训不得了吗？”

“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万贵妃轻笑一声，把手抽回去揉了揉手腕，“娘娘您这是被他骗了。”

万贵妃走到自己身侧，还不忘瞪了一眼她身后的李舜，而后趴在她耳边道，“娘娘您也如臣妾当初一样被这条阉狗蒙蔽了，虽说他在被窝里的滋味确实无人能比，声音好听极了，那里面也是温热着呢，可这条狗啊，他养不熟！”

虽说是趴在她耳边，可声音并不小，她大有让所有人都听见的架势，项谦宸更是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

他艰难地看着赵梦璇，攥紧了拳头，手心已被指甲弄破，他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能背叛臣妾，自是能背叛娘娘啊。还有那个小的，不光悖逆，手脚还不干净，这孩子一直记着他亲娘，跟娘娘不是一路人，娘娘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的好。”

“谦宸会不会背叛，我不知道，舜儿我也会自己教养，但至少本宫与你，绝不是一路人。”

万贵妃一笑，行了个礼道：“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妾身份低贱，自是不能与娘娘相比。”

万贵妃这是借着自己与项谦宸是一路人的说法，暗讽自己如阉人一般低贱，如果还是原主的话，恐怕还真听不出来，可她却不是个傻的。

“那你还站着干什么，自知身份低贱还敢冲撞本宫，居然连皇子也敢不放在眼里，你就跪在这反省吧，天黑之前不许离开。”

“你！”

“嗯？”

万贵妃低下了头，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哪敢这样对她。

“回宫。”赵梦璇的脸色不好看，身后的人都紧张了起来，这位娘娘要是发起脾气来可是要杀人的。项谦宸更甚，一路上战战兢兢，刚回凤仪宫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奴才请娘娘责罚。”

赵梦璇倒是不气别的，万贵妃的一番话她是一个字也不信，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项谦宸曾投靠她的事实。一想起自己的男人竟被他人染指，还是那样一个跋扈的女人，她就咽不下这口气。还有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简直不堪入耳，看着项谦宸隐忍的样子，相比于生气，她更多的是心疼。

刚才真是罚轻了，就应该找上十个人轮流扇她的耳光，好让她闭上那张臭嘴。

不过她也只能这样想想，因为万贵妃此刻还动不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尤其是现在她刚过继了五皇子，又收了项谦宸，已经被不少人盯上了。

赵梦璇扶他起来，他的手很冰，脸上的印子越发明显，唇几乎失去了颜色，脸色像死人一样灰白。

“她说的，是真的吗？”

“是…”项谦宸机械似的回答，她早就猜到，如果不是真的，他也不会吓成这样。

就当是被野狗咬了一口，赵梦璇想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为了生存下去，项谦宸本没什么不能出卖的，肉体而已，无论男人女人都可以成为他上位的工具，他本就肮脏的身体不怕再不堪些，可遇到皇后娘娘之后，他多希望已经是完整的。

“是她逼你的？”

“是奴自愿的。”项谦宸再次伏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他不认为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皇后娘娘这样高贵的女人，可以忍受这样的耻辱。

“好，我知道了。”赵梦璇坐在椅子上，只要万贵妃还活着一天，项谦宸阴霾的过去也就存在一天。为了他，她需要快些动作了。

“我说过，我是你的靠山，以后不需要再靠那些手段讨好别人。”

“娘娘？”没有责罚，没有恼怒，只是这样轻轻的一句话，试图替他掩盖所有的罪孽，他不值啊。

明明不是什么青涩的人，却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她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什么不生气呢？

“谦宸，最终的胜利者只会是一人，只要一步行差踏错，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奴听娘娘的…”

“我有舜儿，可他在哥哥们的光辉下，实在太不起眼了。谦宸，你有办法的，对吗？”

赵梦璇看着项谦宸的眼睛，番王和裕王在书中就是被项谦宸设计害死的，她知道项谦宸的手段。

项谦宸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重重地磕了个头，“奴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项谦宸心中所想的是，皇后不在意，因为她不在乎名声，所以才会这么多年装作一副蠢笨的样子供人轻视嘲笑。她亦可以忍受身边有一个拙劣不堪的奴才，让她成为贵人们的饭后谈资，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

她的野心，比他想象中的还大，因为她发现自己能帮她实现目的，所以才会做出种种令他费解的举动，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吧。

可当他替她扫平一切时，大概就是他丧命之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