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叶砚提出的这个交易。

他不知道叶砚什么来头，但他能看出来，沈嘉挺畏惧叶砚的。

他不想节外生枝。

他只想顺顺利利地参加高考，考上清华，定居首都，永远离开这里。

“那咱们可就说好了啊。”

叶砚向顾意伸出了尾指，轻轻一笑：

“来，拉个钩。”

顾意一滞。

他盯着叶砚看了一会儿，眸光闪动，小心翼翼地与叶砚尾指相勾：

“嗯，说好了。”

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静止了。

两个少年的尾指交勾在一起，相视一笑，唇角微小的弧度里蕴满了阳光的味道，美好得宛如一幅画。

然而这温情暖意的氛围很快便被一阵上课铃声破坏了。

第一节是物理课。

原本吵吵闹闹的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同学们翻找书本的声音。

物理老师是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名为郝笑。

郝笑抱着物理课本气势汹汹地走进教室，气还没喘匀，就开始对同学们进行惨无人道的训斥：

“整个楼层就你们班最吵，我在办公室都能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你们隔壁班3班是实验班，看看人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再看看你们，知道差距在哪儿了吗？你们为什么进不了实验班自己心里不清楚？有这个说闲话的功夫还不如多做几道物理题，物理一百分以上的有几个？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啊……”

叶砚瞄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碰了碰顾意的胳膊，压了压声线：

“他已经讲了十分钟二十八秒了，还有二十九分三十二秒下课，我估计他会讲到……”

叶砚的后半句话被郝笑怒气冲冲的声音吞掉了：

“左数第二列最后一排的那个男生，你跟你同桌说什么呢？这么能说要不你上来讲？来来来，你上来讲。”

郝笑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全班同学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砸到了叶砚身上，等着看他们霸气的砚哥如何化险为夷。

顾意居然很不厚道地想笑。

叶砚拿起物理课本，慢悠悠地站起身，瞄了正疯狂憋笑的顾意一眼，无奈：

“别笑了，老师盯着你呢。”

可顾意忍不住。

他只好用物理课本挡着脸，在课桌下为叶砚竖起了大拇指。

“呦，这不是叶砚吗？”

郝笑认出了叶砚，嗓门在不知不觉中更大了些：

“每次物理都考110，牛得不行，物理课就不用听了？你这么喜欢讲话，就上讲台来给同学们讲一下昨天晚自习做的物理题。”

昨天晚上他和顾意去级部门口罚站了，也没来得及做物理题。

不过凭借他的物理水平，他闭着眼都能将解题步骤完完整整地列出来，压根不用做题。

他在课桌上翻找了几下，没找到卷子。

顾意有点看不过去，秉着舍己为人的伟大精神，主动将自己的试卷送到了叶砚手里。

顾意的试卷上写得满满当当，步骤清晰，公式整齐，正确率百分百，极为赏心悦目。

叶砚不禁有些疑惑——

他什么时候做的？

“愣着干嘛，还不赶快上来，你耽误一分钟，全班四十个人加起来就是四十分钟，这节课还上不上了？”

面对郝笑的催促，叶砚来不及细想，在内心默默吐槽了一句[同一空间内时间不能叠加]后，拿起顾意递过来的试卷，迈着大长腿，潇洒地走上了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