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何为断肠时
小说: 小九寻夫记 作者:青椒炒洋葱 字数:2277 更新时间:2020-07-29 20:35:16
孟九以为自己真的会被关进满是男人的营帐里去,所幸没有,他进去的是个空营,推他进来的那个军士说是其他的帐都关满了。
他已经开始看见,他的阿渊内心是如何挣扎的了。
他在里面待了四个时辰,饭食都没有少过,陆上渊还频频进来,审问他吴远的私事,直到今日第八次帐帘被掀开,又一个人被绑着推了进来。
是钱玉名。
她发丝凌乱,一缕鬓发吊在眼前,像是经过一路的挣扎。
她被堵着嘴,一脚踹在地上,孟九忙上去拿了她口里的布团,她马上一偏头对着门口呸了出来,“卑鄙小人!就这样的手段还想打赢吴远?靠女人救命!下辈子吧你!我呸!”
而后转回脑袋,那气得通红又有些后怕的眼与孟九对视着。
孟九没有说话,倒是她先垂下了肩,失落道:“我是不是成了他要挟吴远的把柄?”
继而又叹了口气:“就算回去了,只怕你哥哥更不会想理我了。”
孟九也不清楚吴远到底同阿渊说了什么,只能安慰她,“至少他还是在乎你的。”
这也只是对如此状况下的她唯一的一点安慰了。
钱玉名累了,也顾不得脏,一屁股坐在地上,孟九给她解了绳子,她道:“你的情郎真不是什么好人。”
孟九也没有说话,要说他就会说,那都是你的丈夫逼的。
他们都以为只要这样好住好吃地关上五天,然后回国,就能了事了。
可夜里,陆上渊披着寒风,穿着简单的棉布衫,长手一卷帘帐,又来了,眼中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角落里靠着的钱玉名。
“哼,你以为我会把吴远的事告诉你么?”钱玉名眯着眼睛脑袋一扭,眼里精光锐意不减,讽笑道,“你做梦吧。”
陆上渊本是极有耐心之人,在她面前坐下,不论钱玉名怎么说,他都只问那几个问题,外加威逼利诱,甚至还想让她回去做内应。
在这里的两个人都觉得他是疯了才会觉得这种事有可能,钱玉名更是怒不可遏,听见陆上渊说吴远根本就没要她,是他觉得既然吴远要都不要,那他们留着一个吴国人吃陆国的饭也没必要,干脆送回去省得浪费粮食之后,忍不住一耳光扇了过去。
这回对面的男人没有忍,回了她一个更重更敞亮的耳光,而后夺门而去。
孟九看得愣了。
钱玉名听着听着,眼里本就含着泪,那一耳光更是将她两行泪都扇了出来。
孟九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心口如梗了一根刺般。
他抱着钱玉名,让她哭了一整夜,安慰了几句,却也无用,他们都觉得,那才是吴远会做的事,孟九和她都会理解。
可孟九不会伤心,钱玉名是真的被伤透了,只怕回去,也不会想再同吴远在一起了。
受害的不仅是他们,还有安阳。
她一直在自己的帐里,昨日白天忽然陆上渊叫走,还是亲自来的,去的是他自己就寝的帐里,原以为是他想自己了,结果却是说,要将她当做谈判的筹码,让她差人回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这一日正是初六,安阳哭着找到了孟九被关押的地方,门口守卫都没有一个,她直接闯了进去,看也没有看见自己的嫂子,对着孟九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
继而掩面哭了起来。
“都是你……都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都是你把我们害成这样的……”
连安阳,今日一见陆上渊,都觉得他变了,那个一贯不近人情的男人,对她总是有几分尊重的,而今却变得如此无情,安阳看着那双眼睛,听得每一个字,都像是自己的哀鸣。
她这几年,到底过了些什么日子,最后结果居然会是这样……她居然是吴国的公主,她的父兄要胜了,她本该荣宠加身,可即便是如今这般光景,那人还是对她……
“我不走!我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孟九望着跪坐在地上的她,都有些羡慕了,我也想跟他死在一块儿啊……可他如果不回去,阿渊就真的要死了,他觉得,吴远既然肯放弃大好形势要他回去,那么也多少会听听他的要求。
可心底里,还是想和安阳换的。
要跟他死在一起的那个人,只会是我,即便是死了,我的魂也要跟他纠缠在一处。
死生与共地缠绵着。
约莫是心有灵犀,夜里,他又来了,带着一身侵人寒气。
该要开春了,可陆国真真是比吴国要冷得太多,男人走得快些时,都能带起一片强劲寒风。
那人又拽着他扔在地上,任他浑身上下都没有干净地方,站着睥睨许久,又威逼他几个问题,他老实答了:“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阿渊是不是总是故意问一些他不知道的问题,来给他借口对自己不好。
他看见那个男人徐徐蹲下身,一只手掐住了他脆弱的脖颈,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露出光裸胸膛,离得远了些,呼吸便不能打在彼此身上,让寒意钻了进来。
孟九打了个哆嗦。
这营帐空旷,几乎无一物,钱玉名瞪着眼望着他们,要上去救孟九,却望见孟九朝她摇了摇头。
男人动作是前所未有的粗暴,一下撕毁了他的衣物,似乎是故意在说:“我在惩罚你。”
“名儿还在这里……”孟九往他身下躲了躲,却被粗鲁翻过身子,他觉得自己整张脸都被压在了土里,满头满脸的灰,似乎连嘴里也有。
“你以为自己有讲条件的资格么?”
“阿渊,至少做这种事的时候,你可以放松一下。”他此时竟还有些羞赧,“……我不怕疼的。”
男人只怕是信了这句话,怎么折腾,怎么难受怎么来,可是再怎么弄疼他,都没有疼到心上去,只是后面流了些血,罢了。
后半夜,这酷刑还没停止,孟九有些想哭了,“阿渊,我想看看你……你让我看看你……”
男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要求,只是那熟悉的kuai感让他不住想要低吼,他忍住了,心越跳越快,也越死越快,天色泛出鱼肚白,这一场才堪堪结束,一边的钱玉名都已经被这不堪入目ci激得早昏睡过去。
男人穿上裤子,没有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只留下一个残花般的人,赤着身子,浑身泥泞,都是沾湿在身上的土,暴露在寒气中,克制不住地打着哆嗦。
饶是再明白,这一夜下来,身子累了,心也随着有些受不住了。
他已经答应回去了……
为何一定要这般对他……
想叫我别再来找他么?
可是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会忍不住的啊……
他翻过身,爬不动了,索性连衣裳都懒得穿了,只望着头顶模糊的白影,忍不住埋怨。
我想要救你,你却想要我的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