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安了暖色的灯。

窗外的月亮清晖悠悠洒进来，也成了一道道暖黄的爱意。

安清怨面色酡红，与那醉了酒的模样一般无二，酒是姜自寒，他也只是寻了酒香，也醉得一塌糊涂。

……

安清怨伸手摸着姜自寒的头发，说：“怎么，不行了？”

“哪有，”姜自寒伸手摸了摸安清怨的额头，轻声嘟囔，“你烧没退完，不敢。”

“别人说……”安清怨看着姜自寒一副欲求不满样，故意说，“发烧的人，那里面，很温暖，是吗？”

“……”

姜自寒直起眼看了几眼安清怨，最后看起来有些气愤地把安清怨搂进怀里。什么话也没说。

“干嘛，别人都这么说，开玩笑都不可以，狗东西？”

“你这说的好像我故意今天要和你做。安安，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安清怨对姜自寒的愈伤能力简直嗤之以鼻。

要谈从前，谁都没有他该记仇。

但这些血淋淋的口子，是他们幼稚又执拗的从前模样，而如今年月变了又变，伤口合了，也不再疼痛，只是偶尔会痒，偶尔会噩梦罢了。

“好啦，”安清怨从姜自寒的怀抱里抬起头来，说，“知道你是心疼我，不必这么诚惶诚恐，姜自寒，你要是永远跨不过去那道坎，我在未来再怎么等你，你也陪不了我。”

“安安……”

他最爱的安清怨，他从前伤得最深的安清怨，要陪他白头的安清怨，一直都是温柔的，温柔的，像山间的清雾，像灿烂漂亮的向日葵，一切温柔的事物，都是安清怨。

“嗯。”

“我好爱你。”

姜自寒摸了摸安清怨的后背，顿了顿。

“想爱你好久好久。”

安清怨把双臂挂在姜自寒脖颈上，好看的眼睛弯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不过，现在先去洗澡，我现在鼻头还酸呢。”

“好，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放水。”姜自寒把安清怨塞进被窝里，把被子严严实实拉到安清怨脖颈下，“不许动，等我来抱你。”

“好好好，听话着呢。”

安清怨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姜自寒一步三回头出了卧室，他摸来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许山青发来的消息，他轻笑了一声，给许山青回复道——

爱会愈合爱，痛过的人最知道如何珍惜爱，不要担心我，正万事顺意。

*

十月的洛云是最漂亮的。每晚天边都有无尽的火烧云，悠悠拉远。

安清怨和姜自寒出来野炊，在两棵神树旁边绿茵茵的草地上，铺了一块灰白的布，上面摆满了各色的零食和水果，他们肩并肩，看着天边的云，叉起一块同样红艳的苹果塞进了嘴里。

“看了六七年了，这天比人耐看啊。”安清怨偏头伸手戳了戳姜自寒眼角的细纹，笑眼盈盈，“姜自寒，发表一下奔四感想。”

姜自寒捉住那只在自己眼角作恶的说，说：“我才刚三十没几岁诶，哪有四十那么老。”

“三十好几的人，不就是奔四了吗？我宣告我们都是两个中年人了，怎么？不行吗？”

“好，”姜自寒偏头用额头撞了撞安清怨的额头，“安安说什么都对。”

“别叫安安了，腻死了都。”

“好的安安。”

“别叫了，叫我全名，快点。”

“好，”姜自寒伸手揽住安清怨的肩头，在安清怨脸颊上轻轻吻了吻，“安安宝贝。”

安安，安安，安安是姜自寒十八岁的小宝贝，三十岁的大宝贝，八十岁的老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