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戏子无情(17)
小说: 快穿之苏炸全世界 作者:磷灯 字数:2070 更新时间:2020-08-18 02:26:05
太阳已经慢慢升上海平面,瑰丽的云霞散满了整片天空与碧色水面相接,人们已经早早地开始劳作,所有的一切井井有条,仿佛昨天的血战根本不曾存在。
睡了一整晚的糙石子地,沈云泽那娇养的少爷性子早就熬不住了,只是碍于裴宁稚在场,昨儿看见的场面还在脑里阴魂不散,他心里还有些发怵,实在是不敢造次。
再看裴宁稚,一身墨色长褂,眉目内敛,俊美得像是一幅画。
见那小少爷坐在餐桌边上,一副难以下筷的样子,裴宁稚顿了顿,唇角牵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怎么,今天的早餐不合胃口?”
沈云泽拿筷子戳戳点点的动作一僵,勉强笑了笑,生硬道:“我就是......不大饿。”其实就是看着你就吃不下饭略略略。
“没有胃口?......是不是生病了?”裴宁稚目光扫过眼前人红润光泽的脸颊,动作微微一顿,还是当作没看见似的伸出手来想要触碰沈云泽的额头。
沈云泽......沈云泽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身子一侧,反应巨踏马灵敏地躲过去了!
躲!过!去!了!
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了恨意值疯狂上涨,爱意值疯狂下跌的信号,沈云泽恨不得当场甩自己一巴掌然后跪下来给裴大爷道个歉。
裴宁稚的手就这么停留在半空中,他的嘴角依旧挂着笑,但似乎是微不可见地淡了些。
“怎么了?”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身体微微前倾,手掌最终还是抚上了沈云泽的侧颊。裴宁稚的指尖摩挲过少年眼尾旁如鲜血般艳红的赤痣,他看着对方满含着惶恐不安的桃花眼,轻轻地笑起来:
——“崽崽,你在害怕。”
废话,我能不怕吗吗吗吗吗?!
沈云泽只觉得汗毛倒竖。那小少爷浑身僵硬着,战栗畏惧的模样像极了巢穴前怕生的幼兔,他讨好地笑着,用脸颊主动在裴宁稚的手心里蹭了蹭,却殊不知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栗已经彻底地暴露了他的畏惧。
“我,我哪有害怕呀?”沈云泽扯着嘴角赔笑,覆在自己面颊上的手冰冰凉的,一如裴宁稚脸上毫无温度的笑容,被那双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只觉得心底里一切念头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吧?”裴宁稚指尖轻轻擦过小少爷白皙的耳廓,如预料般换来对方身体轻微的颤栗后便收回手来,他执起汤匙舀起一勺白粥送到少年唇边,柔声细语地哄道:“来,喝粥吧。”
反而更吓人了啊!!沈云泽拖拖拉拉地含了一小口进嘴里,尚还滚烫的粥水一下子烫了舌,把他疼得一激灵,一时间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他抬起头,正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
沈云泽:.........
算了算了,不吐只是疼一会儿,吐了可能就真的没全尸了。
裴宁稚当然摸得到,刚出炉的热粥,光是端着碗就已经将他的手指烫得通红,更别说是吞到嘴巴里,指尖清晰地传来一阵阵被烫伤的刺痛,裴宁稚却反而将碗壁捏得更紧,他看着小孩儿因为忍烫而瞬间红了一圈的眼睛,明明心里是疼的,却感觉无比痛快。
“怎么哭了?”裴宁稚笑了笑,被煨得火烫的指尖触到小少爷泛红的眼角,拈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来。
“很痛吗?”裴宁稚轻轻搂住他,漆黑的眸中仿佛投不进任何亮光:
——“如果云泽离开哥哥的话,哥哥也会很痛的,嗯?”
听了他的话,沈家二少更惶恐了些,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地往裴宁稚怀里钻,而是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不安地看着,忍疼之后的红晕尚还弥留,点缀在那桃花眼尾处犹如上好的胭脂,小少爷怯生生地,明明干净地仿佛什么都不明白,却又沾着浑身的媚气,貌美得近乎罪恶。
不断有自以为隐秘的窥视视线从四面八方投来,那小孩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讨好似的主动握住了裴宁稚的指尖。
“那......哥哥还是别痛了吧。”
不得不说,席家这一次的袭击还是有效的,裴家分布在这个码头的货物损失了大半,裴宁稚需要留下来主持大局鉴货补货,于是原本预计的回城时间又得推后。
沈云泽这种三分钟热度的少爷脾气早就已经玩腻了这种脏兮兮的海边了,现在只能一整天的无所事事,带着福喜东游西逛。
“这里连戏楼都没有,”沈云泽懒懒地踢了一脚脚边的砾石,颇没兴味道,“我想阿裳了,我想听阿裳给我唱曲儿。”
“吵着要来的也是您,现在又变卦,当心裴大少把你喂鱼吃。”福喜亦步亦趋地跟在沈云泽身后,翻了一个白眼差点飞到天上去,一点也没有减少噪音的自知之明,一口嗓子提得巨高。
“本少爷爱怎样就怎样,”沈云泽回手就送出一个爆栗,他的余光瞄到身后几个时刻保持一定距离的保镖,颇有些烦心地用脚把石子又拨回来,小少爷郁闷地嘀咕了半天,半晌后,才不知道说谁地低低骂了一句,“......烦死了。”
码头的日头最为厉害,沈二少爷一身熨得整整齐齐的小马甲短西裤,身后还有一个任劳任怨的行走扩音机为他打着遮光伞,于是在一众粗布麻衣直面暴晒的渔夫里显得格格不入。
老实说,这种娇生贵养的小少爷在码头无所事事地东游西晃基本上是很讨人厌的,人与人生来就不平等,这种直接性的地位落差更是让人难以接受,于是有许多人面带唾弃地看过来。
“我最烦这种娇贵的少爷,什么都不懂,只会添乱。”一个工人撇着嘴对另一个人说道。
“我也讨厌,不识大体。”被搭话的人附声应和着,而当他转头看向那个少爷时,眼神却瞬间化为难言的喜爱,“可是......”
他眼带迷醉,手上一下子失了准头,铁钉钉进指骨,却连血液蜿蜒流出都不自知,只是喃喃道:
“可是他真的......好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