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结束后，慕言申请了几次，总算赶在月假前把NC95型双翼机甲分解完毕，得出的结构图令他非常满意，虽然腐蚀了大半也就意味着残缺了大半的结构图，但能有部分成果也是值得让人高兴的。

至少他有信心能凭自己的努力完善剩下的部分，到时候他一定要创造出比NC95型双翼机甲更灵活，更广泛适用于战场的双翼机甲！

回到家后，慕瑾还没回来，慕言先回房间里洗了个澡，然后开启家政机器人把房间都清理一遍，平时慕瑾都有打扫，房间里没什么灰尘，慕言从后窗往外看去，后院里的向日葵开得正好，间或有几个小型机器人在中间穿梭照料，他笑得眉眼弯弯，欢快地跑下楼去准备亲自摘点摆屋里放着。

慕瑾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一开门就看到了摆在玄关处的向日葵，花盘饱满，颜色鲜艳，一看就是刚摘不久，慕瑾凑上去闻了闻，淡淡的花香像是能把今天的阴郁全都扫掉，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妈妈回来啦！”

慕言穿着可爱的碎花围裙哒哒地跑出来，手上还拿这锅铲笑嘻嘻地朝慕瑾喊道：“欢迎回家！”

秦舟也咬着薯片，抱着游戏机跟在后面探出头喊：“大伯母，我来做客啦！”

慕瑾心下一热，摸了摸慕言的脸，微微地笑道：“嗯，我回来啦！”

今晚的饭菜全是慕言准备的，以前躲在大杂院里的时候没钱买机器人，做饭全是自己做的，慕言懂事从小就跟着学习，虽然一开始做出来的东西两人都吃不下，不过之后做多了，慕言的厨艺竟是比慕瑾还要好上几分。

秦舟吃得满嘴流油，在家他可没有这种待遇，幸好还有几个月他就成年了，到时候可以直接脱离秦家搬出来住。

慕瑾也忍不住往他碗里夹菜，明明是和慕言差不多的个子，身体却是太瘦了，“吃多点，难得过来一次，舟舟想吃什么跟大伯母说，大伯母给你买，让你哥给你做。”

“嗯嗯，”秦舟高兴得直点头，吃得更欢快了，慕瑾看在眼里，却是暗自心疼，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亏待成这样，要是她丈夫还在的话，估计连打死他爸爸的心都有了。

晚上秦舟是粘着慕言睡的，家里的客房其实还是有的，但他就是喜欢粘着慕言，就像是小时候被欺负时躲到他身边寻求庇护一样，会让他觉得有安全感。

“说吧，怎么回事？受欺负了？”

背对着他的慕言突然出声，秦舟拉了拉被子，闭着眼睛不出声，假装自己睡着了，却又见对方平静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受委屈可不会跑来。”

慕言翻了身正面对着他，伸手捏了捏小孩的脸，“你平时生怕他们来找我麻烦，一般都不会过来的，今天会过来，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

秦家有意与祁家交好，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现在得罪了祁颖，秦家那些人肯定会找秦舟出气：“又是秦慧敏？”

秦舟点点头，蹭到他的颈边躺着，淡淡的柠檬香安抚着他的慌乱与害怕，他轻声说道：“哥，我想搬出来住，我不想再回去了。”

“搬出来之后呢？”慕言并没有直接答应，反而问，“现在你没有一分钱，秦家上下花的全是我家的钱，出来之后呢？是想让我妈继续养着你，还是想靠你那没用的父亲？”

秦舟咬着牙摇头：“都不是，我想靠自己赚钱。”

“那你能做什么？”慕言再次打破他的幻想，“你没做过零工，虽然童年时受了点苦，但秦家从来没有把你赶出去，也没有让你吃过苦，更没有短了你吃喝，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你，手不能拿肩不能扛，你还能做什么？”

“我，我……”秦舟内心难堪，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事实，他不可能靠着哥哥一家过日子，哪怕他们肯，他也不愿意，他做不到像秦家人那般厚脸皮和无耻，但依他现在的能力，说搬出去谈何容易，大伯母能帮他解决一次，不能帮他解决第二次。

秦舟把头埋进被子里，掩饰着湿润的眼睛，“对不起……是我想得太理所当然了，我，我太没用了……”

慕言叹了口气，摸了摸小孩露出的头顶，到底是心疼，虽然是为了他好，但语气也未免过于严厉了些，总归有他护着，要是小孩真的受不了，让他提前出来也是好事。

“是我不对，我说话严厉了点，哥哥跟你道歉，”慕言把人拉起来，揉乱了他的头发，脸上挂着惨兮兮地两条泪痕，他的弟弟本来就是个性子敏感的人，他这次说话太过分了，“你要是真的想搬出来，我可以帮你，也可以供你上完大学，但是，在大学这四年间，你必须得拿出成绩来，我家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如果你敢表现不好我就把你扔去荒星挖矿去，听到没有！”

秦舟抽抽搭搭地说知道了，埋在慕言的肩膀上哭个不停。

“都已经是个大男人了，怎么还是像小时候那么爱哭，”慕言嘴里小声嘟囔着，手却是轻柔地拍在他后背无言地给他力量。

第二天一早，慕瑾下楼打算给两个爱睡懒觉的小崽子弄早餐，却没想俩人早已经吃完跑到后院特地划分开给慕言研究机甲的空地上，头对头捣鼓着一堆废铁不知道在干什么，厨房的粥还热着，一看就是一大早新鲜熬的，慕瑾美滋滋地喝下，心里想着中午做些什么奖励一番这两个懂事的小子。

慕言把空间纽扣里特意去学校废弃堆里整理出来的半旧零件给拿出来，这段时间因为新生入学，对机甲还不熟练，所以产出的废料可不止一星半点，连同容易误判而导致完整零件被丢弃的情况也屡增不减，不过这些新手练习的机甲基本上没有什么含金量，零件也多是铁质，丢弃了损失也不大，正好适合秦舟这种半吊子练手。

“哇，哥，这些真的是你从学校的回收站里找回来的？”

秦舟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可以称得上是垃圾的东西，以他眼力看来里面全是生了锈要不得的废弃品，慕言拉了个小板凳坐好，把他专用的工具也一并取出来，听见秦舟的询问，他挑眉：“怎么，看不起这份工？”

秦舟赶紧摇头：“我就是觉得惊讶，我听说哥你卖的零件除了寿命比一般零件短外，其他的和外边卖的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是翻新的。”

他的眼里亮晶晶的：“没想到还真的是用废品翻新来的，这些也太旧了吧，真的能用来提炼吗？”

“哼，你小子还有得学呢，”慕言得意道，把生锈的铁皮和支架用机器绞成碎渣方便熔炼，高温烧制融化后，根据成分分析确定各种金属含量再加以提纯，整部提纯机器体型庞大，而且刚出炉的熔渣温度特别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操控着机器放入提纯机里，不然容易受温度影响会提前析出晶体导致得到的产品不纯。

秦舟站在一旁都感觉热气扑面，更别说近距离观测温度变化的慕言，尽管穿上了防护服，但温度之高可不是开玩笑的，秦舟生怕地上有石子一不小心就把他哥给碰着栽里面去了。

过滤掉杂质后把混合液严格按照各沸点精准冷却收集，得到的产品里杂质掺杂量达到市面上要求的最低量，这是慕言花了大价钱托人弄到手的机器，而且经过他一番改装，做出来的东西绝对符合市场要求，不然也不会有人时常光顾他的生意。

把得到的液体真空挤压到模具里，冷却后脱模得到成品，上百多斤的废铁花费了一天的时间，不过也就得到了二三十斤的成品，制成的多是些长螺钉，支架之类的小零件，虽卖不了什么大价钱，但长久做起来，收益还是挺可观的。

慕言喜滋滋地拿着成品在他眼前晃悠，一脸得意的样子：“你哥我厉害吧？”

秦舟严肃着脸，给了他大拇指：“你是超厉害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