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录
  • 简介
  • 收藏

    短篇合集(1)

    我x安室透

    book

    小说: 短篇合集(1) 作者:法伊·路卡 字数:17547 更新时间:2020-09-09 23:06:05

    Part 1

    寂静的夜晚,安静到只能听到时针走动时发出地啪嗒啪嗒声,这声音在黑夜显得尤为明显。酒馆内弥漫着淡淡的酒香,沁人心脾。

    吧台前,几位服务员收拾着酒瓶,准备打烊。

    “梅尼芬,去305包房收拾一下吧,那一间的客人还没走。”主管贝洛切一边收拾空酒瓶擦拭着桌子,一边对员工吩咐着。

    “知道了。”我应了声,将空酒瓶放入回收箱后,走向305号包房。

    轻轻叩了叩门,试探性地问了几声,发现没人回应我,无奈之下,只能推开房门,放轻脚步进入屋内,以免打扰到客人的兴致。

    房内光线十分暗淡,只有一盏安放在墙壁上的油灯发出幽幽地忽明忽暗的火光。火光照在墙壁上,有几分诡异感。

    屋内安静到只剩下浅浅地呼吸声,犹如羽毛被风吹起,在空中翩翩起舞,慢慢地,柔柔地,像母亲抚摸脸颊的手,温柔至极。

    “客人,醒醒。”我伸出手,推了推躺在榻榻米上,昏睡的客人。

    “唔……”喃喃地呓语了两声却没有醒来的迹象,这令我有点不太好办,头痛地揉揉因为疲惫而突突直跳地太阳穴,重重地叹了口气。

    继续推搡着昏睡不行的客人,他浑身浓郁的酒气向我袭来,直直地窜入我的鼻翼,我微乎其微地皱起眉头。

    他应该是被我锲而不舍地叫醒他的精神所感染,有些粗鲁地推开我,质问我说:“干什么!”声音略为沙哑,十分低沉。

    我连连退后了几步,惊讶地抬眸看着那个昏睡不醒的男人,讶异他惊人的力气。

    “客人,我们打烊了,请你离开。”我不厌其烦地继续重复着这句每天都会说上无数遍的话。

    他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懒懒地抬起头扫了我一眼,嘴里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不过我听不太清楚,因为声音实在太小了。我不过我猜一定是别吵我睡觉之类的。

    我上前扶住他摇晃不堪地身体,酒香再次向我袭来,一瞬间天地调转过来了,这样快速地变化令我有些蒙,但身体上的疼痛很快让我清醒过来。

    我被他扑在地上了!

    “客、客人——”我后半句话被他柔软的唇瓣给堵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红发男人。大脑处于当机状态,不知道现在该做何反应,身体变得僵硬无比。

    他是发什么疯!

    这次我听清楚了他的喃喃自语,他在我耳边说着这样一个名字,李娜丽。

    身体恢复自主权,用尽全身所有地力气把我压在身下的红发男人推开,狼狈地从榻榻米上爬起来逃走了,忘记了我还未完成的工作。

    狼狈逃离的我没有看到身后的这样一幕。

    红发男人清醒过来,无神的双眸恢复了色彩,捂着脑袋,记起了什么般,意识到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尴尬地看着我逃开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剩下一个黑点,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

    三月的春风,空气的暖度逐渐上升,吹在身体上也不会觉得那么地冷。街道上三三两两地行人来来往往与商铺之间,和谐而融洽的情景像一副图画。

    拉比抬起头,目光无神地盯着太阳,刺目的日光照得他有些目眩,匆匆底下头,眼泪毫无征兆地流出来,顺着脸颊的轮廓,无色的水珠滴在地面之上,溅起细微的尘土后,又归为平静,只是地面出现了一小块水渍证明着眼泪的存在。

    “诶,我怎么哭了。”拉比摸着湿润的脸颊,茫然地喃喃着。

    我怎么哭了?

    是因为太阳那过于耀眼的光芒吧,刺得他眼睛好痛好痛,痛到会流出眼泪。

    嗯,一定是这样。

    拉比一面安慰自己说着违心的话,一面像无头苍蝇般在了无人烟地街道上胡乱窜行。

    理由他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

    李娜丽选择了亚连·沃克,而不是他,拉比。

    分明是他与李娜丽认识得早一些啊,为什么她会选择亚连呢?

    爱情,并不是谁与谁认识得早,而在一起,仅仅是有感觉或没感觉这一念之间罢了。他拉比,注定得不到爱情。因为他是学者,他没有心,他不能拥有感情。

    多么绝对的语句,但事实就是如此。

    一直在街上转了许久,拉比觉得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歇脚。目光四处搜寻着可以稍作歇息的位置,最后锁定在了‘忘却’酒吧上。

    酒吗?

    或许,现在他正需要这玩意儿。

    想也没想,抬脚,推门走入店内。刚推开门,一股酒香迎面扑来,拉比下意识地皱起眉,屏住呼吸,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进去。

    屋内的设计是中日式风格,柔软的嫩绿色榻榻米,浅灰色的墙面上隔几米挂上一盏油灯,吧台后面的酒柜放着各色酒类,琳琅满目。

    拉比坐在吧台前的座椅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敲打着吧柜。

    “老板给我一个包间,还有一些好酒。”

    “好的,先生。”主管贝洛切应了一声拉比,随后吩咐身边的店员维特将客人带去包房。拉比跟着维特走进305号包间后随意地坐在榻榻米上等待着酒水的到来。维特安静地退出房门合上门,回到前台继续她的调酒工作。

    忘却酒馆的工作效率极高,而且服务态度也是相当不错的。没过多久拉比点的酒水便有专人送到包间,替他打开了酒瓶盖,倒入酒杯中。

    暗红色的液体通过玻璃杯内壁的角度折射出别样的光泽,很像清晨时玫瑰花瓣上沾染着点点晨露,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不愧是上等好酒,才开瓶没多久,浓郁的酒香从盛着红酒的玻璃杯散发而出,轻轻翕动鼻翼便可闻到这酒香。

    说实话,拉比并不喜欢喝酒,二十年以来他可以说是滴酒未沾,自身酒力如何他是不清楚,但是他明白现在的他,需要酒。只有酒才能帮助他暂时得摆脱烦恼,忘掉失恋给他带来的痛苦,麻痹他的神经,使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不胜酒力的他,头有些晕,手掌撑着脑袋,躺在榻榻米上,翻了个身,闭上眼休息片刻后,又继续喝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模糊,像是加了一层磨砂玻璃样的特效,看什么都带给他一种朦胧的美感。喝到最后,拉比晕晕乎乎地睡着了,接着醒来继续喝,如此重复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醉酒的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念着同一个名字。

    李娜丽、李娜丽、李娜丽……

    他的世界似乎只剩下李娜丽,别无其他。

    棱角分明的轮廓,眉头紧紧地皱着,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直到睡着,他的心里依旧都是她,那个叫李娜丽的女生。

    暖色调的灯光打在他的脸颊上,分明是暖心的色系,却为他带去一种悲凉的错觉。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一滴透明的液体顺着眼角落入榻榻米上,被泪水染湿的榻榻米变得深邃。榻榻米此刻像是无底洞般的存在,不停吸附着从眼角滑落的泪珠。

    Part 2

    酒精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它的作用,拉比躺在榻榻米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了有李娜丽,亚连,克劳德,米兰达,学者,罗德……好多好多的人都出现在了他的梦里。

    从相知相遇到打闹成一片,相谈甚欢。他们哭过,笑过,一边执行任务,一边八卦各种信息,以及学者不厌其烦地提醒着他,不应该对他们产生情感。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他们可是共同经历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啊,就差同穿一个裤衩的地步了。

    一同去打败千年伯爵,还有挪亚一族的人。什么样的绝望他们都经历过,咎落的可怕之处,得知亚连受重伤以为他死去的那个时候,还有知道亚连还活着,并且见到了变强以后的那种喜悦。

    画面像剪辑片一样飞速略过,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

    心情欣喜到难过,到郁闷到绝望,又回到了欢乐。所有的情感都糅杂在一起,凝聚在一个中心点,拉比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这样快速的信息他有些承受不过来。

    突然之间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唤他,声音十分的小,声若蚊蝇。他想对他说别吵了,可没有力气发出一点声音来告诉那个人,只是皱着眉嘤嘤了两声。

    突然眼前的画面发生了改变,眼前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而后凭空出现了两个人,是李娜丽和亚连。

    亚连对他说,拉比,对不起,我……

    具体说得什么他没听太清楚,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在李娜丽身上,那个湖绿色双马尾直爽的女生。

    亚连似乎注意到了拉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身边李娜丽的身上,他神情为难地看着拉比,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娜丽似乎发现了亚连的难处,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了口。

    她说,拉比,对不起。我们……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这个词你们还能说什么?

    拉比心烦意乱地挠着头,无力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李娜丽和亚连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慌张起来,无措地喊着李娜丽的名字。

    又要体验一次这样的痛苦吗!

    耳边的那个女声再一次响起,这次他听得十分清楚,她在叫他起来。声如莺啼,婉转动听,这让他联想到了某一个人,那个湖绿色长发的女生。

    结果到头来还是她啊。

    他突然大声地吼了一句,干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不甘心于被同一个女人拒绝了两次,尽管这一次是虚构的,存在于他的梦境。

    不耐烦地睁开双眼,因为醉酒的关系,视线里的一切都变成了重影,这令他十分不适应,甩了甩又晕又涨地脑袋,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女生。

    感觉到脑袋没那么难受了,左右晃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后,想起身站起来稍稍舒展下身体,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的,身体会不太舒服。

    刚站起来,结果腿却完全使不上力气,酒精的作业让他的腿有些发软。就在他以外自己会摔倒的时候,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身体。淡淡的柠檬香飘入他的鼻腔中这味道让他无意之间想起了李娜丽,他记得李娜丽喜欢这个味道的洗发水。但他并不觉得李娜丽现在会在酒吧。烦躁地推开扶着自己的人,想要自己站起来。

    毕竟是驱魔师,身体各个方面一级棒,很快他找回了控制身体的感觉。

    尽管心里不认为李娜丽会在这里,可他依旧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抬起头看向了那个扶着自己的女生。

    湖绿色的发丝,原本扎起来的双马尾没有束起而是散开披在背后,增添了一抹妩媚感。酒还没有完全醒来的他误以为是李娜丽,一股奇怪地情绪将他包裹起来,驱使着他行动。

    柔软地两片嘴唇轻轻地触碰在一起,拉比温柔地吻着她的唇瓣。但只是这样他似乎觉得还不够,想要更加深入地吻下去。做好决定的他,强硬地撬开了她软软地唇瓣,索取其中的香甜。

    “客、客人——”

    细细地听上去,似乎又不太像李娜丽的声音。可是拉比现在心里只有李娜丽,他一边吻着对方,一边喃喃得念着李娜丽这个名字。

    怀里的人突然奋起反抗,用力地推开拉比,最后落荒而逃,只留下拉比一个人待在原地。

    晕晕沉沉地脑袋疼了起来,痛感像一根细长的银针扎醒了拉比,揉了揉太阳穴定定神,抬头望着门的方向。

    他刚才好像吻错人了。

    虽然发色一模一样,但那人肯定不是李娜丽。如果是李娜丽的话,一定会甩手给他一大耳光的。

    真的是丑大了。

    拉比尴尬地看着越变越小的身影想到。

    <<<<<

    磕磕碰碰地跑出包间,不小心撞到了贝洛切,她拉住我,问我这么匆忙怎么了。我犹豫半天,才扭过头,声音有些颤抖,一把抱住贝洛切,“洛洛姐,我……我、我被——”

    贝洛切看我一副吱吱唔唔的样子颇为头疼,重重地拍了下我的脑袋,但声音却很温柔,“笨蛋,又被欺负了吗?”

    贝洛切和我的年龄的差距不算太大,和她的爱好也十分相同,所以在当初刚上班的时候,关系很快就混得很好了,她就像我的大姐姐,在很多事情上都十分帮助我。所以看到我现在一副被欺负的样子也是十分心疼的。

    “洛洛姐!”

    贝洛切轻轻地拍打我的背部,为我顺气。她耐心地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欺负你了。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我的身体明显地一僵,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在往上涌,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微微发烫。

    “我,我被人亲了。”声音越说越小,我都怀疑洛洛姐会听不见我说的话。洛洛姐半天没说话,我以为她没听到,准备再说一遍告诉她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把我吓住了。

    “等等,等等,你——你刚才说,说你被亲了?”看来洛洛姐被我打击得不轻,说话居然打结了。

    我眼神闪烁地四处望,就是不敢看她的眼睛,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洛洛姐似乎有些急了,抓住我的双臂,手臂上的力气令我觉得有些痛,微微皱了皱眉头。

    “被哪个混蛋亲的快告诉我,我找人教训他去!”贝洛切是个急性子,见我不说话,火气也上来了嚷嚷着要揍人。

    “我、我我……”吱吱唔唔半天,最后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让洛洛姐冒出了一种想揍我的冲动,当然,这点我是从她凶悍的面部表情上总结出来的。

    那句话是这样的:他喝醉了,也不能全怪他。

    洛洛姐的表情从黑到红再到白,变化速度之快令我为之咋舌。俗话说,暴风雨的前夜总是宁静的。洛洛姐突然变得沉默起来了这让我十分地不适应,特别害怕她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正思考怎么才能让她不那么生气的时候,她忽然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表情认真地样子使我忍俊不禁。

    “是不是305号的客人干的?”

    听到这个问题,我的身子一怔,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大概是我的反应太过于明显,她一下明了,松开抓着我双臂的手,转身向305方向走去,我连忙小跑过去拦住她。

    “洛姐,别生气。”

    贝洛切朝我丢了个大白眼,伸手推开阻拦她的我,对我说,“姐妹都被占便宜了还要我别生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别啊,他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大概是把我认错人了,所以才……”

    “凭什么把你人称了别人啊,你是你,不是其他人,他妈地凭什么占你便宜啊。”

    “……”这句话把我堵得无言以对,无奈之下,我只好向她坦白。“洛姐……我其实很早以前见过他。”

    听到这句话的洛姐瞬间停下步子,扭过脖子,说话声音不止高了一个分贝,又快又准地一把揪起我的耳朵,语气凶凶地说道:“好啊你啊,死丫头,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儿,是说你怎么要拦着我教训欺负你的人,原来你们有一腿啊!”

    “……别别别,洛姐疼!!!”其实洛姐没用多大的劲,为了让她消消气,我也就配合着演了下。

    洛姐松开手,放过我的耳朵,让我一会儿下班好好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屁颠屁颠地应了下来,去换衣间换衣服去了。

    Part 3

    贝洛切静静地卧在松软地沙发上听着我的讲述,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断我。台灯微弱地光芒应在洛姐的小脸上,折射出淡淡地银光。她现在安静地就像是陶瓷娃娃,美好地不忍触碰。

    在我讲完以后,洛洛姐什么话都没有说,安静地看着我许久后,直起腰从沙发上坐起来,伸手拿起茶桌上的香烟染上一根叼入嘴里,抽了起来。霎时间,窄小的空间烟雾弥漫。不太习惯烟味的我轻轻咳嗽起来,洛姐对我说了句抱歉,灭掉了烟头。

    “所以说,你……是喜欢他的吗?”

    “……”我想听到她说这句话时,我的脸一定红透了,真希望房间里昏暗的光线能掩盖掉我此刻羞涩地表情。

    “是不是?”洛姐似乎不打算放过我继续追问。

    我想了想,最后回答她说:“大概是吧。”

    听完我的回答,洛姐的淡褐色的眼瞳里似乎有一道薄弱的光一闪而过,我在想是不是自己眼花的时候,洛姐突然站起来,对我说:“其米拉,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的。”

    还没反应她如此变化之快的我习惯性地回答着她:“好的。”在我回过神来后,在我家里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我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微微舒展了下身体,走到窗边将门窗打开一条细缝,透空气。屋里的烟味很快从这条缝隙溜出去了。

    回到床边地我干脆躺下来,闭上眼睛休息,不再去想今晚发生的事情,打算好好睡上一觉。

    <<<<<

    其米拉今天放学回家后陪母亲去集市上买菜,含着棒棒糖,嘴巴鼓鼓地嘟着,目光四处瞄瞄,看着街道川流不息的热闹画面,傻傻地笑着。

    跟着母亲走了好久的其米拉感觉腿好痛,于是拉住母亲的手,对母亲说:“妈妈,我好累,想休息。”糯糯的声音听起来软软地很舒服。

    母亲蹲下身腾出手揉了揉其米拉柔顺的发丝,心疼地对她说,“再等等,妈妈把天罗妇买了以后就能回家了。”

    其米拉看着母亲,有些委屈,但最后还是点点头说好。

    母亲十分照顾其米拉,刻意地走得慢了些,其米拉依旧四处地看着周围的景物。外面的世界对于仅八岁大的她来说任何事物都是奇妙地,不可思议地。

    目光随意地看着,无意间捕捉到了一抹抢眼地红色,那抹红色很快地吸引住了其米拉全部的视线,大而水润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大概是由于视线太过强烈的原因,对方有所察觉,他转过赤红色的小脑袋,四目相对,那个男孩子对其米拉笑了下,笑容很是阳光。其米拉小脸一红,快速低下头,玩弄起了裙摆。

    母亲付完款,低下头看了眼自己闺女,发现她有些奇怪,脸颊红得厉害,以为是她生病了忙蹲下身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其米拉呆呆地抬起头,小脸依旧红扑扑地,她看着母亲漂亮的面孔傻乎乎地问:“妈妈,为什么看到别人笑我会脸红啊?”

    母亲先是呆了下,随即笑问道:“大概是因为喜欢吧!”

    其米拉歪了歪脑袋天真地问:“妈妈什么是喜欢呢?”

    母亲温柔地摸了摸其米拉的脑袋,笑得十分甜美,“这个小米拉以后就会知道了。”其米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往那个红发男生的位置看过去,却发现他已经不再了,心里有点点失落。母亲读懂了她的表情,温柔地对她说:“要是有缘以后一定会见面的,别伤心哦。”其米拉一向很听从母亲的话,乖乖地笑了笑,说好的。

    <<<<<

    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阳光透过玻璃窗倾泻进房间,整个屋子被镀上一层金光照得亮亮的,却不是那么耀眼,很温暖的色彩。

    我起身在床上坐了一小会儿,缓缓神后才下床走进卫生间进行洗漱。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用力地拍了拍。用清亮的声音对自己说了一句,工作加油加油加油!

    我用了很长的时间将自己乱糟糟地长发梳理柔顺,看着镜子前一头湖绿色地长发,有些苦恼需不需要剪短,毕竟每天光是整理头发都要花上好久的时间。但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考,我皱起眉,一边从洗漱间走出来,一边大声喊着:来了来了。

    说实在的,真的很怕门外的那个人会把我家大门给敲坏,赔钱什么的倒是还好,就是找人修理很麻烦。有些事能免则免。

    拉开门,入眼的是一头橙发的小男生,他比我要矮上一点,他似乎是一路跑来的,正剧烈地粗喘着气,我拂过散在眼前的头发,别在耳后,走回房间,倒了杯水拿出来,递到他手边。他看了看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腼腆地对我笑了下,对我说声谢谢后,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我拿回空玻璃杯,依靠在门边,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突然激动起来,想拉住我的手,却又发现似有不妥,最后又缩了回去。他对我说:“洛姐让我把你叫过去,说有人找你。”

    找我?

    虽然不太清楚是谁找我,但眼前这个孩子他是不会骗我的,他是贝洛切的亲弟弟,贝洛格。

    我回应他说等我一下,马上来随后进屋换了身衣服。穿着一晚上没有换下来的衣服出门总归是不好的。

    我和贝洛格肩并肩走在路上,一路上实在是太过安静,我们俩谁都不说话,静静地走在街上。我虽然不是很喜欢热闹,却也受不了太安静的时候,于是我开始找话题和他聊。

    “贝洛格,你姐有没有告诉你是谁找我啊?”

    大概是没料想到我会主动找他聊天,又或许是这家伙很少和女生接触,他白净的小脸蛋很快浮出两朵红晕,声音虽然小小的但我却能够清晰地听到他说的话。

    “是个红头发带着黑眼罩的奇怪家伙,我姐不知道他的名字。”

    听完他的描述,我想我应该猜到是谁找我了。平静如湖水毫无波澜地镜面被激起小片涟漪。他的面容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听到了心脏狂跳地声音,一下又一下。强劲有力,我都怀疑它会噗通一下跳出我的身体。

    我家里酒馆不远,步行十分钟就能走到,在得知找我的人是他后,我也没有多少时间能胡思乱想些什么。酒馆的门被轻轻地推开,我目光一下就被那抹艳丽地红色所吸引,难以移开。

    Part 4

    与他四目相对,我顿时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我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感觉浑身上下的器官都无法正常运作一样,产生出短暂地眩晕感使我无法站立。一双有力地手扶住了我,然后我听到来自我头顶上方男性声音。

    “你还好吧?”

    一想到此刻自己被他扶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丢脸啊。

    我立即推开他,脸颊热热地,我匆忙低下头回应他:“没、没事。”

    他大概是对我的反应感觉到很奇怪吧,微微楞了一下,才继续说,“真的没事吗?”语气中是浓浓地关心地味道,这令我心跳再次地不正常了。

    天,别对我这么温柔好吗?我的小心脏会无法承受的。

    我再次点点头,把脑袋埋得更下,害怕他看到我脸颊的红晕。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太清楚,潜意识里不希望他发现吧。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诡异无比,我们俩谁都不知道要怎么搭话。许久以后才传来他的声音。

    “昨天的事情,对不起。”

    感觉脸颊上的温度渐渐退去后,我才把头抬起来。毕竟一直低着头会很奇怪,但是又不敢看他的眼睛,于是我只能盯着他的胸口看或者目光四处游移。

    “没、没关系。”

    “你很怕我吗?”他突然问了我这个问题,我无言以对,这个问题……如果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话那就还好吧,可是昨天都被强吻了,现在问是不是很多余?

    他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白痴了,笑了笑,对我说:“抱歉,我太紧张了。”

    我努力地安抚自己的小心脏,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赤红色的头发,以及被黑色的眼罩遮挡住的右眼。暖色调下他露出来的那只眼睛祖母绿色的眼瞳发出幽幽地光泽,像是阳光照在碧绿的翡翠上所折射出来的光芒,并不刺目,那种光芒给人一种很温暖地感觉。

    早知道就不看了,果然是好奇害死猫,我能感受到我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对他我真的是一丁点的抵抗力都没有。真不知道我昨晚是怎么做到一直推着他喊他醒来的。难道是因为光线太暗淡的问题吗?

    “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从一进门开始就总是脸红呢。”

    “……”听到这句话我瞬间就不淡定了,他他他他他、他居然都看到了,视力要不要这么卓越啊?

    我撇开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看向别处, “呃……没有没有。”在这样下去就怕我的那点小心思他会看出来,我只好刻意地去找借口离开或者能让他离开。

    “贝洛切,我是不是要上班了啊?”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说出了一句让我想吐血的话。

    “还早还早,还有两个多小时呢。”我想说你就不能配合点吗?

    “我也该走了撒,改天请你吃饭赔罪吧,现在你好像不太像见到我。”他看出了我的意图,为自己找台阶下。

    “……”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心里超级想挽留他能多和他呆上一段时间,毕竟互相不认识,迟早是要分开的,这次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也说不定呢。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与心里想得完全不一样。“对不起啊,我想我大概是不太舒服吧。”

    他听了我的话,摇了摇头,“不怪你,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然后他就走了,在一旁看戏的贝洛切和贝洛格冲我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接着调酒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从那以后,大概过去了三四天的样子,有一对男女在打烊前一个小时来到酒馆里,那天店里就只有我和维特在酒馆,洛姐和她弟因为家里有事提前离开了。

    那夜在我记忆里十分的寂静,自我在这工作以来是少有的宁静。如果此刻能够来上一杯香醇的红酒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惜显然这不太可能。

    由于光线十分暗淡,而且吧台距离玄关也比较远,我只能看到男生一头显眼的银发。待她们靠近吧台后,我才看清了他们的面容。男生的左眼下方有一条红色的痕迹,很像一条闪电。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痕迹使我感到很不安。而跟在他身后的是墨绿色长发的女生,在我看来她是一位美人。她的皮肤很好,笑容是我喜欢的类型,干净透彻,没有一丝污染。为了不吵醒维特,我放低声音,向客人询问情况。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吗?”

    “额——我在找人,听外面的人说,他好像来过这儿。”说话的是那个银发的男人,他微微一笑向我解释道他们来此的原因。

    我了然地点点头,“有什么特征吗?”

    “赤红色的头发,右眼带着黑色的眼罩,然后眼睛的颜色是祖母绿,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以上。”这次说话的是身后的那个女生,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活力,是我所没有的。我想知道他们是谁了。

    “唔……看到过,只不过他最近没有来了。”我送上职业化地笑容回答着他们。一想到我喜欢的那个人喝酒喝到昏天黑地错把我当成了眼前的这个女生,我对她们的好感瞬间刷到零。但另一方面我又十分庆幸,如果不是他失恋的话,那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他了吧。更不会被他吻。

    在准备感叹着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自私的人的时候,我身旁趴在吧台上睡觉的维特睁开他朦胧地大眼睛望着我。

    天生的娃娃脸配上他此刻萌萌地刚睡醒的表情让我有股罪恶感。

    怎么就把他吵醒了呢?

    “打扰到你休息了真抱歉,我们会改天再来的。”银发少年如是说,随后他拉着女生离开酒馆。

    维特眨了眨眼睛,望着我问他们是谁。

    “没事没事,”我顿了顿,伸出手掏出上衣口袋的破旧怀抱,打开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可以打烊了,回家睡吧。”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到换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出酒馆前扭过头嘱咐一脸困意的他,路上注意安全。

    他点了点头,冲我摆摆手,打着哈欠去了换衣室。

    Part5

    指针有规律而缓慢地行走着,发出哒哒的轻响。我低着头十指交叉玩弄着手指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眼前的人。

    好怕一抬头看到他就会很没骨气的脸红。

    怎么办啊。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在内心将贝洛姐和她弟问候了个遍。如果不是他们俩,我应该在家里睡大觉而不是在这里面对拉比。

    一大早上本该在睡觉的我被可恶地座机铃声所吵醒,患有轻微起床气的我烦躁地拿起听筒,对面的人噼里啪啦像机关枪一般说了一大堆,我愣是一个字没听清,揉了揉惺忪地睡眼,皱起眉,丢了句有病后当即给挂断了,刚放下听筒,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无奈之下,我只能再次拿起听筒。

    “你妹,居然挂我电话,给你二十分钟快给我滚过来。”撂下这么一句威胁性十足的话后,没有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被她掐断了通话。

    我握着听筒呆上好久,才反应过来。

    这、这这这不是贝洛姐的声音吗!

    天呐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横竖都是死,不如早点自首,她还会给你个温柔点的死法。

    我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后,带上钥匙,匆匆出了门。

    然后,然后……就造成以上我玩着手指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画面。

    拉比将菜单推上前,率先开口打破僵局,“放松点,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的声音透着男性特有地磁性嗓音却十分柔和,似乎有一种魔力使我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我微微抬起头,目光向上移动,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心脏跳漏一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男生的手也可以这么好看。

    橘红的烛火打在他手上,照亮了他从虎口处一直延伸到手背后的疤痕。

    怎么受伤了呢?

    因为工作原因吗?

    这么长一条疤一定很疼吧。

    心头紊乱,我不自觉皱起眉。

    “痛吗?”

    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么一句话,让我有一瞬间晃神,更多的则是暗骂自己的愚蠢。

    和他明明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就问出这么一个白痴的问题呢!!!

    他并没有预料到我脱口而出的这个问题,也是一愣,好半天才抚摸着他手背上的痕迹回答我的问题。

    “已经好了。”言下之意便是,不疼了。

    可能是这个伤口带给他不太好的回忆,亦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他转移话题,对我说:“有什么喜欢吃的尽管点吧,这顿饭是为了我所犯的错的道歉。”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敏感的神经被刺到,我又开始紧张,伸手的动作变得僵硬机械,慢慢地拿起桌上的菜单。

    “别那么紧张好吗?”看了十来分钟菜单却仍然没有点任何菜式的我令他沉不住气。

    “好、好好的。”

    他见我这副模样,轻笑了下,调侃般地问我。“我很可怕吗?”

    听到这句话,我连连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的话语中透出无奈,“到底是可怕呢还是不可怕呢?”

    “都,都有一点吧。”

    这样的话题他并没有深入而是就此打住,他开口推荐了几道这里的特色菜,询问我要不要尝尝看。

    我点点头,没有回答。

    他招来服务员让服务员记下几道菜后,服务员微微一笑随后离开。

    完结篇——悲

    晚风呼呼地吹着,时不时吹起地上的落叶,枯槁的落叶完成了一次飞翔地旅程,它在空中打了个圈,又落回地面。

    风吹在身上使我感到微微的凉意,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向后退了一步,重新站回温暖地店内。

    “冷吗?”

    温润地男音从前方传来,我将目光移到他身上,见他正要把外套脱下来,我连忙摆摆手回答他:“不冷的。”

    “穿着吧。”

    温暖地黑色大衣将我包裹起来,一股淡淡的、微乎其微的清香飘入我的鼻腔中,那是属于他的味道。

    他穿着一件短袖白衬衫,领结系得很松,最上方的纽扣并没有扣上从而露出小麦色的肌肤,以及他好看的锁骨。

    感觉到脸微微发烫,我低下头,不去看他,弱弱地向他解释:“我真的不冷。”语毕,伸手脱下披在肩上的外套想要递给他,却被制止。

    “穿着,我不冷。”

    “可是……”可是我也不冷啊,只不过突然出来一时间没办法适应温差而已。

    看到他那么坚持的眼神,我把后面想说的话默默咽回肚子。

    “这么晚了我送你吧。”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转过头来对我说。

    天空被深蓝色笼罩,太阳早已落下,路上唯一的光线来源只有沿街的路灯。

    “不用啦,这附近我很熟悉的。”

    “一个女孩子,路上不安全。”

    ……

    最后在我的坚持下他只好妥协。

    走之前,我对他说,“我明天把衣服还给你,你来酒馆吗?”

    “明天么~”他略微思索了下,“嗯去。”

    “那明天见。”

    “嗯撒~”

    我对这里很熟悉,这句话并不假。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想我还是会拒绝他送我回家,因为我没有办法看到他被人打伤。

    慢慢地在路上行走,脚下的落叶被踩得咯吱咯吱响,路上行人不是很多,现在并不是夜生活的开始,等再晚一点点,大街上,尤其是舞厅或者酒馆,这样的地方会十分热闹。

    一边心里暗暗地高兴着明天又可以见到他了,又有些烦恼,明天以后,大概会没有任何交集了吧。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周围发生的变化。

    手腕突然被抓住,下意识想要放松尖叫却被人快速地捂着了嘴,导致我只能发出幽幽地呜咽声。很快我被抢先地拉到小巷子中,那个拉住我的人伏在我耳边对我说:“嘿,终于找到你了。”

    耳畔回荡的声音我感到十分熟悉,却同时也令我感到绝望。

    他是总追着我要债的人,西斯。

    我好像很久没有还债了,上上个月是因为没钱,上个月是因为贝洛姐的关系保住了我,这个月则是因为他而给遗忘了。

    死定了。

    这是我此刻脑海里的唯一想法。

    “我——会尽快还债的。”牙齿打颤,连声音都带上颤音,我无助地看着他。

    “想得太美好了吧。”他不由分说地一棒子向我袭来,我下意识退步,却无法走动半分,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我绝望地闭上眼,等待木棍地到来。

    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地抽打在皮肤上,火辣辣地疼痛感袭遍全身,刺着每条神经。为了不让脑部被击中,身体无意识地驱动着双手护着脑袋,却还是晚了一步。由于木棍挥动地速度太过快,接近自己的时候,我能听到耳边传来的一道强劲的风呼啸而过。接着我的头部被打中,身体微微一僵,随之瘫软下来。

    意识变得模糊,眼前的景物一阵黑一阵白。

    被打得不轻。

    西斯在我倒下后继续补上了几脚以后,对我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听不清楚了,但是大概的内容我想我能猜到。

    无非就是快点还钱什么的。

    冷风肆意地吹刮着大地,我蜷缩着身体,大脑没办法控制身体行动,但是身体无意识地求生意识驱使着我寻找温暖的物体。

    这是什么——?

    温暖又柔软,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衣物吗?

    牙齿打着颤,嘴唇泛白,眼瞳的光泽在一点点地消逝,变得涣散无神。头顶上方破了的伤口在缓缓地留着血,映红地血液顺着脸颊滑落到嘴边,红与白产生的鲜明对比有些刺目。

    <<<<<

    浑身泛着强烈的痛感,我努力抬抬眼帘,想要睁开,试了试几次,仍然无法睁开,索性就这样好了。

    周围很安静,似乎没有一个人,整个屋子只有我浅浅的呼吸声。

    因为眼睛看不见的缘故,身体的其他器官变得十分敏锐,我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还有刻意放轻脚步走进来的声音。那个人在慢慢地靠近我,然后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这个味道——

    贝洛姐!

    我张了张嘴,发现声音嘶哑,没有办法正常发音。

    水、水、水……

    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越来越吃力。好在她发现了我的异常,我感觉脖间痒痒的,大概是她低下了头耳朵伏在我嘴巴附近的缘故,而挠着我脖子的则是她柔顺的长发。

    水——

    “别急,我倒给你。”

    我再一次试着睁开眼睛,长时间未接触任何光线的我,被屋内的光线所刺到了,泪水毫无征兆地从泪腺冒出,滴在枕头上。

    眨了眨眼睛,稍稍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后,贝洛姐的水也倒好了。她先将我小心翼翼地扶起来,把柔软地枕头搁在我的背后,皱着眉说慢点,别急。将我安置好以后,再拿起桌上搁置的水杯,还有一根铁勺安静地靠着杯壁上,她一勺一勺地喂着我。

    贝洛姐比以往憔悴了许多,蔚蓝色的大眼睛下面藏着重重地青黑色的黑眼圈,这样的她令我感到心疼。她一向是最注意自己的外貌的,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一种名为难过和心疼的情愫瞬间包住了我,眼睛变得湿润,鼻头酸酸的,好想哭啊。

    “不许哭。”

    她看出了我的懦弱,表情严肃地看着我对我说。

    我吸了吸鼻子,忍住想哭的冲动,向她点点头保证。

    一只腿压在床沿边,身体向前倾斜,她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我的脸埋在她的胸口中,鼻腔内满满都是她的气息。耳畔音绕着她的话语,说话声很轻很柔,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

    “我很担心你。”

    我忍着痛,缓缓抬起裹着绷带地双手,抱着她纤瘦的腰肢,“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她的声音染上淡淡的鼻音,手掌轻拍我的背部,“以后不可以让我这么担心了。”

    “好。”

    良久后她松开我,沿着床边坐下,问我怎么样。

    我说还好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突然地、毫无征兆地。落下眼泪,我无措地看着她,不知她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米其拉,你……听清楚哦,你,以后不许哭!”

    “……”没头没脑地丢下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语使我发蒙,“好,我不哭。”

    “不可以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我狐疑地打量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却还是说了句“好。”她松了口气的模样令我眉毛一挑,话锋一转,我问:“是不是我的病情很不好。”隐约间我似乎能猜到个大概。

    她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是不是?”

    她依旧没有说话。

    见她如此坚决的模样,我也不再坚持,换了一个要求。

    “我想见他。”

    她想也没想,直接反对我,“不可以。”

    “病情……很严重吧,让我见他一面吧,可以吗?算我求你。”我露出哀求般的表情望着她。

    “我……”她摇了摇头,犹豫不决,最后似乎确定了想法,“不行。”我拉住她的衣角,“就一面!”快哭了的样子终究是打动了她,她反握住我抓着她的手,再次强调,“不可以有情绪上的波动,我才能让你见他。”

    我连连点头!她这才同意,离开病房以后,没几分钟,门被推开。

    他穿着白衬衣,祖母绿的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色,他的左脸颊上有一大片红色,隐约间我看出了巴掌印的形状。这是谁的大作,我心中已有几分了然,除了那个有暴力称号的贝洛姐以外试问还有谁可以做到呢?而他的下巴上有少许的淡青色,怎么一会儿没见到就颓废了这么多呢?就想是换了个人似得。

    心口有些难受,好心疼这个样子的他。

    <<<<<

    伸手轻轻推开房门,迈开脚步走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安静而流畅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这才抬眸望向病床上躺着的女生。

    她的脑袋被纱布包扎着,缠上好多层,看起来很厚重的样子,往日披在肩头的碧绿色长发被简单地捆绑起来扎成马尾。她的肤色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同样如此。

    看着这样的她,心里有些难受,更多的则是自责。

    如果当时,他的态度能够再坚定些,那么她也不会躺在医院接受治疗,脸色更不会苍白如纸。

    她枕着松软地枕头,半倚在床上,微微偏过头,对我笑了下。

    看着她的笑容,心头自责的负面情绪愈发加重,我低下头,走到墙边,搬起靠墙的凳子,又走到她的床边,放下然后坐下来。

    一边走一边思考如何开口说第一句台词,纠结了好久,才做出决定。

    “对不起。”

    所有的歉意都汇成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仅三个字。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低着头的,声音听起来比较低沉。她许久没有说话,我还以为她没听到,便又重复了一遍。话语刚落,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映入眼帘,接着脸颊上的皮肤感觉到了一片凉意。我有些讶异地抬起头却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

    两行清泪在她毫无血色的脸庞上淌着,她无声地抽泣,可嘴角上扬的小弧度却有告诉我她在笑。我没有办法理解她此刻的行为,楞上好半天才笨拙地开口安慰。

    “是、是是不是哪里疼!?别哭。”

    伸出手擦拭她脸颊上的眼泪,事实无情地告诉我没有任何作用,她的眼泪完全止不住,这令我更加慌乱。忽然间,她的小手拉住了我的手,然后我听到了她断断续续地话语。

    她说,没事,我不疼。

    我不太相信,不疼怎么会突然哭呢?疑问蔓延在心头,没时间留给我细细琢磨,她扔给我好多好多话,使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说,还可以见到你真好。

    还说,让我把你的模样牢牢记住然后刻在心头。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不停地哭泣让她无法呼吸到氧气,她缓了缓,刚要开口,却又晕了过去。

    突然发生的情况令我无法适应,我呆滞了会儿,下一秒大喊着医生医生。

    首先冲进来的是贝洛切姐弟,随后赶来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紧跟其后的护士小姐。贝洛切看到晕倒在床上失去意识的她后,不由分说地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吼我。

    “看看你干得好事!”

    话语刚落,她一拳向我袭来,先前她突然晕倒使我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状态,以至于没能挡住贝洛切的拳头。

    脸被重重打了一拳,火辣辣地触觉迅速蔓延至左半边脸,不得不说,贝洛切的力量不像是一个女生该有的力气,受到力量冲击,我惯性地退后了几步

    本以为她会上前继续揍我,我已经做好了被揍不还手的准备,没想到她却突然哭了出来。

    “你这个混蛋……”

    “我真不应该心软让她见你。”

    她摸着眼泪,恶狠狠地盯着我,继续说,“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你的。”

    医生将躺在床上的她迅转移到手术室,贝洛切急匆匆地跟上前,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止住了脚步,转过头想看我,告诉我说。

    “啊对了,她喜欢你哦。”

    大脑接收到这个消息以后,选择了暂时性地当机,我似乎能理解她总是低着头了。身边传来幽幽地叹气声使我无意识转过脑袋看过去。

    贝洛格靠近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其米拉她的大脑有血块压迫神经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她见到你大概是因为她被打的时候想着你,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然后刚才又见到你,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才会晕厥过去吧。”

    “因为无法不好做手术,所以一定要很小心不能有情绪波动,但现在看来……”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虽然环生希望很小,但你还是祈祷下吧。她很早以前就见过你了,似乎很喜欢你的样子。你以为女生被强吻会这么容易原谅一个人吗?”

    贝洛格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没有注意到,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抢救室的门口等候着了。

    ‘手术中’三个大字狠狠地压在我的心头,墙壁上亮着火红的灯光,眼睛大概是被这刺眼的红色给刺到了,透明的液体通过泪腺一点一点的冒出,慢慢变多。

    心里像是被大石头压住,堵得胸口好闷,双手无意识交叉合拢,身体脱力,顺着墙壁滑下最后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手术、要成功。

    距离手术那日已过去近两周,天气逐渐转凉,树枝上的叶子也一点点的走向败落,慢慢地枯萎,最后化作土壤的养肥。病床上躺着的少女神情安详,嘴角还挂着淡淡地微笑,仿佛在她的梦境里做着什么美梦呢。

    与少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沿着床边躺下因为照顾她而疲惫不堪最后不自觉进入睡眠的拉比。他眼底的黑眼圈颇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脸颊上的红肿早已消退,下巴上的胡渣早已不见。但他整个人的感觉看起来很脆弱,脆弱到一阵大风似乎都能把他给吹跑。

    “其米拉——”进入梦乡的拉比,还在喃喃呓语着少女的名字。

    手指微微动了动,很快又沉静下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医生推开手术室的门出现在拉比他们一行人眼前,很快被包围住,贝洛切超级紧张得询问情况,医生取下眼镜,无奈地摇了摇头。贝洛切的身子僵了僵,悲伤的气息一瞬间将她所包裹,眼泪夺眶而出。仿佛从天堂坠入地狱狠狠地摔在地面上。

    怎么会这样!!!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贝洛格还算是冷静,他见姐姐的情况不对,立刻抱住了她颤抖不已地身子。他没有办法想象失控的姐姐会做出什么事情,说不定杀了这个医生也是有可能的。

    医生被她狰狞地表情给吓到了,手一哆嗦,捏在手间的眼镜掉在地上,发出轻微地声音,镜片出现许多细缝,裂开了。

    “先、先别激动。”医生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弯下腰捡起眼镜,佯装镇定地对他们说,但他颤抖不止的双手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手术很成功,只是,她醒来的几率不大,这要看她自己的意愿了,她似乎不醒来。”医生顿了顿继续道,“最好是她特别亲近的人能每天在她耳边说话,说不定能醒来。”

    玻璃门被轻轻推开,贝洛切向拉比信步走来,看了眼沉沉睡去拉比,又将目光转向躺在床上的少女。眼中闪烁地是满满地心疼,以及点点泪花。

    “好想听听你的声音,看你微笑的模样。”

    “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醒啊?”

    贝洛切喃喃自语着,声音犹如蚊蝇。

    “唔——”拉比动了动被枕到发麻地手臂,缓解酸麻感。眼前的一切模模糊糊的,抬起头楞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周围的景物,这才发现站在身边的贝洛切。

    “怎么不叫醒我?”刚睡醒,说话的声音多了丝慵懒的味道。

    “看你睡得挺香的。”贝洛切对拉比微微一笑,转而询问,“怎么样了?”

    拉比缓缓起身,舒展了下他僵硬的身体,眉头一挑,语气中充满着无奈感。

    “还是没进展。”

    贝洛切努了努嘴,“至少手术是成功的,醒来只是时间问题。”伸手拍了拍拉比的背,“好了,你去休息吧,我来接班。”

    拉比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祖母绿的眼瞳中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嗯。”

    在快要踏出房间的那一刻,一声惊呼使得拉比猛地转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贝洛切,最后那不解的神情慢慢化解转变成了吃惊。

    真的很吃惊。

    他看到其米拉苏醒了。

    贝洛切拦住拉比,跑去找医生来检查其米拉的身体情况,让拉比照看其米拉。她想,她的闺蜜此刻一定最希望和他单独相处吧。她一定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多到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你、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拉比迈开步子,快步走了过去。

    其米拉扭了扭僵硬地脖子,目光停留在拉比身上,仔细地看着他,将他的模样牢牢地记在心头。

    她试着发出声音,却发现无果,只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怕没有说服力,她又翘起了嘴角,露出笑容。

    拉比被她突如其来的苏醒闹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要说什么来表达他此时此刻内心有多么开心。他突然俯下身,一把搂住了其米拉,将她抱在怀里,又害怕下手弄疼了她。双臂地力量不自主地放松了些。

    “醒了醒了醒了——”拉比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说话间喷洒出地气息无一余漏地撩在其米拉的脖间,痒痒地触感,让她红了脸。轻轻地嗯了一声,手臂缓缓地回抱住了拉比。

    拉比拉比拉比,心心念念地拉比。

    就算晕过去时,梦里依旧会出现的拉比。

    在她苏醒之际,同样出现在她眼前。

    心口被包裹地暖暖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活着的感觉真好。

    拉比,我好喜欢你。

    番外篇——甜

    岁月从指缝间流走,留下点点痕迹。葱白如玉的指间变得略显粗糙,手指摩挲着微微泛黄的日历。

    我抱着日历坐在卧室床沿上,在用红色墨笔画了圈的位置按照笔迹的轨迹同样画着圈。

    敞开的房门能使我轻易地听到玄关的动静。那是门锁被打开以及门被推开的声音。

    我放下手中的日历,信步走出房间,柔声对随意靠在沙发上的男人说。

    “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他的拇指轻揉太阳穴,声音里充满疲惫。

    “先吃饭吧,我饿了。”

    我向他点点头,走向厨房将饭菜一一拿到饭桌上,走到他身边告诉他好了以后继而走进卧室,拿出他换洗的衣物放进浴室里。

    走出来后,看到他已经坐在椅子上了,但他没有开动。

    “太饿可以不用等我的。”

    这句话不知道我对他说过多少次了,可是他似乎从来没有听进去。

    “那怎么行。”

    我瘪瘪嘴,无奈道:“那好吧。”

    我坐了下来拿起木筷后他这才开始吃。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经轻声笑了出来。

    ——好可爱。

    拉比嘴里吃得鼓鼓地,好忙呢~

    他一边吃一边抽空看了我一眼,待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对我说。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我压下扶额的冲动,丢给他一个眼神。

    ——你自己想想。

    他有些委屈地看着我。我望着四周就是不看他。

    “其米拉~”

    看着空了的碗,我问,“吃好了吗?”“嗯。”

    我拿过碗,准备去厨房清洗突然感觉手背一暖。

    我回过头,顺着他拉住我的手向上看去,他的表情十分委屈,像个被大人批评快要哭出来的孩子。

    “别生气嘛!”

    另一只手拂过他手上的疤痕,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着心疼的味道。

    “你手上的疤还疼吗?”这么长的伤口,应该会疼的吧?

    他温暖的大手包裹住我的手。

    “不疼。”

    我抬眸看了眼他,不再说话。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手上的力道大了些,紧紧握住我的手。

    保持这样的动作似乎有点久了,手心里都是汗。

    “呐,能告诉我你的伤是……?”

    他迟疑了下,然后对我说,“救李娜丽时候留下的。”

    空气似乎禁止了般,再次安静下来。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一周年的日子。”

    他微微一愣,抱歉地对我说。

    “啊对不起我……我最近太忙,忘,忘了。”说着说着他觉得不太好意思,声音逐渐变小,脸颊还染上了绯红。

    脸红的他也好可爱。

    我踮起脚,轻轻抱住他,靠近他耳畔。

    “没事,你就是最好的礼物。”能认识你就够幸运了。

    他似乎把我的话理解错了,将我拦腰抱起,我只感觉天旋地转,等看清周围环境时发现已经回到了卧室。

    “喂喂喂,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我惊恐地看着慢慢靠近的他心莫名的慌了。

    “礼物啊~”

    “走开走开,嫌弃你!没洗澡!”

    “哦~好的我这就去洗。”

    “……”

    我抄起手边的枕头扔向他,他却快速地把门带上,枕头的攻击力全被门给瓦解了。门外传来他轻快的笑意,我不禁黑线。

    这就是传说中的惹火上身吗!!!

    【甜番外完】

    Email
    lovenovelapp@gmail.com
    Facebook主页
    @Lovenovel
    Twitter
    @lovenovel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