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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篇合集(1)

    我x安室透

    赤司

    小说: 短篇合集(1) 作者:法伊·路卡 字数:28168 更新时间:2020-09-09 23:11:04

    修长地手指轻抚黑白琴键所过之处如泉水般潺潺流出优美的琴音,柔如冬日阳光,温暖而绵长洒进心间,洗涤因快节奏的学习生活而变得枯燥乏味毫无活力的心灵。

    琴音忽然发生转变,节奏快了起来。如从三千米高的山脉倾泻而下,急速的,却也清脆利落。

    再次发生变化,声音柔美起来,好似身着轻盈衣衫的舞蹈者,伴随悠然的曲调,舞动着柔软的腰肢在灯光闪耀的舞台之上翩若萤火,步伐轻盈流畅,长袖挥舞在空中缠绵。

    曲终,却无法使欣赏者回神。

    良久,鼓掌声响起,接着更多的掌声迸发,不绝于耳。

    “赤司同学,这次的出国演出就拜托你了。”花间梨香从他的琴音中回神过来后首当其冲地给予他好评。

    “没记错的话,你有报美声歌唱赛?”

    “……”可以不提这件事吗!她完全就是被坑啊受害者啊受害者!

    花间梨香在内心默默扶额,向自己的学生投以求助的目光。

    赤司征十郎回敬一个‘我也没办法’的表情,花间梨香立刻蔫了,耷拉起脑袋。

    赤司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条的第三排,离钢琴不算近也不远。她在赤司同学弹琴的时候便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想让自己蹬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的饱受摧残的双脚稍稍歇会儿。然而在她起身的那一刹那,脚踝处传来轻微的刺痛,接着她的身体在她的意识未反应过来前以一个撅着屁股十分不雅的姿势摔了下去。

    然后——她走光了。

    “呀,老师还在穿粉色的。”

    “诶居然不是黑色的。”

    小声地议论声炸开了锅,花间梨香羞红了脸抬头的那一刻,入目的是一双修长的手掌,遍布手心上的薄茧清晰可见。

    看到这双手的时候她微微一愣,快速道谢后抓住这颗救命稻草从地上爬了起来。

    扫视偌大的教室后掩唇尴尬地轻咳一声,“刚、刚才的事情,都、都、都不许说出去。”

    “知道了,花间老师。”个别同学故意拉长了尾音回答着。

    手为拳搁在唇边轻咳一声后背对着学生宣布着继续上课。

    在被过身的那一瞬间,她在内心小声地诽谤自己一句真丢脸。快速地调整好情绪继续开始讲课。

    前一刻还哄乱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不得不说,大学生的自制力果然很好。后来的课程进行地十分顺利,就好像先前的小闹剧不曾存在。

    一节课很快过去,下课铃打响后与同学们道别,收拾起教科书瘸着腿一拐一拐地扶着墙走出去。

    吃力地扒着墙拐进办公室,臀部挨着软垫顺势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整个人的重量都依附在身后的靠背却忽略了受伤的脚。

    右脚脚踝处传来的阵阵刺痛感让她不禁颦眉,幽幽地叹了口气,撑着桌子的手臂微微用力,软椅下的轮子向后挪动了一段距离。她一脚踏实地面,弓起身子探下腰托住穿在右脚上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脱下鞋,放置一边。手面轻轻地揉着脚踝处泛着小面积青紫的皮肤,锥心地刺痛通过神经末梢传递给大脑的感官系统。疼得她呲呲嘴,眉心皱得更深。

    穿高跟鞋崴脚怎么比大学时期翻墙逃课出去打工时不小心歪倒的还疼啊。

    脑海印出的画面不经意间切换到了跌倒走光的瞬间。

    唔,今天真是太丢脸了。

    早知道应该多买几件安全裤的,那样的话也不至于因为昨天换洗的没有晾干才没穿。今天还因为这次意外而走光了,还是在自己学生面前。虽然学生只比自己小那么一岁,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们是自己学生的事实。

    教师办公室的环境通常是十分幽静,倒不是坐落位置偏远。只是经过办公室的学生都会刻意地放低脚步声,降低交谈音量。

    忽然地,叩门声从玄关处传来。

    “请进。”

    直起身的瞬间却没有注意到她此刻的姿势不适宜立刻抬起头,应该把椅子再想后挪动一点,不然很容易磕到办公桌。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梨香现在的情况虽然不止此不过也好不到哪去。

    捂着被磕到的后脑勺,她无意识地鼓起嘴,表情有些委屈。她今天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会这么倒霉?

    想着以后出门是不是应该瞅瞅黄历今天是否适宜出门的同时,目光向玄关望去,捕捉到一抹赤色。

    赤司征十郎推开门走进办公室一眼扫去,没有发现乳白色的背影,却又在下一秒听到一道声音接着他看到鼓着脸,似乎有一丝水光一闪而过的茶色眸子,水亮的双眸好似透出‘我好委屈’的信息,以及那抹温和的米色秀发。

    “啊赤司同学,怎么了吗?”

    在靠近梨香的办公桌后,赤司目光从她青紫的脚踝处移开,直视她的眼,嘴角扬起细微的弧度,伸出手递给她手里拿着的冰袋, “我想老师需要这个。”

    梨香看着他手里握着的冰袋,内心深处悄然升起丝丝感动,面上却拒绝道:“谢谢你,不过应该过一会儿就会好。”反正再办公室熬上一节课就能下班了。

    赤司没有答话也没有收回手,只是一直保持伸出手的动作。梨香见他没了下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接过了冰袋。

    “谢谢。”

    “嗯。”

    上课铃在此刻恰巧响起,赤司征十郎向她道别后转身离开办公室。

    梨香低头看着手心里的冰袋,浅蓝色冰袋的表面尚有几颗晶莹的水珠。刚才接过冰袋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温暖地体温与她长期微凉的手完全不同,她并不排斥这样的接触。

    曲着腿把受伤地脚放在软垫上,敷着冷冷地冰袋,一边看着电脑银幕玩着小游戏,一节课的时间转眼即逝。

    放下长时间下保持一个动作而麻木的脚,再次弯下腰穿上高跟鞋,这次起身她有注意离开一点办公桌。

    脚踝地痛感因为冰袋的原因减缓了许多,拎起收拾好的皮包,斜跨在身侧。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办公室,小心地拾阶而下离开校园。

    九个月前。

    一身修身的正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赤色头发在黑夜中尤为显眼。

    繁星点缀在如墨色的夜空中,萧瑟地冷空气钻入衣领袖口,呼出的气迅速被加上一层白色的薄衣。

    他一直都不太喜欢这种场所,一眼望去,几乎所有的人都好似戴上一层虚假的面具,目的性的接近你,讨好你。甚至脸挂在面容上的笑容都那么相似。如果不是他父亲今日抽不开身无法前来,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离开那个令自己不舒适的位置,他无形的松了口气,伸手扯松了领带,向酒会出口走去。

    既然中途离开了,那就不回去了,反正该做的该说的已经完成了。

    他这样想着,毫不犹豫地走出会场。

    光洁的皮鞋在皎洁的明月的照耀下泛着银光,踩着松软的草坪,穿过由鲜花与木架搭建起来的弧形建筑。

    没有选择打电话让司机他们来接,而是选择自己坐车回家。沿街的街灯点亮漆黑的街道,树枝的轮廓投影在地面上,影子拉得很长。

    冬日的夜晚路上的行人极少,但他却不得不接受行人的超高回头率。

    无视行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他泰然自若地游走在道路上。少女没有注意到眼前不足三米的人,而赤司的目光则流连在右侧街道上的商店隔着透明玻璃的橱窗上。

    于是互相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二人发生轻微的碰撞,少女摇晃无力地纤细身子向后倒去。

    赤司伸手及时地拉住了少女的手臂,稳住身形的她抬眸扫了一眼少年,又低下头绕开了他,向前走去。

    映入视网膜的是一双无神的茶色双眸,以及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庞。少女失魂落魄的模样勾起了赤司征十郎尘封在深处不愿触及的记忆,那个难过到撕心裂肺的夜晚。

    冰冷地冷空气随着急促的呼吸进入肺叶,他愣神地盯着眼前被白布遮盖住的躯体,胸口处很平静,没有起伏。

    以后再也看不到母亲揉着自己的头发温和的笑颜,感受不到她指尖的温度,尝不到亲手烧制的菜肴。

    苦涩的情绪像病毒一样迅速蔓延至全身的各个角落,啃噬他最后的理智。

    痛苦地捂着头,失去了至亲之人就好像身体被掏空,令他惶恐不安。一双无形地大手遏制他的脖子,无法呼吸。明明眼泪早已溢满眼眶似乎下一个瞬间就会夺眶而出,但心底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他。

    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怎么能够做出哭泣这等懦弱的表现?

    可是……让他就这么任性一次吧。

    从今往后,你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不再会有人为你做好可口的菜肴等着你回来,也就不会再有人在睡前亲吻你的额头对你轻声耳语晚安,更无法感受到她的温度。

    微扬起头,滚热的泪珠顺应脸颊的轮廓滑落,渐渐打湿了衣领。

    思绪到此戛然而止,肩上施加的力度令他回神。他侧头看了眼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并不认识的面孔。清冽的目光令那人一怔,颤颤巍巍地收回手。

    “抱歉,看你很痛苦的样子,所以……”

    异色的双眸盯着眼前的人几秒后,面目表情柔和起来,目光也不自觉软化了几分。

    “谢谢。”

    谢谢你将我从那段痛苦的回忆拉回。

    那人有些尴尬地着说没事,绕开他悻悻走开了。

    微眯双眸,向远处看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纤瘦的身影。心情因为她而突然回忆去了那段不美好的记忆也变得不太愉快。他走到马路边拦了辆的士,上了车。

    只是脑海里她的面容一直萦绕不散,他有些烦躁地颦眉,伸手将领导扯得更松散。

    身子后倾陷入靠背,侧头注视着车窗外快速后退的景物。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他刘海打下的剪影,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可以通过他发散出的勿扰的气息判断出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移开视线,沉默地关心开车,向目的地前进。

    车内的气压一直持续了数分钟后才渐渐退去,司机踩下刹车,停掉计价表。扭过头却被一张轻薄如纸的物品遮住了眼。

    “不用找了。”

    拿下来一看,是一张淡紫色的五千元日币。看了眼计价表,他赶紧抓了把零钱匆匆向他跑了过去。

    “小伙子!”

    司机迈开腿奔了过去,赤司步子夸得很大,他需要小跑才能赶到。

    “给,找给你的钱,一共是一千七百二十。”

    赤司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他的声音打断,“我拿了那些钱也不好交差。”

    扫了眼憨厚老实的司机一眼,赤司接过他双手递上来的零钱后,绕开司机,大步流星地离去。

    回到房间顺手反锁房门,扯掉了领带往床上随手一扔,一边向浴室行去,一边脱下西装解开纽扣,衣物一件件褪去。赤着身子走进浴缸,顺着浴缸壁坐下,温暖的水将他疲惫不堪的身子温柔地包裹。歪着脑袋斜靠在瓷砖壁上,磕上眼浅歇。

    今晚,将是一个无眠之夜。

    套上黑色的睡衣,他赤着脚从浴室走出来,所过之处留下点点水渍。水雾从未合拢的门缝中涌出,与房间内的冷空气交融,室内的温度慢慢升温。

    沿着床边坐下,盖在头上的毛巾吸食了发丝的水分变得湿润。呼出的气体瞬间白雾化,他向后仰去倒在柔软的床上。

    松垮的睡衣半掩着,大片肌肤裸露在外,他翻了个身,侧躺着,伸手拉开棉被,盖在身上。

    半睁着眼睛,呼吸绵长平稳。

    明明很困倦却难以睡去,这个滋味不太好受。翻来覆去过了好久,眼皮才支撑不住沉沉地合上。

    阳光透过窗棂进入房间,洒在地板上泛起点点金光。梨香一大早爬起来清洗食材,关掉水管,她走回卧室关掉床檐上的闹钟,继续回到厨房开始摆弄洗好的材料开始烹饪。

    半个小时过后,她揭开锅盖,食物鲜美的香气四溢,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肉汤的味道。

    将汤汁转移到保温瓶中旋转拧上保温盖,简单的洗漱一番换了件体恤牛仔裤便抱着保温瓶出门了。

    医院的走廊十分幽静,空气里净是药水的味道,不刺鼻但却不太好闻。她熟练地拐了几道弯,最后在306号病房的门口停下。

    深呼吸后推开门走了进去,视野从深幽笔直的走廊转入宽敞的病房内,空气里飘散的药水味淡了许多。

    复杂地眸光转瞬即逝,她慢慢地靠近安静地躺在床上的中年妇女。岁月在她的眉眼留下了浅浅的痕迹,少许的鱼尾纹攀上她的面颊。鬓角处有几缕斑白的发丝夹在浓密的发丛间尤为显眼。

    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眼角,眼泪不自觉地滑落滴在她的脸颊上。

    “母亲。”轻唤着喊了十几年仍然不腻的称呼,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妇女。

    伸手擦掉眼角的泪花,她拉过靠墙的塑胶椅坐下,把保温瓶放在床柜上。握住她薄毯下的略粗糙的手,脸颊靠近与她十指相扣的手,轻轻地蹭了蹭。

    “我来看您了。”

    梨香将上班着两周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倾诉给躺在床上的女人,尽管她无法听到。

    寒假前,梨香的母亲,花间绪美在得知梨香正在回家途中的电车上。想让闺女在家能吃上她亲手做的饭菜的花间绪美,兴冲冲买完食材,上楼的途中突然晕了过去。

    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梨香乘坐近两个小时的电车,从久违的大学生活中脱离出来,欣喜地上楼却发现母亲晕倒在楼道间吓坏了她。

    把母亲从地上扶起来后艰难地背起,匆匆下楼拦了的士直奔医院。一番抢救后得到了她母亲患有渐冻症这种的病噩耗,险些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浑浑噩噩地安顿好身在医院的母亲,失魂落魄地从医院一路走回家。

    楼道中,她的行李依旧躺着,只是推开家门,往日会笑着对她说欢迎回家的人却不在。

    磕上门的瞬间,眼泪夺出眼眶,摇晃的身体脱力般顺着门滑下,无力地坐在地面上嚎啕大哭。

    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脑海里不断地播放着过去与母亲,亲密无间的画面,催化剂般的造成她哭得越来越厉害,没多久下眼皮渐渐浮肿起来,咋一看十分恐怖。

    哭累了的她靠着门逐渐睡去。

    第二日醒来红肿的眼眶告诉她一切都不是梦,她的母亲真的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后来的日子,梨香慢慢振作起来。但生活上的来源基本来自母亲的她要自己想办法解决生活上的费用和治疗费。虽说她的父亲在知道母亲得了重病后毅然决然的离开却仍没有忘记每个月把生活费打在绪美的银行卡上。

    不过这笔钱远不过治疗的费用,她必须在赚取生活费的同时也要慢慢地挣钱为母亲治疗。

    节俭的母亲银行卡上有很多存款,不过其中大部分钱都用来支付治疗费用,梨香只留下十分之一用来支付生活上产生的花费。

    梨香就读的大学是音乐学院,没有自学的课程,她只能挑拣些不太重要的课出来然后逃课出去打工挣钱。

    刚开始翻墙她很不熟练,崴过脚,后来经验慢慢丰富,翻墙变得无比轻松。

    大学毕业的各科成绩除了英文和钢琴高分考过外,其他的全是低分险过。

    毕业后,梨香立刻全身性投入找工作中,为了母亲的病。在这样一个人才济济的时代,一份好的工作并不好找,工作高的相继学历也会有更多的要求。梨香学的是音乐系的课程,音乐老师无意识最好的选择。只是她还未考到教师资格证,老师的这份工作只能暂时搁浅换其他的临时的但工作却也丰厚的才行。

    想来想去,梨香只能不间断的打工,上午去快餐店,下午去发传单,晚上去图书馆兼职,顺便学习考教师资格证的知识。

    回到家通常很晚倒头就睡,有时熬不住了甚至在图书馆将就一夜,第二日匆匆赶去快餐店上班。

    这样频繁的工作,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自然会生病。哪怕是机器人一直做高强度的工作,零件也会支持不了从而坏掉。

    坚持这样高频率工作了三个月零两周的梨香病倒了。中午未吃饭,从一点开始发传单,一直到五点才将今日工作量的梨香,回到换衣间换衣服,但她的同事她迟迟未出来。不仅有些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敲门却没得到回应的,推开门入目的是还未换下工作服就晕倒在地的梨香。

    再然后,她的父亲知道了自己女儿因为工作病倒后去医院看了她,嘱咐她需要静养,另外还告诉她,他会找份轻松的工作给她的。

    呆在医院颇为无聊的梨香让同事从图书馆借了几本与教师资格证相关的书籍带给她。

    于是她便躺在垫在背后的枕头舒适地看着手里的书。阳光散落进病房,温暖的阳光驱散了空气中凌冽的感觉,带去丝丝暖意。

    泛着金光的书面被素白的指尖轻轻翻动,发丝调皮地逃出了皮筋的禁锢,散在额前,遮住了视线。少女倒扣放下书,伸手将散落的发丝重新扎起后又继续看书。

    没几天退烧了的梨香便可以出院了,只是体力还未回复,她选择回家继续休息,呆在医院的费用太高,能省则省。

    突然从繁忙的时间安排中走出来,梨香除了睡觉就是看书吃饭,偶尔上上网逛逛论坛什么的。

    现在离她母亲住院的时间已过四个月。

    身体情况好转后的梨香又重新投入到了原来的工作中,不过她辞掉了发传单的工作。变成了上午去快餐店当服务员,晚上去图书馆上班。

    自学了近三个月的梨香终于把教室资格证要考的知识从头到尾过了一遍。二月初时,她在上网报了名。考试时间在二月十四号,月中旬,宣布成绩是在月末。

    二月十三日,考试前夜。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的梨香睁着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一定要考过啊,跪求一次成功。

    梨香内心的小人默默留着海带泪。

    一周前在图书馆上班,靠在软椅上看着手机的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父亲的。

    他说,这次考试能过的话,她应该可以去一所大学任职音乐老师。

    所以这次考试,只能成功不可以失败!!!

    躺在床上的梨香脑海里不知主飘出了一些画面,穿着教师制服和学生和平相处的,深受学生喜爱的,萌萌的老师。

    YY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很快地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傻笑地逐渐睡去。

    翌日,她几乎是踩着点进入考场的,原因……原谅我不太想说,她睡过头了。

    拿到试卷的梨香快速浏览了一遍卷面,一丝欣喜涌上心头。

    她、这些题她有印象!

    提起笔飞速地在试卷上写下解答的方法……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的同时,她正好合上笔帽。

    长长地嘘一口气。

    压在肩上的重担终算是卸下一半了。

    下午面试她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已经有那么多工作经验了。

    面试过程十分顺利,最后,面试官扬起欣慰的笑容目送她离开。

    哟西,好好嗨一把,放松一下。

    打定主意的梨香步子不自觉加快了几分,她挑了个咖啡厅内相对幽静的位置坐下。点了杯蓝山咖啡蹭着店内免费的wifi上网下载了几个简单的手游旁若无人的玩了起来。

    夕阳的光辉从壁窗的左上方慢慢向右下方挪动,月亮取代了太阳挂在空中。

    “那个,客人,我们已经打样了。”耳边传来唯唯诺诺地女音,有些无奈。

    梨香抬眸,抱歉地看着她,笑了笑,“好的我收拾收拾就走。”

    续了三杯咖啡加两盘甜点的梨香终于意识到她在这里呆了近五个小时,扭了扭僵硬酸痛的脖子,她起身走向服务员问了洗手间的位置解决了下生理需要后神清气爽地走出咖啡厅。

    喝了那么多咖啡,想来也是不会这么快就困倦,她在家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和一些便宜的零食出了便利店直奔家。

    吃着零食看着综艺节目哈哈大笑,时不时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惬意得让她觉得自己活在梦里呢。

    然而接下来的任课生活也的确向着梦的方向前进吧。例如,去法国参加了美声大赛。比如,那个不可一世的赤发少年是她的学生。再比如,她自己在无意识间引起了赤发少年的注意并且慢慢得走进了他的心里最后演变成了大灰狼的赤司征十郎把小白兔属性的花间梨香慢慢攻略并且在最后抱回家吃干抹净的故事。

    浅金流转在米黄的发丛间荡漾出一片光泽,抛光的木质地板上映出窗框的模样,柔美的声调自喉间流露而出,音色似溪流般纯净清澈,不疾不徐地回荡在整个房间。

    干脆利落地收音,缓缓睁开双眼,长吁一口气,手不由自主地轻柔腹部。

    很久没有练声了,不太习惯,好在基础都没有忘却,还剩几天时间抓紧练习应该没问题吧……?

    梨香觉得拿不哪得到名次或者奖金倒是次要,别丢脸就成了。想想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真的是——紧张爆表啊。

    没有办法不去那也只能努力了,拍了拍脸颊,压下心头如海浪一般汹涌澎湃的激动紧张感,苦着脸拿着钥匙出门上班,开始崭新的一天。

    墨菲定律说,所有事情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然而梨香则认为,时间快到眨眼间就不见了,三周的时间简直不能过得更快。

    这一天,梨香下班后借用音乐教室练了挺长一段时间的歌,等注意到时间已经不早时,透过玻璃窗照进屋中的余晖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再三检查音乐室的门窗确定锁好了后这才离开校园。

    此刻的天色有些晚了,太阳留在世间最后的光芒泯灭在了地平线下,墨黑的天际在繁星的点缀下格外的美丽。

    街边的路灯亮起暖橘的光晕,照清了地面,也拉长了影子,披上了朦胧的美感。

    出了教学楼,一阵风卷起她鬓角的长发,她搓了搓手,裹了裹脖间的淡粉色围巾,迈开步子朝着电车的方向行去。

    临近入冬的夜晚,早晚温差略大,她今天出门只穿了衬衫,不算厚实的毛衣和灰色风衣,然后裹了条围巾。还好她机智地穿了加绒的裤裙不至于太冷。

    五六点的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电车上的人略多,梨香望向电车内部,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挤了进去。

    踏入电车后,瞬间觉得一股暖流在无形之间裹住了全身,意外的暖和。

    站到靠内的位置,伸手挽住了栏杆,扯了扯围巾,拉得松散了点,摸出手机登陆论坛,目不转睛地浏览了起来。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正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注意到了。

    车上人越来越多,梨香也没多注意,毕竟现在这个时段人流多也没什么,可是在她感受到一只手贴近她的膝盖一路向上时就感到头皮发麻了。

    握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她不知所措了起来。现在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方法啊。

    她知道自己是遇到电车色狼了,正在思考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头醒目的赤色秀发毫无征兆地撞入了眼帘,他一手拉住正上方的扶手,一手掠过她撑在她身后的玻璃门上,无形之中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面对这样的情况她整个人显得有些懵逼了,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电车上遇到自己的学生,不过他好像帮了自己一把,因为她感觉到先前在身上乱摸的那只手没有了动作。

    僵硬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下来,她关掉了荧幕,把手机放回荷包里,抬眸再一次望去,“那个,谢谢你。”

    是直觉告诉她,他这是在帮她,虽然不知道理由。

    然后她听到了他温和的嗓音,不禁意地提醒着她,“以后注意点吧。”

    梨香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被自己的学生提醒说要注意观察自己身边的情况无疑是一种丢脸的事情,好歹自己也是老师被学生这样说,当然会没有面子了,于是她只能点头,然后机智的转移话题。

    “赤司同学怎……怎么在这里呢?你家的司机没有来接你吗?”

    “老师你从放学的时候就被跟着了不知道吗?”

    “诶——”他的意思是被……被那个电车色/狼给跟着了吗?

    “我让司机先回去了。”

    “哦……每天有司机接送真好呢。”

    “不过相对的自由的时间也少了,嘛、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

    “啊,原谅我的自言自语,请赤司同学不要在意。”

    “嗯我知道。”

    听到马上要到了自己下车的位置,“那个,我要下了,你呢?”

    “还没。”他侧过身为她让出了行走的空隙,在擦肩而过时,他听到她轻柔的声线,“那赤司同学一路小心哦,明天见。”

    回过身时电车已经启动了,映入视野的只有一抹淡粉。

    她的笑容总是清明干净,给人一种温暖幸福的感觉。她怎么能做到那么坚强的?明明遇到了那样的事情,失去亲人的痛苦,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医院的色彩总是一尘不变的白,苍白的、无力的白。粉刷的雪白的墙壁,乳白的窗帘,洁白的被褥,被单,枕套。

    不过今天去的时候,梨香看到瓷白的长颈花瓶里插满了娇艳欲滴的桃红的兰花,花瓣上还有未干的晶莹的水露。

    虽然只有一簇粉红,但却将房间装点的富有生气了许多。有些疑惑花是谁送的,不过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护士合着伙买来的话比较有可能,因为母亲的病况好转了很多,就在今天清晨醒来了。只不过她依旧不放心,和护工联系商量好了出国这三天的价钱以后,临走前特意的做了母亲爱吃的鸡蛋卷和增味汤,和她说了这段时间的生活情况还有其他的云云后,这才同母亲不舍地道别离去。

    回家收拾出国这几天需要换洗的衣物,带了些钱,锁好门窗才出了门。

    因为要去表扬,所以她还试穿了挺早以前买的黑礼服,当时的价格比较贵,现在倒是还好。不过她目前没有多余的钱来买演出的礼服只能这样将就了。

    还好衣服能够穿,只是拖地长礼服现在只能掩盖到小腿腿肚,胸口处显得有点紧,其他都还行。

    下了公交车,拖着行李步行至飞机场,远远地就看到一辆黑三菱停在距离机场不远处,她记得这个车牌号,是每天来接送赤司同学的车。

    正欲走进的时候,他似乎也看到了梨香,打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

    “我、我来晚了吗?”

    “没有,时间正好,走吧。”

    花间梨香表示,现在的赤司同学好像气场全开的样子,有点霸气侧漏啊。她跟在他身后随他进了机场,然后踏入了一条不归路的旅程。

    下飞机时,外面的已是一片漆黑的夜空,巴黎铁塔的顶端莹莹闪烁的白光如同明星,和天幕间的众多繁星点缀一张鸦黑又巨大的黑幕。

    云层在夜晚几乎看不出来,天上的星星好像距离人很近,近到触手可及,可是任何人都明白,它们其实离地球上的人类远到遥不可及。可人们却又心甘情愿地喜欢着它们的存在,美丽优雅。就好像正站在身侧的,赤司征十郎——汇聚群星闪耀的一点的那般瞩目的存在。

    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的贵族气质,梨香站在他身边就像是一位被忽略的小丑。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巨大呢?

    这是梨香现在唯一的想法,虽然赤司同学帮她拖着行李箱,并且在她身旁行走。

    不过街道上人们的目光,几乎聚集在他的身上——儒雅优秀的青少年。

    “Excuse me,Are you a flower pear fragrance teacher?”忽然传来一道性感的女性嗓音,花间梨香脚步停顿,四下望去,她看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马路边停着一辆宝蓝色小轿车。

    “(⊙o⊙)……YES,Are you——?”

    “我是负责接待你们学院的人,您可以称呼我佩兰小姐。”

    对于面前的这位仅仅只是画了淡妆却格外妖娆妩媚,并且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感觉到有些自愧不如。梨香觉得和她比起来,自己化不化妆都没差……

    但是佩兰从英文顺畅地切换成日文倒是让梨香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自己在法国生活的这三天都要用外语交流呢。

    “好的,佩兰小姐。”

    “那么请二位上车吧,我会将你们送到酒店的。”

    进入车内,梨香再一次认为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从外部看上去并不显大的车,内部的空间却感觉挺大而且十分舒适。

    背靠软垫,淡雅的玫瑰花香随着呼吸,吸入鼻内,香气很棒,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没多久,他们所坐的车就到达了一幢装点得十分豪华大气的楼宇前,下了车。佩兰领着他们去了这几天居住的位置,行走的同时,一边和他们简单地说了这里的大致布局和比赛那天的情况还有时间云云。

    房间和外部不同,以白为主调,银和蓝作为装点色调将整间房屋衬托的低调,但仔细看去却知道,其实所有的东西都十分奢华。

    就比如脚下的羊毛地毯,松软厚实一点也不刺人,想也不想就知道是上等材质了。

    放下行李将衣物都拿了出来,摊在床上,选了一套鹅黄的无袖睡裙,还有换洗的内衣后,把其他的用衣架挂在里衣柜里。

    浴室设计的是玻璃和琉璃材质,在晕黄的暖色灯光下,泛着迷离的光泽。

    打开花洒,喷出的热水冒着白烟,梨香砸了咂嘴,庆幸自己还好没有伸手试水温,要不然……

    把开关向右扒了扒,拨到蓝条那边打开,发现水温又略冷,试了几次调好后,她这才开始放水到浴缸里。

    花洒的右侧墙面上有两排银制管,上面分别挂了毛巾和浴巾。暗暗觉得,高档酒店不愧是高档酒店,连毛巾和浴巾摸起来的手感都是那么好。

    洗完澡,梨香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一阵凉起从她身体露出的皮肤撩过冻得她打了个机灵,快步走到床前,手肘撑着床褥上另一只手把室内的暖气调高了些。过了一会儿才觉得渐渐暖和起来。

    换了睡裙窝在被子里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可是自己却没有睡意,大概是没缓过来时差吧。现在日本的时间大概也是下午的样子。百无聊赖间只好先蹭着酒店的无线网玩了会游戏逛逛论坛。

    时间像是沙漏一点点从指缝流逝殆尽。

    扭了扭僵硬地脖子,下床活动身体,无意间走到窗口处,窗子并不像小说里面说的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下面是半人高的墙壁,上面才是一面横线延伸的玻璃,占据了整个上部分的墙面。

    从窗口往下看,前方的城市的鸟瞰图尽收眼中。凌晨的天空开始泛起淡青色的鱼白,把手机屏幕点开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清晨五点。

    上方右侧的电量开始闪着红色的警戒灯——快没电了。

    天呐,她居然一晚上没睡觉都在玩手机。

    忙跑到放置行李箱的位置拿出手机的充电器找了插座给手机补充电量。

    坐在床沿试了试嗓音,但是发现站着的时候发音更完美,她也只能站起来练习发声唱歌了。

    还好她机智的问了佩兰这家酒店的隔音效果如何,要不然她这几天都没法练习唱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房门被敲响,梨香才停止练习走过去开门。

    “赤、司同学。”梨香只是开了一条门缝,赤司透过缝隙看到她穿着鹅黄的及膝长裙,和她米色的秀发倒是挺搭配的。

    “你为什么开门?”

    “诶——?”梨香听到他的这个问题的时候,完全愣住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么笨的问题,当然因为有人敲门所以开门啊,要不然谁会没事开门啊。

    “如果敲门的是其他的人呢?老师你练了一晚上吗”

    “……”所以,赤司同学这是又开启了教育模式吗?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练歌了?

    “我知道了,下次我会确认以后再开门的。”说话的时候,梨香也发现自己的声音和平时有略微的不同,更加低,还带着沙哑。

    想到这里她觉得,赤司同学真的不是一般的细心呢。

    “调整时间差去吧,睡前喝点金银花茶,下午三点半一楼大厅等我。”

    “诶,哦好。”还没有等她回答,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梨香感觉自己整个人是懵逼的,眼前这些东西都是什么鬼啊!什么话筒,音响,镁光灯……这是要做什么的节奏,这设备也太齐全了吧!

    把目光投向站在身侧的,脸庞棱角分明,俊雅的学生,“这是……?”

    “表演,老师你紧张吗?”当然紧张啊!要是出了失误那还不丢脸死啊比走光——不应该没有比在学生面前走光更丢脸的事了。

    “紧张啊,不过这是?”

    “帮助你不紧张的方法。”

    在梨香还尚未消化完这句话的内容,视野突然一亮,车身被打开了,一锊阳光透射进她的眸子里。梨香习惯性眯起了眼睛,再适应光线后睁开时被眼前的人潮惊得呆住了。

    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梨香下意识的捏紧了手心里握着的无线话筒,游艺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他的身上,以目光询问他,不过不知道他能不能懂。

    可是没等到他的回答却等来了音乐声缓缓地从身后响起,是一首她经常单曲循环的歌:

    カランコロン カランコロン

    下駄の音

    水たまり 団扇 六人

    出挂けた夏の夜

    ……

    因为是太过熟悉的曲调,梨香无意识的跟着音乐就那么唱了起来。

    不同于藤田麻美子她优美清丽的声线,梨香因为熬夜练了美声所以,虽然喝了些润嗓的茶,但依旧无法掩盖她略带沙哑的声线。

    不过却因为这样的嗓音唱出了和原唱不同的感觉,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一首歌的时间很快,恰当的收尾。

    梨香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紧张了,再看向车下的群众时,他们面上的线条明显的柔和了几分,看起来十分愉快。

    “那、那个……”

    本来想就此打住的梨香的说话的声音被人群中的一道男性的声音给打乱了。

    “Can you give us to sing?”【能再来一首吗?】

    大概是因为他起了头,其他的人也跟着说了起来,场面变得热闹了很多,还有很多逛街的女士也好奇的走过来一看究竟。

    梨香回头看了一眼赤司同学和佩兰小姐,她们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把目光调转到人群身上,微微鞠了一躬,起身道:“Of course。”

    眼底蔓延开的笑意像一朵吸取了养分的花苞,盛开的灿烂。赤司征十郎好像是一束浅金的暖光,照进了她的心底。

    她在演唱的过程中慢慢的明白了,赤司征十郎今天的做所作为都是为了自己。这样一个第一天就被同学面前出丑的笨蛋老师,在电车上还被同学救助的老师。

    后面选的都是一些英文歌,她很努力地用心地去唱。她不想去让自己的学生失望,至少不能让他白白付出。现场的设备就算暂借一用价格估计不少了吧。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等梨香回过神来的时候,街边的路灯已经亮起,仰头看向天空,橙红的余晖逐渐褪去,深沉的蓝成为天空的主宰。挂在天上的星依旧璀璨,她想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

    演出,也会成功的。

    她需要的是相信自己。

    她听到他说,效果不错,老师你辛苦了。

    然后她视野中多了一杯温热的饮品,杯壁内部挂满了水蒸气。视线上移,看了一眼赤司,那人依然保持着递给她的动作,然后梨香身上接过,“谢谢你。”

    “不客气。”

    不知道为什么,梨香觉得此刻他的声音比往常柔和,而且更有人情味儿了。

    嘴角弯起细微的弧度,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

    然而赤司征十郎却捕捉到了,并且将她无意之间露出的笑容尽收眼底。

    回到酒店的时候,正好是吃饭时间,她和赤司还有佩兰一起去了餐厅。

    吃饭间,佩兰面带微笑的说起了梨香今天下午的演唱情况,她觉得很棒。还说,如果明天的美声赛状态也和今天一样那就十分完美了。

    梨香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热,她很少听到别人这样露骨的称赞她唱歌好听。

    用完餐回到房间的时候,梨香按照赤司说的买了写润喉的植物泡了一小壶茶水。

    走到床边拿起手机发现有几通未接电话,一个是学校的专线,一个是大学时期好朋友的来点,另外——是护工的来点。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漏了一拍,拔下充电线,立刻回拨过去,响了好几声之后才被接通。

    “凉川阿姨,我母亲是发生了什么吗怎么——”她焦急的追问被护工平静地打断,“别担心,您母亲状态很好,今天检查她的恢复状态也不错。”

    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她松了口气。

    “是这样啊。”

    “嗯阿姨听说你要在国外表演呢,希望你演出成功。”

    “啊谢谢。”

    一阵寒虚后,梨香挂断通话,回拨了另外两通未接来电。

    学校的则是询问状况如何,比赛加油要给学校争光之类的,还嘱咐了他们要注意安全,好友的是因为失恋了所以打过来求安慰求陪伴。不过梨香没有办法只能好生的安慰自己的朋友,让她等自己回来然后再陪她疯乐忘掉那个甩了她的臭男人。

    挂掉电话的时候,门铃被摁响了,确定了来人是谁后梨香才跑过去开门。

    他拿着绑着粉丝带的黑色的礼盒递给梨香,看着眼前的礼盒她有些发愣:“这、这是?”

    他没有答话,这是要她‘拆开看看’。梨香狐疑地抬眸看了一眼赤司同学,轻摇着头,委婉的拒绝了他。

    他一早就知道她会拒绝,“这是学校托我带给你的。”

    是这样吗?

    可刚才通话的时候并没提到这件事啊。

    见她依旧一副半信不信的模样,他又道:“校长说,让我演出的前一天晚上交给你。”

    连校长都搬出来了应该是……是真的了吧。他也没理由骗自己啊不是吗?

    这样想着,梨香再三犹豫后,伸手接过了他的礼盒,“麻烦你了。”

    “没事。”说完之后他和她告辞回了房间,看着对面合上的门,梨香关上门回到了屋子,走到床边拆开了礼盒。

    是一套精致贴身的鸦黑色及膝礼服。从质地上看,价格应该不菲。这——这真的是学校买的吗?

    不过如果不是学校买的应该也没有其他人会送她,更加不会知道她的身材尺寸吧。

    将信将疑的脱下了礼服,秉着‘想也想不出来干脆不要自寻烦恼’的这样的想法,她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明天一定要以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姿态参加比赛,名次什么无所谓不丢脸就成,如果可以的话能拿到还是好的。

    一旦心态良好了,整个人也就显得轻松了许多,这一夜,她睡得很香。

    “少爷,您让我调查的都在这里。”

    赤司接过司机递来的档案袋,“麻烦了。”

    透过后视镜,赤色少年将牛皮袋放回了书包里。微垂着头,额前的发遮住了他的眼眸。

    推开门,进入房间的同时合上了门扉。

    伸手扯松脖间的领带,纽扣解开到第二颗,把书包拉开拿出档案袋拆开抽出资料,借着屋内的暖色台灯浏览起来。

    花间绪美,在2015年春节前,住院,检查出了胃癌中期,常年的营养不良,因为积劳成疾,在买菜回家上楼的时候晕倒。之后被回家过节的女儿遇到,送去了医院。

    调查出来的内容很详细,甚至包括住院的花费,医疗的项目。还有她们全家以前的一些基本资料都有。

    收起档案袋,摁灭了台灯。

    赤司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角,走到床边坐下,仰躺在床榻上。

    照着这个资料,那么他在街上遇到的失魂落魄的人,应该就是现在的代理班主任兼职音乐老师的花间梨香了。

    她怎么做到那么坚强的?遇到了那样的事情,一个人努力地生活像一株拼命吸取水露阳光和养分的生命顽强的小草,他无法做到像她这般坚强。

    赤司征十郎永远都无法忘记医院里空气里弥漫的味道,各种各样的药水味,虽然不刺鼻,但他不喜欢那种味道。

    因为嗅到这样的气息就会让他不自主的想起,那些让他难过到撕心裂肺的记忆。

    推开医院的玻璃门,病房里的装饰依然是一片单调的白。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长颈花瓶走到洗手间灌入了些净水,将带来的花束放进花瓶里重新放回原处。

    躺在床上的女人面容比照片里要憔悴消瘦许多,淡青的眼袋使她的皮肤看起来更加苍白。

    “打扰了伯母,祝您早日康复。”

    赤司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医院。

    他也不太清楚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心情,微妙吗?或许是。

    找到了那个曾经在路边偶遇的那个让他有在意的女生,发现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地看不出那时候她脸上无助的,还有丝丝绝望的神情,现在的花间梨香,眉眼带笑,是一个看起来呆萌的老师。他想,班上的同学一定是这样认为的。他在不知道她生活的情况下也是这样觉得的,一个萌萌的会犯错的老师。

    结束社团活动,走出教学楼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校园街道上的灯盏已经点亮。

    一抹米黄色从视野里淡出,缓步走到校门口,视线中多了一道行径可疑的中年男人,越过他,看到的是,身材娇小的背影。

    行到平日里司机停车的地方,敲了敲玻璃窗,司机连忙摇下车窗,便听到他淡泊的声线传来。

    “你先回去,坐电车。”

    虽然对他的行为有些好奇但他也只能应下,“是的少爷。”

    快要步入冬季的夜晚昼夜温差变化略大,走进电车明显的感觉车内的暖流在一瞬间将身体包裹起来,微凉的体温也跟着有了上升的感觉。

    在人潮涌动的车厢里寻找一个人还是相当的有难度的,毕竟电车的长度也不小。

    擦着肩走过身边的人,视线不停地寻找那道娇小的身影。

    低着头,注意力全部被手中的手机所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异样的女生,看到她的时候,赤司觉得这个老师要不要这么……哦不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

    四下看去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状况的中年男人准备向那个目不转睛看手机的人下手。

    悄然无声地靠近她的方位,视野里突然被一个穿着校服装扮的人挡住,赤红的秀发和与他的身高差距,带给他无形的压迫。

    伸手撑在她的头侧上方,另一只手抓住扶手杆,无形之间将她圈了起来。

    这样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吗,玩手机都这么专心致志。

    他应该说什么呢?

    脸颊微红的垂下头转移找了其他的话题,他也没有继续先前的那个被电车色/狼骚扰事情。

    “每天有司机接送真好呢。”

    “有钱人家的孩子吃穿用不愁。”

    “不过相对的自由的时间也少了,嘛、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

    “啊,原谅我的自言自语,请赤司同学不要在意。”

    她一个人自顾自地说着话,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萃着白炽灯的光晕的妖治的赤色双眸划过的失落,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他的自控力一向很出色,完美地掩饰了他心头的想法。

    “嗯我知道。”

    在听到报站后,她对他做了简单的告别,娇柔的身影慢慢淡出他的视野。

    看着她的背影,心底荡漾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触,但这种感觉目前还不是很明了,可他隐隐有一种预感:他很快的就能知道这样的感觉是什么。

    舞台的镁光灯如流水从上至下倾泻而出,均匀地平铺在舞台上,像一条泛着流光的丝带在他银白的西装上漾开一圈光华。

    行云流水般灵动地富有活性的琴音透过话筒,通过设备,流淌在这间容纳了数百人的房间里。

    台下的听众听得很认真,一副陶醉入迷的神情,眉眼流露出浅浅的笑意揭示出他们十分享受满意这样的演奏。

    随着剧情的推进,很快的迎来了乐谱中最难的部分,琴音变得激荡,好似翻腾而来的巨浪,一波接一波向他们袭来,乐曲无形之间变幻莫测地难以捕捉,可是传递到人们心头却又是那样的激动人心荡气回肠。

    飞舞在黑白交错的琴键上的手指,灵敏又快速地敲击着。

    赤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镁光灯下他的脸庞更为白皙,看上去水嫩得连女性都要自叹不如的肤色和质感。

    菱角分明的面容,刀刻般精致,若有似无地发出王者的气息。好像操控了全局一样的淡定自若。

    落下最后一枚音符,这首曲子近乎完美的收场。

    舞台下的掌声络绎不绝,早已习惯了各式各样或虚伪或真实的赞美的赤司征十郎,一脸平静的站起身,欠身微微鞠躬。

    面颊上,赤色的妖异双眸之中,透出的是绝对自信的笑意。

    演出完毕后退回后台,先去了趟洗手间。

    花间梨香和他演出的位置相隔并不算远在相对的另一条街上往前走几百米的就能到,步行过去在五分钟以内。

    擦干了手上的水渍,走到礼堂的大门处,透明的玻璃门自动打开了。

    法国街道边种植的树木以梧桐居多,耸立在道路两侧站得笔直像个军人。

    日本位于亚洲东部,那边入了冬,这边却阳光明媚,夏季刚过,气温还未降低多少。只穿了衬衫和西服在路边走了一会儿还感觉有些热,进入室内后才觉着凉爽了些。

    根据记忆里她所说的信息花了少许时间找到了她演出的位置。推门进入演出厅,远远地便能看清舞台上灯光照得发白。

    头顶侧上方的墙角安装了半米高的音响,里面传来主持人满是兴奋的声音,似乎持续几个小时的演唱一点儿都不疲惫。

    她说:接下来是花间梨香女士演唱《她的故乡》。

    在主持人说完后灯光暗了下来,等再亮起时,舞台的中央出现了一位不算高但站得很端正的女生。

    两手放在身侧,身上的黑礼服和着舞台上的镁光灯将她的皮肤衬得愈发白皙。

    她化了淡淡的妆容,蜜色的唇彩把她本就丰盈饱满的唇瓣妆点地更加诱人。

    音乐响起,轻盈的舒柔的漾着,缓慢地像是一条细长的溪流趟进每个人的心里。

    乐曲前奏算得上欢快但声音却很轻,她的嗓音也慢慢地溢出喉间,与乐交融在一起,浑然一体。

    慢慢地后来音调转入低潮,她如黄莺般绝妙的嗓音柔了下去,柔软地像是一道暖光洒进心房,给人带来一种说不出的舒适。

    曲音慢慢地小了下来,悄然无声,一曲终。

    半响,掌声如雷贯耳般响起,从掌声来看,应该还是很满意她的这首歌曲的。

    只不过进入后台中的花间梨香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胸腔一阵发闷,她在台上唱歌的时候简直紧张到快要忘记了怎么呼吸,回到后台才后知后觉地觉得难受。

    听到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设备传来,说着一些热情高涨的话语然后自然而然将观众的热情引入到了下一个唱歌的人身上。

    身体窝进塑胶靠椅的靠背上,双手止不住发颤,后台是一个长廊一样的房间,椅背后的一面墙上挂了一排镜子,镜前是奶白的长桌,桌面上排满了玲琅满目的化妆品。

    余光瞥见巨大的镜子里映出她惨白的脸颊和失了色的嘴唇,从椅子里起来,踩着高跟鞋走到属于她的化妆镜前低头一扫,很快看到了自己的唇彩。

    撑着台面边缘,身子前倾靠近镜面,她从镜子里看到了额前还有一层薄薄的细汗。

    打开妃红色的唇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地涂了起来。补妆补到一半,身后的门被敲响。

    抿了抿唇,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请进。”

    然后门被推开了,一头显眼的赤发从门边冒了出来,看到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镜子里,她扑粉的手抖了一下,指尖沾上了皮肤色的粉。

    “赤司同学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镜子里正在往脸上补粉的花间老师说,“唱得不错。”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现实中的她的身上,由上而下看了一遍,张了张,又道:“礼服也合身。”

    黑色的礼服尾到她的小腿肚,紧身的裹胸长裙把她的身体凸显的玲珑有致,精致的锁骨看上去给人一种很性感,秀色可餐的感觉。嘴上的唇彩很适合她白皙的皮肤,墙上的灯光打在她的唇上和着唇彩泛着别样的光泽,一眼看去圆润而饱满,想要人一吻芳泽。穿着高跟鞋的她将整个人衬得高挑了不少,但依旧娇小。

    等她补完妆回过身,目光对上赤司征十郎的时候,梨香看到他圆润的两篇唇瓣张合了几下,他说:“其实你不扑粉也很白。”

    听到这句话她瞬间有了翻白眼的冲动,那你就不能早点说吗我补都补了。

    她踩着高跟鞋走近他,等靠近了以后发现及时穿着高跟鞋,她依然没有他高,于是她抿了抿唇,微扬起头,“麻烦赤司同学以后叫我花间老师。”

    他低眸看着她,没有作答,只是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过了身拉开门,跨步走到门边,头也不回地踏出屋子,然后他不咸不淡地声音从前面溜了过来,钻进她的耳中。

    “好吧知道。”看着他走远地背影,花间梨香不知为什么觉得来气,虽然答应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在话尾加上老师这个称呼啊。

    虽然年龄也就大他一岁,但那也是老师啊。

    刚见面觉得他是一个听话不需要人操心的学生,但是此刻,花间梨香觉得,赤司征十郎同学很臭屁。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轻哼了一声,扭头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披肩跟着他的步伐出去了。

    钢琴比赛的名次,如赤司征十郎同学所料,他稳拿第一。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是当天下午四点,她跟着赤司出了楼,本以为他会直接回酒店休息,没想到他却来到了咖啡馆。

    这家店的装潢很简单,而且是偏向日式。浅棕的原木为主色,海蓝和白为辅。店面干净而简洁,像身在自己家一样,自在舒心。

    空气里弥漫咖啡的诱人的清香,吧台里站着煮咖啡的员工那的香气最为浓郁。咖啡壶的内壶壁沾着一层薄薄地雾气,一打开壶盖,咖啡的香气顿时肆意。

    靠近店门口坐下的两人都能嗅到从内飘出的咖啡香。

    很快地服务员端着两个冒着热腾腾白烟的瓷杯朝着他们走来,轻放下咖啡,缓推至二人跟前。

    “您的蓝山咖啡。”“您的卡布奇诺。”“请慢用。”

    隔着玻璃门,阳光倾照入店内,打在身上暖暖的,就在这样闲暇的时刻,梨香的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宁静的时光被打破,梨香有些窘迫地笑了笑,急忙接听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担任赤司征十郎的老师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男性的声音,说得是英文,梨香用英文回应。

    “我是,请问您是?”

    “您好我是担任钢琴总评选的负责人,是这样的赤司征十郎同学在本次比赛中获得了参赛者之中的第一名,请问他什么时候来领奖。”

    听到电话另一端那人说的话,梨香暗地倒吸了口气,捂住了说话的部分,抬眸看向赤司同学。他端着咖啡,气定神闲的抿了一口,察觉到视线后与她对视。

    “你什么时候去领奖。”

    他放下咖啡杯,“明日上午九点吧。”

    她松开了说话处,将他拟定的时间转达给他们,“那……明早九点去你们哪您看行吗?”

    “当然当然,届时恭候。”梨香礼节性地等待对方挂断通话后才收起手机。

    “第一对吗?”看着她收起手机,他开了口,语气是笃定的自信,事实也的确如此。花间梨香只能答:“是的,第一。”

    梨香端起咖啡杯,轻轻吹了吹,咽下香醇的咖啡后,抿了抿唇,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能够拿到第一名。”

    “因为我姓赤司,所以,第一必定是我的。”赤司征十郎是天生的王,这点不容置疑。他是王,所以有着必胜的把握,仅此而已。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七点,正是用餐时间,他们两人一同去了餐厅,赤司点了一份红酒牛排,梨香点了份焗香意面。

    橙暖的光至头顶倾泻下来,铺在洁白的桌布上,高脚杯的杯壁反射了光,晃了她的眼。梨香眯了眯眼,微曲着身,抬起板凳拖了拖,偏离了先前的位置上前了些。

    再坐下来时光已经不照眼了,她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原本正对着她的赤司侧头看向别处。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餐厅后边的人造山水。里边的餐厅墙壁是落地玻璃式的墙,外边的天气微暗,湖底的灯彩灯亮了起来,照在树上,折合人造湖的水光,看起来很美。

    一时间她的目光就被外边的风景所吸引住了,一直到服务员端上餐食才收回了视线。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赤司征十郎并非有心欣赏光景,而是因为她先前拖板凳的时候,弯着腰,露出了胸口的酥肉使他挪开了视线。

    她从跟着赤司征十郎离开后未能换下这套礼服,抹胸式的礼服就算再贴身都不太适合弯腰,或多或少都会暴露春光。

    用完餐点后,两人上了楼回到各自的房间。

    梨香进入房间后先把屋子里的暖气打开,然后走到衣柜边拉开将挂着的衣物全部拿了出来,装回行李箱中。

    法国之旅只剩下明天一天了,很快就要重回日本,担任代课教师的工作也有两天就要画上句号。母亲的病也好转了些,现在主要就是将母亲的身体慢慢调养好然后再去找其他的工作便足矣。

    只不过现实是一个折磨人的小妖精,它不会让人简简单单的如意。不过先撇开现实不说,光是他赤司征十郎,就够她受的了。但赤司征十郎他又怎会让小白兔属性的花间梨香就这么溜走呢。

    衣服收拾到一半,手机却响了起来。她只好搁下手中叠好正要装进去的衣服去接电话。

    荧幕上现实的来电人是学校的专用号码,话筒里传来校长柔和的声音。

    “情况如何啊?”

    “嗯赤司征十郎的排名出来了,他获冠。今儿下午负责钢琴品味的人拨来电话要我们去领奖,时间定在明日。”

    “不过我美声赛的成绩还未出来,估摸着明天会有结果。”

    把情况一一汇报给了校长后,电话那头的她轻笑了声,连连道好,然后校长说了些客套话再寒虚了几句,似乎准备挂电话了,却被梨香给喊住。

    “那个,等等——”

    从汇报完情况后她们二人后面恭维的话开始,梨香就答得漫不经心。总感觉心里有一个问题萦绕着她,纠结许久,还是决定问一问。

    “嗯?怎么了吗?”

    “请问校长,你、你有托赤司给我带表演、表演穿的礼服?”硬着头皮问出了这个问题后,秉着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唔我没有托他带给你啊。”

    “是、是这样啊,谢谢您我知道了。”听到校长确定的回答以后,她握着手机,眼神闪烁起来,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那你们回来要注意安全啊。”

    “……好知道了。”几乎是无意识的回应着,然后对方挂断了通话,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

    花间梨香突然觉得心里很乱,像是一团被猫儿玩耍过的线团一样杂乱。

    他为什么要说谎?校长分明没有让他带晚礼服啊。不过现在最关键的是,那套礼服一看就知道价格不低,她、她没钱还给他啊。

    怎么办啊。

    她又怎知,在她收下他递来的礼盒拆下包装,收下的那一刻,她已在无形之间落入了他设下的圈套。

    花间梨香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谁?”

    她还没睡醒,声音有些软,门外透进来的声音让她顿时醒了大半,“没醒吗?”

    “啊醒了,”半睁的朦胧睡颜顿时清醒了不少,她轻咳了声,压低嗓音,“赤司同学,我、我有些感冒。”她半倚在墙壁,梨香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赤司征十郎,能晚些见就晚些见吧,她要提前做好心理建设才可以,有些忐忑地揪着衣服角,等他的回复。

    门外边没了动静,她的心就像油锅上的蚂蚁,煎熬着。半响,传来了他的声音,“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然后传来了走远的声音,梨香这才重新回到房间里,躺回床上,可睡意却全无了,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浅黄的墙纸上画着精致的花纹,像一条蜿蜒的藤蔓缀了数不尽的繁花从墙东边弯曲着延伸到西南侧,装饰了整面天花板。

    看着看着,睡意渐渐涌来,像潮水包裹住她,慢慢地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十点一刻,太阳透过玻璃窗将房间照得透亮,暖意十足。

    从浴室里梳洗完出来,门又被敲响了,套了件针线衫,才去开门。入目的是一位穿着白红为主衣衫的年轻女服务员,她推着银质车,上边盖了层薄布。

    素白的指尖撩起布的一角,从里边拿出来了一盘做工精致的糕点,递给了梨香。

    她下意识接下后,不解的问,“诶怎么了吗?”没等到服务员的回答,她有从白布里摸出一小包硬板装药片,她递给梨香的时候同时为她解释了起来:“住你对面的人走时去前台交代这个点上来给你送些吃食和感冒药。”

    听完她说的话后,梨香觉得心里一暖,但更多的是歉意,她骗了他。

    后来服务员说的话她没听进去多少,关上门端着餐盘回了房间,把食物搁在小方桌上以后先去用巴掌大小的烧水壶盛了些凉水烧开,然后去小方桌把清淡的微甜的糕点吃完。

    房间被倾泻进来的阳光照亮,安静而惬意,不过这样恬静的画面被手机铃声给打破,放下手中的塑料叉,伸舌舔掉嘴边的奶油渍跑去床头柜拿起电话,接通。

    “您好,这里是美声赛的负责人,请问您是选手花间梨香吗?”

    听到电话那头的内容,她先一愣,随后连声应道,然后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响起来,“您获得了本次比赛的第三名,获奖金额是两万美元,请于下午一点来参赛地点领取银行卡。”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再见。”通话到儿,手机里边传来一串忙音,她来不及多想什么,水烧好的警铃声响了起来,她抛下手机小跑去关了烧水壶。

    水等凉了些才倒进玻璃杯,喝了些。其实她倒是没有感冒只是嗓子不太舒服,没想到他却特意地让人准备了药品。想到这里,心间的歉意更深了。

    不管如何,她应该相信自己的学生的,怎能认为学生会对自己产生那样的感情呢?

    梨香就着温开水服下感冒药以后去洗了个澡,出来的化完妆差不多到了午餐时间,换了身衣服后拿着手机带了些钱出了门。

    进入餐厅就餐,里边已经入座了三三两两的人。但花间梨香一眼就瞧见了那头赤红的发,是赤司征十郎。

    他背靠着椅背,以一种十分悠闲的模样歇息在哪儿,似乎在等餐又似乎在等人。

    花间梨香在这个是时候莫名的就觉得,只要是足够耀眼,在哪儿都引人注目,不论日本,还是法国。

    他仅仅只是坐在那边,却频频地吸引路过的女宾客的目光,总是会不自主地看向他。优雅又英气十足的男人,的确是特别地赏心悦目。

    然后她看到,早晨给她送餐的服务员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唇瓣张了张,对他说了话,接着赤司征十郎的目光就像她投了过来。在那一瞬间,梨香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快了些。

    定了定心神,缓步走向他,然后在他身边站定,本想先开口的梨香却被他抢先了一步,“好些没?”

    “嗯好了些,谢谢你的糕点和感冒药。”

    “不客气,坐吧。”赤司征十郎以目光示意她去对面落座,梨香应了声,刚坐下,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温润醇厚的嗓音像是暖风向她淌来,“我替你点了清淡的米粥,介意吗?”

    听闻后,梨香摇头,“不会,谢谢。”她觉得,在赤司征十郎同学,在她心里从小鬼的形象转变成了行为处事成熟有礼节的男性。

    察觉到这样的认知,她发觉自己的心跳又快了几分,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微垂着头,看向了地面。

    脸颊似乎有些微烫,面对自己的心态,她有些不知所措了。天呐,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学生动心呢。

    二人无话,食物很快被端上桌,两人皆是沉默不语,安静地吃完午餐。

    “一同上楼?”

    “不、不用了,我要出去趟,排名出来了。”

    “是吗,如何?”

    “第三名。”

    “需要陪你去吗?”

    “不、不用劳烦你了,上楼歇着吧。”

    “那行,我上去订回程机票,回来后收拾,五点出发到机场。”他的话行云流水般,似乎早已酝酿好。

    然而她只能应下,“好我知道了。”

    美声赛的总金额是十万美金,冠军四点五万,季军三点二万,亚军两万,剩下的金额全部买手礼赠给前十名的获奖者,不包含前三名。

    盘算着获得的两万美金,梨香觉得医疗费用应该足够支付一段时间了,母亲的病也有了好转她也可以一心照顾她等出院了再去另寻工作。至于学校的事情,她觉得校长一定会有安排的,她不需要操这个心。

    不过花间梨香她哪里会知道,赤司征十郎就没有想过要放她走,她去哪,他都会将她给找回来。

    电梯里人有些多,略显拥挤。狭窄的方形空间里弥漫着淡淡地香水味,不过梨香却在赤司身上嗅到了柠檬香,她记得是这家酒店的沐浴乳的香型。

    因为乘客比较多,所以人贴着人站着,有点挤。梨香除了味道以外,她还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一指之隔,好近。梨香看着他俊逸的侧颜,纤长的睫毛,脑海里的影像不受控制地切换到了得到校长的回答的时候,然后画面又闪到了他拿着小礼盒递给她说,是学校托她带来的。像是幻灯片一样的,一幕幕显现出来。

    她感觉脸颊微热,好似在发烧。

    电梯的门打开了,空调的冷气瞬间涌了进来,空间开阔了,梨香定了定神然后跟着人群的脚步出了电梯。

    赤司率先出了酒店去拦出租车,她就拖着行李跟在他后面走。本来应该是佩兰送他们去机场的,不过似乎临时有事就没来。

    梨香拖着行李走出酒店,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方百米处,面向她的赤司征十郎,而他身侧就是刚招来的出租车。

    梨香步子走得小,赤司征十郎在她过来以后走到她身边,伸手拿过拉杆,因为靠得比较近,说话间热气全钻入了她的衣领,气息痒痒,“你先进车里,我来放。”

    在她错愕之间,他已经拉着行李箱走到后备箱去忙活了。一声谢谢重新咽回嘴里,收回目光拉开车门猫着腰进了车内。

    刚坐好,前面就传来司机的声音,“小姑娘你男朋友挺帅的呢。”

    “……不、不是的,我和他……”司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金发碧眸,是一个相貌不错的男人,明显地调侃语气却轻易地使她红了脸。

    其实如果放在平时,她也不至于会因为这样地调侃而红脸,真正的根源是一个小时前,她领奖回来后回房时候走廊上遇到了赤司征十郎。

    不知是偶然遇见还是怎么的,她上楼过拐角就看到他刚好从房间里出来,走到房间门口,他还是没动站在原地。

    “赤司同学你,找我有事吗?”开了房门发现他还是站在门口,梨香出于礼貌地开口询问,结果他却突然跨步走向她,在离她有一段间隔一段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

    灯光描绘出她高挺的鼻梁,嘴唇薄而饱满,眉眼更是完美得当,整体搭配起来又相当匀称,堪称完美。

    梨香有些诧异他的举动,犹豫片刻,正要出声询问之时,赤司征十郎说话了。

    “你笨手笨脚,又总是容易出错。”

    “我真的没见过像你这么笨蛋的老师了,感觉做什么都需要人操心。”

    “大概就是因为你那需要人笨拙的出错出丑的样子,所以……才想要照顾你吧。”

    赤司征十郎像竹子倒逗一样吧唧吧唧地说了好多,刚开始梨香因为他的话,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被自己的学生说笨手笨脚还是很丢脸的。可是到后来,她的表情变得无与伦比的精彩,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然后在她张大嘴惊讶地时候,赤司征十郎看着她的眼睛忽然低下来。不知是否是错觉,梨香好像看到了他白净光洁的脸颊上多了抹红晕。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她木纳地进屋收拾行李。整个人是懵逼的,拖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电梯口等了。

    再然后,她就跟着赤司后面上了计程车,一路无话。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他们俩的气氛有些别扭,还以为是小情侣闹脾气便好像地开导他们。

    梨香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司机,只能干笑,附和着说说话想拉开他的奇怪的话题,赤司征十郎只是透过车窗看窗外。

    聊了一会儿,司机也没在讲话,开了舒缓的轻音乐,专心开车。酒店的位置离机场有些远,又因为现在下起了绵绵细雨的关系,到达机场的时间会产生一点延误。

    天空更暗了,空气里似乎飘浮着土腥味,潮湿感更浓。

    到机场时,天空已经放晴,推开车门踏脚出去,“啪嗒”浅浅的积水被踩得水珠飞溅。

    行李还是赤司拿着,梨香也没找他要过来。她现在还没调整好心情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两人一路无话,一前一后进入机场的等候厅。

    偌大的机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穿梭而行,各自忙碌。

    寄送行李处办好手续,看了眼大厅墙上的电子钟,时间掐得刚刚好,正好是登机时间。

    走到休息区的座位上,一眼就找到了低头玩手机的梨香,还没走近她,她便抬了头。视线与他无意间撞上后离开撇开,“好了啊。”

    她冷淡又张皇失措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能够理解被自己学生表白之后的无措感。

    “嗯,去登机。”

    梨香应了声,起身跟着他往登机的方向走。

    因为差不多是晚饭的时间登机,所以在去领奖的路上,梨香买了些蛋糕边走边吃。在酒店的赤司征十郎也提前吃了晚餐,但是他并不知道梨香吃过了。

    在服务员经过询问是否需要餐点,“麻烦拿些糕点来。”

    “不、不用了。”

    赤司扭头看她,她离开错开目光,看着服务员,“打扰了。”

    “没关系。”空姐笑着走开,继续询问其他乘客。

    “我吃过了,你、你吃了吗?”

    “嗯,吃了。”

    在飞机上无事可做,梨香躺在靠背上,渐渐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空似乎亮了,机舱的光线好了许多。

    梨香扭头,发现他还在睡觉,呼吸平稳均匀,睫毛在轻颤,睡颜很美。她看得不觉有些痴了,回神时感觉尿意更浓,但还是放轻动作慢慢起身去厕所。

    在她起身离去时,赤司征十郎缓缓睁开了眼。嘴角擒住笑意,她的视线太过明显。因为认床,他的睡眠也浅,醒来的时候,她还在睡觉。她的睡颜看上去像个无害的小白兔,无意识呓语,‘妈妈’。

    即使睡着了依然想着自己的母亲吗,和以前的自己又是何其相似。

    目光微沉,看着她的眼睛里多了丝心疼。

    他想,他会照顾好她和她母亲的,只要她愿意。

    下机已经是周五清晨,天蒙蒙亮泛着鱼白。

    梨香和赤司征十郎一起回了趟学校。下了出租车走到校门口,学生三三两两地进校。

    学生向梨香打招呼,她回以微笑问好。植物在浅金的微光下闪着水光,似乎昨晚下了一场雨,湿度浓了许多,空气里泛着土腥气息。

    走过绿化带进了办公楼,楼梯间回荡着高跟鞋踏在地面发出的哒哒声。

    来到校长室门前,抬手敲门。

    “咚咚咚——”

    里面传来说话声,让他们进去。梨香应了声,伸手推门。

    校长坐在靠椅上,端着热茶,袅袅白烟迷了眼,看不清她的表情。梨香走至办公桌前停下,笑着道:“校长来得真早啊。”

    “唔,算了算时间,今早你们正好能回国所以来早了些。”她抿了口茶水,放下茶杯。

    抬头,目光错过梨香看向后面站着的赤司征十郎,道:“赤司同学,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下周准时上课。”

    “嗯。”他应了下来,临走时看了站得笔直的梨香一眼,退出房间合上了门。

    “梨香啊,你的母亲身体情况好些了吗?”

    “好转了,不过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她能来这所学校上班都是因为家里亲戚知道她的情况给介绍过来的,校长对她的事情自然是了解的。

    “你得到的奖金就留着给你母亲治疗吧。”听到梨香的话,校长也说出了把同学支走留下她的目的。

    可她的话却让梨香为难,“这、这怎么行,如果不是您……”但突然落在校她肩上的手,使她止住话题,抬头看校长,她表情是柔和的,“身为女人,又身为母亲,我又怎么能收下你努力而得来的呢,这可是救命钱。”

    校长的话无疑温暖了梨香的心,但是这钱她也没发全收下,如果不是学校给她这次机会她根本没法去法国。

    “可、可是……校长,要不然您看这样,五五分吧,要不然我实在良心过不去。”

    “你这孩子——”她看着梨香眼中的坚定,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那一千美金足够了,学校也不差这些钱。”

    梨香还想说什么,但被校长用眼神制止了,悻悻闭了嘴。她听到校长说,“等你母亲病好了些,来学校考音乐老师试试吧。虽然是代课老师,但学生对你的好评度很高。我和老师们商量了一下,如果你能过了,那就来这儿正式上班。”

    校长说得很慢,但是感情真挚,梨香感觉心里掀起了涟漪,鼻子有些发酸。刚想答应下来,可脑海突然就那么闪过了赤司征十郎在法国对她说的话。

    他的眼神很冷静,这不可能是玩笑。

    “谢谢您,如果母亲情况好些了,我会来试试的。”然后她们说了些在国外比赛的事情,校长更是笑意不断,开心得很。毕竟能有这么出色的学生,无论放在哪一所学校都是件好事儿。

    离开学校以后,梨香很快打车去了医院看望母亲。

    医院仍然是一如既往的白,空气里满是药水味儿。母亲的气色红润了些,但还是不太好,半夜里胃还是会痛。看样子必须要开刀才行。钱虽然难赚,但那是小事,母亲年龄也不小了她怕,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那她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这个周末,梨香天天往医院跑,忙前忙后的照顾母亲,可谓劳心劳力。不过下周她只能早上来医院,中午出去面试,然后晚上再来。

    因为手术恢复的情况很好,所以梨香开始在外边工作下午才能来医院看望。

    她们就坐在医院花园里的长椅上,沐浴在夕阳下聊天。然后那天,母亲问起了梨香:“阿拉,最近怎么没看见你朋友来看我呢?”

    “诶?我、我朋友?”她没反应过来,毕业因为找工作的原因没能和好朋友聚在一起出去玩。联系是有的但是她们在忙就算来了也会告诉她一声的。来看她母亲,没理由不告诉她啊。

    “就是赤红发色的,个子挺高,长得也不错的男生。”

    “……”啊啊啊似乎她认识的唯一一个赤发少年是赤司征十郎啊。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母亲住院的事儿,还知道地址。校长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啊,更何况是学生。

    绪美见自己闺女的脸色变了变,但语气却是那般云淡风轻的老城,“吵架啦?”

    “……”什么鬼啊。

    “不、不是的。”

    “小情侣吵架正常,我是过来人。”

    “……”都说不是了啊妈呀。然而看着母亲笑意的脸,还有那深信不疑给她一种解释也是白搭的感觉,然后梨香默默地闭上嘴,选择不辩解了。她怎么就忘了这种事情越说越黑越容易被误会呢?一定都是赤司征十郎说她太笨了所以她的智商就真的下降了。

    然而赤司征十郎没能去医院看望是因为考试将近,而且他也因为出国那段时间落下了不少课程所以在家学习呢。

    这段小插曲渐渐地被母女俩所淡忘再后来,母亲病情控制的很好,得到了出院的批准,收拾收拾就回家了。

    在等到赤司征十郎来医院才发现,她们已经不在医院了。

    医院外的空气好清新许多,也比其他地儿安静,出了医院,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临近盛夏,温度逐渐升高,天气炎热。走在路上像在火炉里溜达一圈,热的口干舌燥。

    走进商超,温差立刻感受出来了,玻璃门一开,一阵冷气从里涌出来,吹在肌肤上,冰冷冰冷的,解暑。

    夏季冰箱柜里雪糕品种多,他却在琳琅满目的包装中看到了栗子红豆雪糕,她喜欢吃的口味。有时候可见她在小卖部能看到她常卖这个吃。

    “一百日元,谢谢惠顾。”

    入口口感不错,凉凉的奶油外皮,里面全是红豆,却又没有那么甜腻的感觉。

    回过神来,他已经拿着雪糕来到了收银台。收银员报了价格后他也就直接买了,正好以前没吃这样的,试试也不错。

    他不知道梨香并不是为了避开他而出院的,只是已经可以离开医院就办了手续。但是他却以为,因为自己上一次的告白激到她所以逃走了。而她于他而言,很重要了,他不想因为师生这样的关系阻止了发展的可能。所以这一路上,他想的只有一件事:无论逃到哪里,他终会找到她。他们会在一起的,他是那样坚信。

    【全文完】

    #关于元宵节#

    你窝在床上用平板找感兴趣的小说,因为你看得很认真,所以没听到走进房间的脚步声。

    你察觉到身侧空出来的床铺陷了下去,你分了分神,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

    赤司征十郎拖了鞋钻进被窝,慢慢地挪动位置靠近你。

    “我有点想吃甜食。”

    他刚洗完澡,头发没干,湿漉漉的发丝黏在额头,水珠滑下来,溜进了浴衣。

    出浴的样子很诱人,不管看多少次都会面红心跳。你收回视线,控制语气平淡地说:“食品柜里有糖果去吃吧。”

    他离你很近,你能嗅到他身上的沐浴乳的清香,耳畔传来他的声音。

    “我想吃汤圆,你去做吧。”

    “诶……?”你楞了一下,然后羞红了脸。你想到了一些色气的事情,但是他的话题却是一本正经,你难免感到不好意思。你爽快的应了一声放下平板,下床去厨房。

    你在烧水的空档把冰箱里上周采购的汤圆包装拆开拿出了五六个放进渐渐烧开的锅里。

    没多久,你端着碗进了屋。他裹在被窝里面,细长的睫毛上铺了层橘色的光线,看上去毛茸茸的。

    他拿着你之前看的平板,手指在滑动,似乎在浏览着什么,挺专注,没发现你进门。

    你走到床边,把碗搁在床头柜上,“吃完了洗碗。”

    他放下平板,伸手拿过柜上的碗,“你不吃吗?”

    “晚上吃甜食长胖。”你虽然这样回答了他,但是他却握着勺子挖了个汤圆递到你嘴边,声音很轻,给你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的感觉,“吃个吧。”

    你抵挡不住他的温柔攻势,点了点头凑近勺子,张嘴,咬了下去。

    汤圆入口有些烫,你张着嘴哈气,想要驱散烫烫的感觉。他看着你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低头送了个汤圆进了嘴。

    你绕着床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窝了进去。被子和离开时一样温暖,还充满了他的气息。你无意识地轻笑了下,裹好被子,继续看你的小说。

    他听了你的话吃完以后去洗了碗,回来的时候,你还在看你的小说。

    “明天不上班了?还不睡觉?”

    你瞥了眼右上角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十二点了,你关掉APP,套上拖鞋去刷牙。回到房间,台灯还没关,但他已经躺下了。

    你觉得心一暖,没关灯是为了你好看见路。

    你拉了开关,摸黑走到自己的那边,进了被子里。刚躺下,你感觉属于他的气息在你上方,他反身压住了你,接着你感觉额上的柔软,耳畔是他的声音。

    “晚安。”

    周围很黑,但是你的脸在发热,你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红,虽然害羞但心里甜甜的。

    “晚安。”你回应着他,然后握紧了他握住你的手。

    #关于他的礼物#

    最近几天,你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还有几天就到了25号,你跟赤司征十郎在一起快四年,但只送过领结啊手工巧克力啊还有衬衫围巾之类的礼物。可他每次情人节还有你的生日的时候都会给你买各种各样的礼物来讨你欢心。

    你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但是他是一个无论想要什么都能得到的人,而且他不缺什么,因此你没法下手给他买礼物。

    然而……转眼之间,就到了他生日那天,而你仍然……没准备好礼物。

    他和往常一样吃饭之后帮你承担家务事给你洗碗。

    你坐在沙发上,伸长了脖子看他忙碌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你有些心塞。

    你觉得他对你特别特别的好,但是你却无法为他做些什么,就算是礼物也不知道要买什么给他。想到这里,你很委屈,觉得对不起他。

    认真思考的你,没注意到他洗完了碗往你这边走。

    “洗澡水烧好了吗?”他这样问你,但是你没听见。

    赤司征十郎发现你走了神,走到你旁边,坐了下来。等你回神的时候,你发现一道炙热的视线来自你的左边,你转过头就看到他的俊脸。

    “你、你怎么坐在这儿。”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总不可能直接告诉他不知道要准备什么礼物才……

    于是你手肘撞了撞他,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道:“没什么,你刚在问我什么?”

    “洗澡水烧好了吗?”

    “好了好了我去给你拿衣服。”然后你起身,进房给他拿替换的衣物,出来之后他已经不在客厅。浴霸把浴室照得程亮,从凹凸不平的玻璃门可以看出里面有人影,你打开了一条小缝,把衣物塞进浴室。

    你回到客厅重新坐回沙发。你虽然郁闷,但是现在出去买礼物也太没诚意了,只好下一回补上这一次欠下的礼物。

    他围着浴巾从弥漫水雾的浴室里出来,乳白的水雾从敞开的门缝涌出来一会儿就没了影儿。

    见他出来了,你也站了起来,顺手拿了手边放置的你的替换的衣物,与他擦肩而过进了浴室。

    你开了通风口,氤氲的蒸汽渐渐地散开了,湿热感消散了不少。你蹲在浴缸前放水,打算泡澡。

    ……

    等你洗完澡出来走进房间,他拿着吹风机,眉眼带笑地看着你,轻声说道,“我给你吹头。”

    你点点头算是表达没问题的意思,走到他跟前,坐在床上,任他为你吹头。

    他的动作很轻,但又干脆利落,没一会儿就好了。他放下发热的吹风机,告诉你可以了。

    你往后扒了扒贴在额头上的发,浅笑对他说了句谢谢。钻进了被子里,你看了一眼他,心虚地说:“阿征,你、你的生日礼物下次补给你。我、我没想好要送你什么礼物,抱歉。”

    半响,你都没有听到他的答复,你抬头,对上他有几分坏笑的眼,他说,“其实,我想好礼物了。”

    你有些讶异他竟然有想要的东西,你连忙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个孩子。”他刻意地拖慢了语速,卖了个关子。等你听完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吃惊,房间已经黑了下来。

    然后……

    你被他给压在了身下。黑暗之中,他呼吸的热气喷洒在你的脖子上,痒痒的。可能怕你因为吃惊而不相信,他又一次地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我想要个孩子。”

    没等你的回复,他的唇就贴上了你的唇。

    ……

    今夜注定将会是一个愉♂快地夜晚。

    #关于家庭地位#

    赤司征十郎发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自从小家伙出生以后,他在家里的地位从首要降到了第二,对此他感到不开森。

    哄完孩子入睡后你走出房间,然后你看到赤司征十郎坐在面朝房间的沙发上,看着你。

    你对此感到惊讶,因为这个时间一般他会在书房里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你走到他身旁,挨着他坐了下来。他挺严肃的对你说,“有件事我们要谈谈。”

    他平时对你说话的语气一向温柔,你难得见他今天这般模样,想必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与你商量,于是你转过身子同样用正经的表情看着他然后语气严肃道:“说吧,什么事!”

    “我发现你……现在心思……完全不在我身上。”说话时,他两颊不自主地染上的浅红。大概是他很少说一些情话,更加不会为了什么而吃醋,所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才红了脸吧。

    不说情话,是因为他知道你的心是在他身上的你也爱着他的,而且,他一向是用行动来做到他的承诺。可是有了孩子之后你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

    吃饭,喂孩子吃优先;睡觉,照顾孩子睡优先;洗澡,帮孩子洗优先。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的的确确的,他吃了自己孩子的醋,而且醋意相当大。

    看着这样的他,你不由自主地想笑,在那一瞬间,你读懂了他的想法。然后,你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凑近在他脸颊上快速亲了一下,调笑着说,“那可是你的孩子啊吃什么醋呢!”

    聪明如赤司,他当然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啊,但自己就是忍不住吃醋,没法控制。

    他身体前倾,把你压在沙发上,压在身下,回吻了你的额头,然后埋在你的胸口,他的声音隔着衣物传了出来,有些闷闷地,“我知道,可是……”

    现在的赤司征十郎,像个需要母亲关爱的孩子,你有些想笑,你抱住了他的脑袋,摸着他柔软有手感的发,语气柔和了下来,“小赤司君乖哟,放心啦我一直爱着你直到头发斑白。”

    你顺着他的心意说着哄他宠他的话,他安静地拥着你,睡在沙发上,不知不觉间,你发现他好像睡着了。但是他的手始终把你抱得紧紧的,你感觉腿有些麻了,但是又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抱着他,然后……你自己也在沙发上睡着了。

    后来,你觉得家里只有你一个大人,除了你和征十郎的爱情结晶外,你还多了一个和你丈夫同姓的孩子。

    你觉得你快要忙疯了,但你依旧很幸福,你爱这个家,爱孩子更爱像个孩子的征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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