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思索着，最后拍板先去百货公司了解行情，再去二手市场观摩。

因为最近随着机甲大赛的火热进行，有不少人过来挑选机甲，慕言特意挑了饭点才过来，却没想到依旧有这么多人，他小小一个挤在一堆alpha里显得格外柔软，不少人经过他身边都会下意识看几眼。

祁连城不喜欢这些落在慕言身上的眼光，往他前面一靠强势地挡住那些好奇的视线，慕言没有察觉，仍在暗中观察什么机甲最受欢迎。

“两位先生是来购买机甲吗？”导购员小姐是个胖胖的小姑娘，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您可以过来这边看看，这是我们最新上市的机甲，自带双翼效果且耗能低，价格不贵，现在很受年轻人的欢迎。”

他们跟着导购小姐走到一架虚拟机甲旁，投影出来的机甲气势恢宏、风姿绰约，慕言转动视角，发现它的双翼是呈两把剑交叉形状，他指着这里问：“它的翅膀做成这样，能飞吗？”

“能飞，但不是靠双翼，”导购小姐解释道，“靠翅膀飞行的话耗能太大，现在市场上普遍用推动器代替翅膀以减少耗能，背后的双剑是作为武器使用，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武器挂在外面显得比较勇猛。”

慕言明白地点点头，把那双剑重复看了几遍才离开，祁连城一直跟在他身后绷着脸，心底莫名有些委屈，明明来的时候还是说想见他的，不过一会就翻脸，现在更是理都不理他。

等逛完整个商场的机甲，慕言才注意到有点点不对，他回头瞧了瞧祁连城面无表情的脸，总觉得表情比来之前更紧绷，不过想想把人叫出来又晾在一边，换成是他也会不高兴。

他愧疚地挠挠头，试探地问：“不然你先回去？”

好像这样更渣了，啥也不说让人出来，啥也没干又让人回去，慕言揉搓了把脸，放宽心努力扬起一个笑脸：“要不，我请你去吃饭吧？”

特意踩着饭点过来，不但没有避开人还在里面挤了个热闹，好些机甲他都没完全了解就要轮到下一个，这段时间生意是不会差了，反而是他们赶趟儿连饭都没吃，这样一想好像更饿了。

祁连城点点头，按照以往的情况他是不会多问，毕竟吃什么都可以，但出门前舒文雅说要多交流才能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他思考了半响，感觉很有道理。

他问：“你想吃什么？”

慕言没想好，反问：“那你呢，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这三个字瞬间被他堵在喉咙里，要多交流，“我都可以，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食。”

慕言见鬼似的瞧了他好几眼，祁连城莫名心虚，但好在紧绷的脸色丝毫看不出他的迫窘，慕言也仅是瞧了他几眼就专心搜起了地图。

“火锅可以吗？”

“好吃吗？”

“还行。”

“你觉得可以，我们就去。”

慕言默默抬眼看他，祁连城微微颔首，压住内心的羞耻看了回去，慕言划掉，“大热天的不吃。”

“西餐？”

“好吃吗？”

“……”

慕言再次抬眼看他，祁连城已经适应，并且表现得极为无辜，“怎么了？”

感觉你宛如一个智障，慕言默默地没有说话，随手在一堆食物单一点，“就吃这个吧……干锅？”

“嗯，就吃这个吧，我都可以。”

祁连城觉得他做得很好，但实际上慕言还是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感觉自己又搞砸的祁连城一阵郁闷，脑袋都耷拉下来可怜兮兮的，慕言踢了他一脚，扭过头不去看他：“那什么，我饿了，快点走。”

祁连城脸上一喜，“我现在就去开车！”

傻子。

慕言心里嘀咕着，嘴角却是上扬。

干锅是这家店的招牌，慕言点了全肉，考虑到祁连城可能吃不饱，还给他加了米饭和一些点心。

祁连城极少在外面吃饭，特别是这些热闹喧哗的店，隔壁桌都是一帮人来点一大堆，热热闹闹地碰着酒杯，让他稍感不自在，慕言挪过盘子朝他位置那边挤：“进去点，我要坐这。”

他坐在了外围，把祁连城堵在里边，巨大的落地窗映着底下的灯红酒绿，不小心接触到的肌肤带来轻微的暖意，慕言把里边最大的虾给塞到他碗里，边咬着鸡中翅，边模糊不清地说道：“我可不会帮你剥虾，自己吃。”

他已经放弃压抑自己动不动就忍不住亲近他的行为，反正都是要接触，慕言自暴自弃地想着，他就是放不下，承认没什么可丢脸的，何必弄得自己不自在，他又没有错！

浓稠的酱汁粘黏在嘴角上，慕言直接上手抓着大虾剥壳，还是不太过瘾，慕言心下可惜着，随意瞥一眼旁边的男人，却发现对方正笨拙地给他剥虾。

头部被抠掉大部分的肉，尾巴直接被扯掉只留中间那小部分一截，几根手指头都沾上了酱汁，在他看来原来还有比他更笨手笨脚的人，慕言惊讶之余还能分出心思打趣道：“你剥的可比我的烂多了。”

祁连城迫窘地把剩下那半只虾给放到他碗里，拿纸巾擦了擦手，又夹了几只大虾，刚从锅里出来的虾子还热乎着，他却毫不在意，“你吃，我给你剥。”

慕言端起碗吃掉残破不堪的虾肉，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别了，让你剥，整锅虾都糟蹋了。”

说罢自己把大虾全捞上来放在盘子上，从餐盒里抽出一次性手套，他不喜欢带这玩意，不好操作又黏油，而且吃起来少了份豪爽劲，但起码不会烫手，他虽然动作也不快，但至少比祁连城好太多，虾肉还算是比较完整。

“吃啊，看我干嘛？”

慕言把虾肉沾上酱放进他碗里，又捻了一个给塞自己嘴里，这酱的味道不错，但他吃起来还是感觉有些咸，祁连城端着满碗虾肉，在吃与不吃之间犹豫了半响，还是一口一个全吃下去。

慕言边吃边注意着他的脸色，他和祁连城在一起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一起吃出来吃过饭，比起交往，更像是比普通朋友关系好点的模式相处着，吃食堂的时候，祁连城总是喜欢端端正正地捧着碗，礼貌地夹最近的菜色，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他喜欢干什么，问都说随意，整个榆木脑袋，想想那些日子慕言都觉得挫败。

“怎么了？”祁连城感受到旁边人时不时投注过来的眼神，他放下筷子，扭头一本正经地询问着，“你不喜欢吃？”

慕言赶紧摇摇头，咬着筷子头有些犹豫：“你喜欢吃这些东西吗？”

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不喜欢什么，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决定，慕言撇了撇嘴，转过头去把锅里的肉翅给捞上来，“算了，当我没问。”

祁连城抿了抿嘴，他想说喜欢的，可看对方一副不再想听的表情，他张了张嘴半个字都憋不出，有时候他真的很讨厌自己沉闷的性子，他不是想拒人千里之外，而是每当这时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特别是对上慕言，整个跟有交流障碍的患者一样。

手臂上的红疹开始密密麻麻地浮现在肌肤上头，祁连城眼神缩了缩，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拉下来，尽管如此，这一举一动还是被慕言注意到了，慕言皱着眉头拉过他想要藏起来的手臂，不仅左手上长出一块块红斑，脖子上也有，仔细看连脸上都冒了几颗红点点，慕言冷声质问：“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