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就到这了。”

沧寒垂头丧气，他的脚都磨破了，可就是学不会，“花希，我是不是很没用。”

这么多天，一点进展也没有…“花希你做什么！”

突然间双腿离地，他竟被她抱了起来，她…她怎么总是这么有兴致…

“花希，你别…痛。”她从不怜惜，只一味地索取，美其名曰是教他学走路的报答，却每一次都要他痛晕过去不可。有时候她也会很温柔，醒来时总能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虽然身上青青紫紫，但看的出是被认真清洗过的。

“吃点东西。”

沧寒将她扔在床上的罐头打开，小口地吃着，“花希，在你心中…我和容夫谁更重要些？”

“当然是容夫。”花希没有半点犹豫，“他的处理器可是最先进的，没有他我怎么回去。”这条人鱼最好不要打容夫的主意。要不是因为她是探索C-122的第一人，组织哪里舍得把容夫给她。

沧寒的眼眶泛红，眨了眨眼看着花希，“那我呢…”

他听说人类三妻四妾，对待伴侣极不忠诚，花希也会是那样吗？“你们人类…是不是都有很多伴侣？”

“如果按这个年代来说，的确是的。”

“那花希也会有很多伴侣吗？”

“切，那是男人的专属。”封建社会的糟粕，花希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沧寒有些开心，花希一定不是那种人，可转念一想，在她心中那个容夫的的份量比他重很多，那她会不会有一天为了那个人不要他呢？

“花希你放心，我只有你一人。”

花希看着那蠢鱼一脸认真的样子，他会不会误会什么了，她只当他是个x伴侣，从来没有要跟他过一辈子的打算，她怎么可能跟一条鱼携手一生。

“你可别误会，咱俩在一起只是为了快乐，总有好聚好散的一天。”

“花希…”

“停停停，我还有事，饭你自己吃。”

花希渐渐走远，他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她在和那个男人说话，两人嬉笑了几声，接着是窃窃私语，沧寒的心脏仿佛要炸开了，为什么他会这么痛…

只跟我一个人，真的不行吗…

“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走？”

“三天后。”

花希愣了愣，不是说还没修好吗，“怎么这么快，跟组织联系上了？”

“没错，昨天晚上收到的信号。听说…廉上校得知你的消息，便即刻安排了人手。”

怎么是廉姆那个讨厌鬼，“那边还说什么了？”

“只交代了时间和一些问候的话，信号就中断了。”

花希叹了口气，终于能回去了，“把这段时间我收集的基因组和拍摄映像整理好。”

“我明白。”

花希抬头望天，海风吹得她很舒爽，这个星球，她会再回来的。

夜里，花希有些兴奋又有些纠结，来到沧寒的房间，把他从睡梦里叫醒，“起来，跟我走。”

“花希？”沧寒揉了揉眼睛，这么晚了，她要做什么呢，“花希，你…”

沧寒被她抱起，她每次这个样子都是要做那种事，可这一次竟是将他从屋内带到了外面。

离海岸越来越近，她要做什么，要抛弃自己吗？沧寒紧攥着她的衣服，拼命的挣扎，“花希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好不好！”

花希没有丝毫反应地带着他走向海岸，沧寒不停地求她，眼泪流的满脸，化作一颗颗硕大的珍珠。“花希，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啊，你跟容夫在一起也没关系，就让我在你身边，远远的看着也行，求你了！”

“不…不，我不要，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珍珠，是珍珠。”沧寒使劲揉搓着自己的眼睛，手里捧着几颗珍珠硬要塞进她怀里，“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都给你！你喜欢的，我看见你那天把它们都收起来了，你喜欢的对不对！我的眼睛，你们人类不都想要吗，还有…还有我的血，鲛珠，对，是鲛珠，我已经给你了，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啊！”

“我可以去做实验，你说过的啊，我跟你去，我不怕疼的，真的…花希…花希！”

花希把他放在海边，他攥着她的裤腿不肯松手，拖着尾巴爬到她身边来。“松开。”

这个星球还有太多等待他们去探索，如果真的和异能有关，眼前这条人鱼便十分珍贵。她不是没有感情，她明白如果自己带他回去那些人会怎样对他，“放你回家，不好吗？”

“不好…没有你…”沧寒眼中透着坚定。

沧寒是她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她还有自己的任务和使命，不过她会记得他，也许当她老了，会回想起她曾见的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生物。此刻她感受到了鲛人的力量，沧寒的决心超乎了她的想象，以至于当他用尽全力时她根本没有机会挣脱开，“给你三秒，松手。”

“我不！”

“三，二…”

“我不，你别让我走…我什么都给你了，我什么都能做，鲛人一生只会爱上一个，你不是说我好看吗，我也很值钱的，你都不想要了吗？”

“我求你…求你，我求求你了…”

“一…”

“啊。”

针管中的药瞬间被注射进了沧寒的颈部，他的眼中还带着迷茫，身体向后倒去，从鱼尾开始下沉，直到完全消失在海面，也没用激起太多浪花。

过了许久，有人在她身边道：“他这样在海里也很危险。”容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花希身后，接着从她手中接过空了的注射器。

“没办法，他太不听话了。”花希借着容夫的胳膊站了起来，她的裤腿已经被沧寒抓烂了，“就算昏厥，他在海里也是个强大的生物，应该不会有事的。就算万一…这样死了，也比被折磨死的好。”

花希看了眼容夫，心里有些愧疚，“你会跟组织报告这件事吗？”

“应该不会。”

花希点了点头，容夫是高智能仿生机器人，跟人类在一起这么久，应该也学会了怜悯。

“没关系，你说了我也不会怪你，沧寒确实是我工作上的失误。”她太久没见过这样美的世界和这样美的生物，一时间竟是没把持住，发生这种事，是她严重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