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小说: 他给我上茶我想上他 作者:楚阿辞 字数:2048 更新时间:2020-10-06 04:51:14
阳光映照于地上,留一片灿金,阳光的暖意睡在清晨的空气里,慵懒而美好。正燃的熏香,轻烟腾腾升起,弥漫在温暖的卧房里。
装饰华丽的床榻下,满地凌乱的衣裳,其中还混入了一根白玉簪子与一根……沾了血迹的玉势。
被折腾了一夜的茶商其实睡不大沉,在太阳映照入房中时,他便已迷迷糊糊的转醒过来,只是还不愿彻底清醒过来罢了。
那人的睡容近在眼前,柳冬也只迷迷糊糊地看着,在睡意愈浓时,他不自觉地贴近了万鸢一点儿。
万鸢的怀抱温暖而舒服,他实在有些不想离开,嗅着飘来的安眠熏香,睡意朦胧,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万鸢的手臂,又一次睡沉过去。
之后待他醒来,已是正午,万鸢也早不在身旁,身旁微凉,只莫名觉有些空落落的。
他勉强地坐起身来,却没见床榻下那堆散落的衣物,也不知万鸢何时让人收拾的。他在下床榻时,双腿还发着软,腰也酸痛得很,他步子不稳地走到门前,手慢慢抬起,覆在那扇朱漆木门上,甫一推门,便见门外早已候着好几个侍女。
平日里,总是同春同秋她们来给他更衣,那今日,也应是她们才对,然这次给他更衣的,却是别的几个侍女了。
“柳公子。”侍女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们是来给您洗漱更衣的。”
柳冬颔首应之:“如此,多谢你们了。”
侍女们应了一声,而后迈着莲步、扭着细腰,一步,一步地行至雕花木门前,她们轻柔抬步,那淡粉如荷的衣摆,轻抚过朱漆门槛,起了微微清风。
午时的温暖阳光,穿过一树密叶,透过雕花木窗,照入卧房,映落地上一片灿金光斑。
柳冬行至床榻上坐下,捧盆的粉衣侍女膝行至他跟前,高高捧着盛满热水的盆子,余下的侍女,也屈膝在旁,捧着巾帕与镜子甚的。
洗漱罢,便为他更衣。侍女早已备好他今日要穿的衣裳,那是王爷先前吩咐过的。
王爷给他挑来的是件月白色衣裳,摸这料子,竟还是极好的丝绸。
侍女们给他换上新衣,而后又花了些时间给他戴上腰饰,那一串串的腰饰一戴,腰上顿时一沉,他今日这腰本就不适,而今一戴腰饰,更觉酸痛。
可也不好说些什么。
柳冬看着为自己理着衣摆的侍女,暗叹了一声。
更衣罢,他便坐在矮案上,一动不动的,由侍女们为他梳发。
侍女手巧,不过一会儿,发梳成,侍女们给他戴上发冠,而后以簪固定。本以为就此结束,怎知有一侍女,执来了朱砂与笔,在他抬眸与她四目相视间,她笑容盈盈的,在他眉间点上了一滴朱砂。
“你……”柳冬看着她手里蘸了朱砂的毛笔,微蹙了眉。
“你们说的不错,果真点上了朱砂后,他更像天上的神仙哥哥了!”
她这一说,余下的侍女皆抬眸看向了他,而后举袖掩唇,低眸娇羞一笑。
柳冬很是不理解,抬手正要去抹时,那捧镜的侍女,连忙往后一退,急匆匆地把镜子收了起来。
“不该、不该……这多好看呀!王爷待会儿见了你,定会更喜欢你了!”捧镜侍女急道。
柳冬闻言,怔了怔,反应过来后,他别了眼,闷声道:“我是个男人,谁要讨他喜欢……那多奇怪……”说着,他垂眸站起身来,低声道,“既如此,你们觉得好看,那就不抹掉了。”
此话一出,侍女们眼睛亮亮的,看着柳冬俊美的脸庞,羞红着脸拼命点头。
柳冬不以为意,只想着侍女们适才的话,边想,边缓步走去门前。
像天上的神仙……
他真的像吗?
柳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不明白。
正沉思着,忽闻一道熟悉的声音:“柳公子!”
柳冬抬首,来人是许久不见的有余,他一时惊喜,连忙迎上前去。
有余一见他,立马咧嘴傻笑起来,看柳冬疾步迎上来时,他忽有些紧张,手脚也不知往哪儿放了,拘谨得很。
“是你。”柳冬喜道,“我在王府多日了,为何总不见你?”
有余见他,本在傻笑,可听他问起此事时,有余顿了顿,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这该从何说起呢……
他实也不好说……
是王爷不让他再见柳冬的。为何不让,王爷虽没明说,可他自己也清楚。
有余抬手挠了挠头,有意避开了柳冬的问题,“是了,听闻宓歌姑娘病了,王爷今晨便去风花雪月楼里见她。”
柳冬点了点头,问道:“宓歌姑娘?我见过吗?”
“嗯。”有余应道,“不瞒柳公子,在你之前,王爷是与宓歌姑娘有一段私情……”他忽而说起这个,也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的。
有余说罢,还特意看了眼柳冬的神情,他表情依旧淡淡的,无甚变化。
“而且……宓歌与宛画被送来江南,其实也是王爷的意思……”有余还说着万鸢的事儿,丝毫忘了他此来的任务了。
“哦……”柳冬听至此,胸口忽有些发闷,说不上的感觉,他敷衍地应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问道,“既如此,王爷为何不给宓歌姑娘赎身?”
有余看了柳冬一眼,轻叹了一声,道:“王孙多薄情,王爷亦是如此。始终是,容易得到的是草,得不到的是宝,府上那些积尘的珍宝,便能看得出来了。”说至此,在彼此沉默片刻后,他才想起他此来的任务。
“啧!险些忘了!”有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小的回来,便是要与公子你说,王爷在典杏馆等你。马车已在王府外候着了。”
柳冬微微笑着,颔首应之,然后,他只低头跟在有余的身后,饶有心事的模样。
始终是,容易得到的是草,得不到的是宝。
骨节分明的手,抬起,覆在胸口上,那般闷闷的感觉,果真不好受。
奇怪。
应是不该有这种感觉。
柳冬喘了口气,抬眸看向了天的远方。他很想记起妻儿的脸庞,却蓦然发现,他已有些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