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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恋鬼物语

    撞鬼小达人遇到无神论者。 你信与不信,鬼怪就在你身后,不近不远。 “你不信这玩意没事,觉得我在忽悠你也没事,可你干啥不让我出门?!” 【封面来自我可爱的小画绑烟仔】

    第五十章

    小说: 恋恋鬼物语 作者:大猴砸。 字数:2281 更新时间:2021-04-10 03:59:35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的某些东西,在其他人眼中只是寻常物件罢了。

    她生于穷苦年代,家中无银钱养活更多儿女,便将年岁最小的她抱送了出去。可现在回想起来,所谓抱送,不就是扔给那同自己家差不多穷但无儿女的人去等死么。

    第一次见到“爹”的时候,她记得是个大雪天。那日老天爷不知怎么了,从前夜里开始将鹅毛大雪降下,不到天亮村子里便没了能走的路。她裹着从姐姐哪儿淘下来的粗布棉袄,被大哥抱在怀里往村子最深处去。大哥跟她说,以后去跟着那个爹就有好日子过,但是别常回家。

    可能都觉得四岁小孩能懂个什么,却没想到那句“穷人家孩子早当家”总会应验在小孩身上。她趴在大哥单薄的肩膀上,望着连送自己都不愿送的父母所在那间屋子,心中难过是真,恨也是真。

    最后屋子在视线中消失,入眼只有鲜少见到的村尾景象,陌生又寂静的地方叫她害怕起来。紧抱着她的大哥在发抖,不知是冷还是怎样。她不愿开口说话,但此时还是忍不住问到:“我们到哪了?”

    耳边是山风呼啸和鞋踩在雪中的声音交叠着,她的声音被雪卷走,冻成疙瘩砸在地上。而大哥不再开口,闷声往更深处走去。此时两边房屋都已经变得破败不堪,大多都被抛弃掉变成空屋摆在那里,门窗因风雪散落在地,还有摇摇欲坠连在土坯上的破烂在风中嘎吱嘎吱地响。

    这里就是山脚下。养育了村子数百上千年的大山是他们的生活来源,更是堵住出路让他们祖祖辈辈都走不出去。

    她知道自己要被送给谁。

    那个住在村子与山连接处的古怪猎户,他往日里来村子里时都不说话,径直去到村长家门口,将背上布包里那沾染着血渍的猎物往地上一丢,等着村子将米面和用品都打包给他。

    那些他猎来的动物,都是被切断脑袋放干了血的死得。但他永远不会将那些脑袋给村长带来,而大家都不知道那些脑袋去了哪里。

    她不会忘记大约半月前那个天气阴沉的中午,她跟哥哥姐姐坐在院子里的桌前吃饭,爸妈在门口不停张望还一直在小声嘀咕着什么。等他们吃过了饭,姐姐要去洗碗时,院墙外传来了叫村子里小孩都觉得害怕的脚步声。

    猎户站在她家院子门前,也不进来,只是像往日里给村长丢东西那样,将个小些的包裹扔在了爸妈面前。

    包袱扣系得不紧,这一摔便叫里面东西都如数散落在地上。没了脑袋的白兔和山羊咕噜噜滚进院中,被血染红的白毛让他们都不自主尖叫起来。她是最先闭了嘴的那个,也正是这样,看到了猎户伸手指着自己:

    “就她了。”

    回头看着自己的父母明显松了一口气,连连答应后几乎是点头哈腰地送走猎户。明天就是自己四岁生日了,而这地上没了生气的动物尸体们,显然不是礼物。

    哥哥没有将她送到门前,只是将她小心翼翼放在距离猎户的屋子还有一小截的地方。他指着那正在从窗户里往外冒烟的屋子说:“去吧。”

    说罢不等她回答,哥哥便转身快步跑进了大雪中,很快像是自己家一样消失在视野内。

    她站在雪中,手脚被冻得发麻,回头是一望无际的路,向前看不到顶的山。明明在害怕的自己却无法哭出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被赶了出来。回头已经没有了家,只能往那个用动物换到自己的屋子走。

    雪很深,几乎到了她的膝盖,从山口吹来的风带着劲头,像是要把她给吹飞起来。粗布棉袄并不抗风,没了哥哥怀抱保温的她在迈开腿的一瞬间就被冻住。低头已经看不到双腿,更是无法张嘴去喊一声叫屋里人听见。虽然懂得很多事却依然没想通死亡是什么的她,似乎在这瞬间明白了什么是死去。

    就在她眼泪都快被冻住凝固在眼球上时,一个巨大的黑影来到面前。紧随而至是个十分温暖的柔软物件,带着淡淡动物的膻味,但更多是木头的气息。这裹住自己的东西带着毛,将她带离地面开始移动。

    在温暖中被冻住的眼睛渐渐化开,最先看到的是那猎户黝黑的脸,以及乱糟糟的大胡子。而裹住自己的东西,是张皮子,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子,但很大。

    猎户屋里黑漆漆的,没有灯油只有一个火盆在发光。她看到火盆旁边是个架子,架子上吊着一口锅,锅里有东西在咕嘟咕嘟地翻腾着。门被关起来后,她便觉得眼前一花,自己便被放在了热乎的炕上。

    拿开皮子蹲下身帮她脱鞋的猎户依旧不说话,只是默默地从被窝里取出双皮子做得鞋来,给她穿在早已冻僵的脚上。因为雪融化而湿漉漉的布鞋,也被安置在火盆旁。

    屋里比起外面暖和太多,甚至可以说比她家都要暖些。被热度感染的她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委屈,盯着那双皮子鞋,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猎户蹲在床边半天,见她哭也不啃声,只在她想用棉袄袖子摸鼻涕时,递过来半块被洗得很干净的布头。

    那是她人生里第一块手帕,其实连手帕都算不上,只是第一块可以自己专门用来擦脸的布头而已。

    “……爹。”她并不想把猎户跟自己爸爸搞混,在哭够了后小心翼翼出声叫到。就看早坐去火盆旁边搅和那锅里东西的猎户听到这声音,动作停顿了下,随后自己面前便多出一碗冒着热气的肉汤来。

    “吃饭。”

    老太太坐在自己老伴的照片前,脑子里不住回想着过去的种种事情。她将头上的银饰在发缵中间卡好,起身往厨房走去。路过摆着许多装饰品的架子,不自主看着那上面的一张照片。留有半长头发的小孩站在她身边,后面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村子。

    只不过照片里的村子,早已在是残垣断壁,没了半分生气。

    “徒弟啊徒弟,你怎么就要和师父对着干呢?”手起刀落,那方才还因为离了水而活蹦乱跳的鱼便头身分家,只有嘴还不甘地张着。

    她将鱼头抓在手中,横跨整间屋子来到被封住的阳台上,打开摆在那里贴着黄纸的坛子,将鱼头丢了进去。

    “现在我找到了鬼小子,事情也就能办成,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师父,就乖乖跟那小孩过日子,别乱插手了。”

    这话不知是说给坛子还是说给自己,等再度盖上盖,屋子里就多出个鬼魂来。青灰色脸的老头子跟照片上一模一样,只是看着阴郁许多,她颤巍巍走过去在鬼魂身上嗅了嗅,无奈叹气。

    “还是插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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