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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神

    “这可如何是好?”允浩佯怒道,“你就没派人劝阻劝阻?” “皇上,您不必再演了!”江侍郎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允浩,“微臣输了,下月初五确实是黄道吉日,既然四位公主已经知难而退,臣建议,您和金将军下月初五便完婚吧。” 事已至此,江侍郎也不是傻子,那些精彩绝伦的故事,寻常说书先生哪能编的出来;军营重地,粮食皆由户部提供,怎么可能一夜之间钻出那么多羊肉来让将士们打牙祭;那珊瑚树,为何哪里不卡,偏偏卡在城门上,还有,普通百姓怎么会知道皇帝哪天成亲?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金府和皇宫里连成亲时的灯笼、红帐都挂好了,真当他一双招子不亮么? “既然爱卿没有意见了,那婚礼大典的事便交由你办理了,办好了重重有赏。”允浩大手一挥,“既然大事已毕,众卿家便退下吧!”

    第三十二章 顾盼倾双城,笙歌醉迷魂(中)

    小说: 战神 作者:九少醉臣 字数:5464 更新时间:2021-04-11 23:58:18

    “你师弟这位小兄弟还不错,不像那个什么叶盛宇,长得虽然讨喜,骨子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坏胚子。”

    “烟儿,人都走远了才骂,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臭轩辕,就会消遣我,这可是郑国京城,姑奶奶我没事管他们的闲事做什么,有本事他到景国街头闹试试,看姑奶奶我不把他大卸十块八块,剁碎了喂狗!”李烟愤愤地抓起茶壶牛饮一气,“说来,我还真好奇,这郑国太子到底长成什么模样,能让你师弟对他死心塌地的。”

    “我也想知道。”轩辕眸光淡远飘渺,定定地望着院中新绽的一树梨花,点点纯白飞在枝头,飘絮般轻盈,心头仿佛有轻似羽毛的波痕掠过,轩辕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又在想你那天上有地下无的师弟了!”李烟用不可救药的表情乜着轩辕,捅捅他的臂膀,“那人,郑国太子。”

    轩辕羿嗯了一声,并不转头,直到眼前逐渐罩下一层阴影,才掀掀眼皮,对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景国轩辕帝。”

    “幸会。”轩辕羿略转动眼睛,颔了颔首。

    允浩退至座椅旁,眼神却还定在轩辕那波澜不惊的脸上,良久。

    李烟看看允浩变幻莫测的脸,再看看轩辕羿那淡定若水的模样,抓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往后退了几步,以确保两个人打起来时不会受波及,可瞧瞧自己所在的位子,李烟那看好戏的表情又迅速垮了下来,前面是石台,后面是院墙,左边坐着轩辕羿,右边是那郑国太子郑允浩,除非她从石台前越过去,否则,绝不可能逃出眼前两个男子强势的气场,便在她苦思逃脱之法时,两名对立的男子却各自露出一抹善意的浅笑。

    “太子就是太子,能让寻常人望而生畏。”

    “可是,轩辕帝却并非平头百姓,不是么?”

    “过奖。师弟总说太子有帝王之相,我看你天庭饱满,确实很有福相,难怪师弟他也甘心替你卖命。”

    “好说,好说。但,我看你,却不像是个甘愿被卷入皇权纷争的男人。”

    “人活一辈子,没什么事情是非做不可的,不过有的东西,却是必须争取的。”

    “嗯,不错,所以,我们唯一可能的关系,就是对手,是么?”

    “言重了,只是不可能成为朋友而已。”

    “他曾说,若我们不是站在敌对的立场,极有可能结为异姓兄弟。”

    “你也清楚,只要他存在这世界上一天,你我即使是兄弟,最终也会同室操戈。”

    “如果他不在了呢?”李烟无心的一句,却换来二人冰凌般的眼神。

    “不要动他。”轩辕敛眉。

    “不准动他!”允浩眸光似刀。

    “臭轩辕!你师弟就是宝,我李烟就是草!也不用你那猪脑子想想,你师弟武功那么高强,连你都未必打得过他,我一弱质女流能奈他何?”李烟杏眼大睁,狠狠地踹了轩辕羿一脚。

    “舍不得踢就不要耍狠,到时候衣服脏了也是你在洗。”轩辕羿又恢复到先前的淡定。

    “你们主仆二人很有趣,看得出来,你是个仁厚的皇帝。”

    “这死人只是懒得兴师问罪罢了,怕是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是这不痛不痒的死相!”

    允浩瞧着李烟那类似于严母的眼神,心里不由得对轩辕升出股同情,同时又无比庆幸自己身旁没有这么个管家婆。

    “和气生财,如无必要,又为何要大动干戈?”轩辕羿就着冷茶一饮而尽。

    既然和气生财,那又为什么要对郑国出兵?

    允浩举杯,宽大的袖袍将他的面容覆盖在内,那声冷哼被杯盏阻滞,低不可闻。

    “茶的味道始终寡淡了些,不如琼浆玉露来得酣畅,这沈府中还有几坛陈年佳酿,不知轩辕帝是否赏脸,同小王小酌几杯。”

    轩辕尚未开口拒绝,李烟已经是一百个不同意:“太子,您是海量,可是这家伙闻着酒味都犯晕乎,怎么能跟您相比,若您想喝酒,不必顾忌我们主仆,我们还是喝茶比较对味。”

    闻着酒味就晕?

    允浩要笑不笑地瞅着轩辕那僵硬的笑脸:“轩辕帝还真是奇人一个!既是如此,那小王只好一人独享了。”

    轩辕羿看着一壶壶送上来的美酒,含雾的双瞳更显迷离:“都说酒能误事,为何还有那么多人对杜康兄执著如斯?”

    “小九他无酒不欢,我若没几分酒量,他自斟自饮岂非寂寞?”允浩玩味地浅酌一口,啧啧赞道,“十八年的绍兴女儿红,够味!”

    轩辕羿英俊的面容微变:“小九?”

    允浩星眸中精明的光辉一闪而过,一杯酒见底后,再抬起的脸上分明是满满的歉意:“抱歉,小王忘了,轩辕帝怎么可能认识我家小九呢,毕竟同轩辕帝立下赌约的是银狐先生,同我们家在中,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银狐?在中?小九?

    三个名字在脑中盘旋几番,轩辕茅塞顿开,原来,鬼玉还有另一重身份,不过,这郑国太子如此惶急地要将银狐与在中区分开来,到底是何用意?

    “不必这样看着我,你同银狐先生的赌约,是你们的事情,我作为先生的徒弟,只是不想让先生赌输罢了。”允浩想想,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这么说来,郑国太子是当真不知银狐便是在中了?

    轩辕品着杯中香茶,欲言又止,允浩只揣着明白装糊涂,暗自好笑,又道:“下回得空了,定要拉着小九痛饮个千百杯,轩辕帝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小九就好这口,你说若是以后不让他喝酒了,只怕他真得虎口上拔毛了!”

    轩辕听得坐立不安,鬼谷众人皆知鬼玉素来贪杯,倘若自己连酒都不能沾,那以后怎么陪他畅游酒海?

    “这酒,真那么美味?”轩辕迟疑地问道,允浩毫不犹豫地点头:“连大肚和尚都说了,佛在心中坐,不敌酒肉穿肠过,轩辕帝还不信么?”

    李烟一听,便觉气氛不对,忙打掉轩辕那伸向酒杯的手:“你是想我扛你回去么?”

    “别闹。”轩辕固执地捏起酒樽,凑到鼻端嗅嗅,而后,赴死一般,一引颈一昂首,酒樽立时见底。

    “轩辕帝好酒量,小王就喜欢您这等豪爽之人,来,咱再干一杯!”允浩说罢,提起酒壶便作势要斟酒,却见轩辕羿眼神迷离地盯着自己的脸,晃得三晃,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原来,这家伙不会喝酒倒是真的!允浩窃喜,佯作不知情,推推轩辕羿的身子:“轩辕帝,您这是哪里不舒坦么,要不要小王给您差两名御医来看看?”

    “什么不舒服,没瞧见这死人醉了么!”李烟没好气地略过允浩,径直搀起瘫软的轩辕,“真是,明知道自己有几分水还偏不知死活!”走出几步,李烟又转过身子,向允浩说道,“郑国太子,耍小聪明你很行,不过,想赢这死人,你还是多拿出点真本事吧,话不多说,告辞!”

    允浩瞅着步履维艰的李烟,不要意思地摸摸鼻梁,片刻之后,又神气地挺直了腰板:“连喝酒都不会还敢跟我抢小九,当心爷爷整得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银色轮椅沐浴在月华中,轮椅上的男子似是在笑,几分自嘲,几分苦味,还有几分置身其中的无奈。

    今夜,宫中宴请进士前三甲,百官共聚一堂,自太子府看过去,仍能见那映亮了半边天的灯火。

    恍惚间,似有旧时宫灯,如玉美人,飘渺琴音,半空,仿佛还有绚丽的烟火怒放,当年宫中宴客时的热闹场景仍萦绕心头,一转眼,已然物是人非。

    再过一月,又是飞雨时节了,古今多少事,英雄熬白首,那荒坟下的才俊,不知是否也会不甘寂寞。

    “你不去凑凑热闹么?”

    喑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银狐遥望那火树银花处,摇头道:“这分热闹,不凑也罢,还不如抓紧这闲暇时间同你小酌几杯,打发这漫漫长夜。”

    “都说心头有事的人易醉,你可别被我三杯撂倒了。”

    “就你?我更怕你竖着进来躺着出去。”银狐招手,一个黑影顿时闪过庭院。

    “我可不是景国轩辕帝,听说那人被太子一激,直接一杯陈酿进口,昏睡了一天一夜,也不知是真是假。”

    银狐无不头疼地扶额沉叹:“是真的,我去找他的时候,那家伙还两眼发直,我现在都有点担心,今晚叫他冒充我会不会被允浩看出什么端倪来。”

    “你非得找个跟酒有仇的人去演酒痴有什么办法!”

    “你不懂,倘若真如我们之前所想,慕容雪清趁着今夜鱼龙混杂时向允浩下药的话,允浩他一定会拒绝御医替他诊脉的,想也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既然是允浩的小心思,不成全了他又怎么对得起他这番苦心。”

    “那万一他真当那轩辕羿是你,直接霸王硬上弓,可就乱了,你想想,景国皇帝被郑国太子给强……要了,那怎么着也得捞个太子妃当当,这还是其次,最怕的是有人借机挑事,一国帝王沦为他人男宠,这可是国耻啊,你认为景国那大皇子会放弃这绝佳的起事机会么?”

    “不会。”银狐笃定地给出结论。

    “这不就结了,所以你还是趁早去把轩辕羿给还回来,免得捅出大娄子来。”

    “我是说,一旦轩辕走近允浩三尺以内,允浩就决不会将轩辕错认成我,我已经嘱咐过轩辕,切不可靠近允浩。”

    “我真不知道你这自信是打哪儿来的!”男子看银狐,像是看着一个赌徒,又像看着一个疯子,片刻之间,又渐渐展颜,“说实话,我很期待太子今晚的表现,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他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这么多年?”银狐仔细品味着这几个字,“原来,您还真是我们的旧识!”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男子推着银狐往那人影绰绰的石台行去,浓郁的酒香入鼻,两人俱是咽了口唾沫。

    “酒虫子都给我勾出来了!”银狐垂涎不已地抹了抹唇角。

    “闻说酒瓮的徒弟个个都是酒鬼,我早就想找个人好生较量较量了,今儿个遇上我,可算你倒霉!”

    “这话你还是留给你自己吧。”银狐挤挤眼睛。

    “其实,醉了,就可以忘掉凡尘俗世,不必考虑今晚太子是否会要求同……小九燕好,正所谓一醉解千愁~”

    “只怕想醉而不可得,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轩辕那家伙,若我也是一杯就倒的酒量,那该多好。”

    “话不能这么说,酒中自有青山秀水,酒中自能横刀立马,酒中更俱……双莲并蒂。”

    银狐唇角一斜,忽地提气贴上男子那面无全非的脸,清新淡雅又略带温热柔和的气息缓缓逸出双唇,盯着男子的清澈双眸含着意味不明的波光。

    男子不动,亦不言语,只定定地同银狐对视,四目相对,各自均揣测不出其中意味,直到一声清咳,银狐气息一乱,无力的双腿立刻软倒,双手于乱中一撑,刚好覆上身后那厚实的胸膛。

    “先生还真是天赋异禀,连投怀送抱这招都使得叫我措手不及!”

    低低的笑声伴着那人戏谑的语气扑入银狐耳畔,羞得他立马松开双手,可这一松之下,全身无处着力,更是迅疾地往那人身上靠去。

    “这招任人鱼肉也让允浩大开眼界,先生真是位好先生!”

    “你!”银狐羞愤难当,双掌轻轻一拍身后那人双肩,借力猛地坐回轮椅上,后退数尺,面颊发热,眼神闪烁。

    “我不过就去登东而已,先生就这么热情挽留,实在叫允浩惶恐,不知,先生有何吩咐?”允浩装傻充愣倒有一招,这架势也做了个十成十,偏偏这话一出,惹得某人眼中简直欲喷出火星来。

    “太子不是内急么,怎的还有闲心在这里同鄙人闲话家常?”

    太子?鄙人?

    生气了。

    这是允浩在弯下眼角时得出的结论。

    “先生莫生气,是允浩的错,不该和先生开这样的玩笑,先生要杀要剐,允浩悉听尊便,只希望您不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让将士们担心。”

    “行了!以后可别再这样,一国太子没个正形,招人笑话!我且问你,宴会进行得如何了?”

    “一切都在掌握中,只是小九他……”允浩说道此处,蓄意蹙起眉,凝视着银狐的双眸,而后耸耸肩,不再说下去。

    “小九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银狐心里打鼓,极力掩饰眼中的不自然,双手撑着座椅,身子前倾,直想扼着眼前那朗眉直成一线的男人,帮他挤出喉中未竟的话来。

    允浩面带忧虑:“说有事吧,确实好像不对劲,不过,问题也好像不大严重。”

    “那他到底怎么样了,是有事,还是没事?”男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刻意将有事二字念得铮铮然。

    “啊~原来先生这么关心我家小九,我就说我家小九是个可爱的小家伙,连先生也……嗯哼?”尾音上扬,意味不言而喻。

    “谁说我对小九上心了,我就随口问问而已,小九可是我弟弟,难道做哥哥的不该关心关心弟弟么?”银狐惊惶之下,愈是前言不搭后语,脑中警钟忽响,银狐前倾的身子忽的一直,“小九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允浩无辜地摸着鼻梁:“先生难道忘了当初您答应帮我撮合我和小九的事情了?”

    “这……我!就算是我答应帮忙,但小九也还未点头,你就不怕他跟你翻脸?”

    “今夜以前或许不是,今晚之后,可就难说了,叶良娣的贴身侍婢可是为我斟了杯好酒,就等着我回去享用了。先生,您认为,若是我执意要求在中为我解那药性,他会同意么?”

    银狐无措地躲闪着允浩那灼热似火的目光,抓着轮椅的十个指头深深嵌入双轮中,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先生您也清楚,父皇他老人家早就将在中当作郑氏至亲,眼下在中又在慕容军中,我们根本难以见上几面,在中他虽然开朗豁达,但在某些方面还是羞于启齿,如果不借着这个机会,我担心我永远也不敢向他开口。”

    银狐眼波微微闪烁,像是饮酒过度般,一分清醒九分迷离,一声脆响,轮椅的扶手霎时绷断,碎屑四下分散,银狐这才如梦初醒,犹豫着应道:“我想,小九是不会拒绝的,毕竟,那是你。”

    允浩面容瞬间由紧张转为释然,开怀而长久的笑回荡在院中:“其实我也觉得小九不会拒绝我,先生,允浩先告辞了,作为储君,离开宴会太久,怕有人会拿这事大做文章。”

    “等等!”银狐急道,“你还没说,小九他到底怎么样了?”

    “可能是在军营里面受了什么委屈吧,喝了一杯酒就望着房梁发呆,任谁叫都没反应,赶明儿我差人好生查查,替他解决掉那些不知死活的苍蝇就是了。”语毕,允浩一拱手,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还好,没露馅儿!

    银狐拍拍胸口,安抚那几乎跃出喉咙的心脏:“越来越撑不下去了,总觉得下一秒,我的身份就会被允浩拆穿。”

    “那你怎么没拒绝他?”男子将大块马肉撕碎,沾上酱料,吃得津津有味。

    “他是允浩,允浩要的,我当然愿意给。而且,诚如他所言,倘若不借此机会……我怕我们永远只能像现在这般,守礼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银狐提着酒壶,猛灌几口。

    “既然不想拒绝,又为什么犹豫不定?”

    “寒潭水,冰魄草,阴阳诀。”银狐一字一顿,刚平定的心跳又有加剧的趋势。

    “你是担心……”男子看着银狐那平坦的小腹,手上的马肉落上石台。

    “怕就怕鬼医一语成谶,男人孕育后代本就是逆天而行,何况这正值多事之秋,一不小心就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境,我无名小卒一个,隐匿深山便是,可太子身为储君,兹事体大,让人不得不心忧。”

    “太子是个有分寸的人,他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

    “允浩重情,可正因为他太过重情,才更让人担心。”银狐高举酒坛,愁眉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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