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换好衣服出来，左山和居夫人也恰好停一段。

“真好看。”居夫人很快变成慈爱的神情，过去牵着冬月照镜子，不住地赞叹。

“要不留下来出晚饭吧，刚好我这边也关店了。”居夫人问完左山又笑看着冬月。

左山倒不觉得什么，转眼看着冬月像是询问。

“劳烦您了，我也来帮您吧。”冬月笑对居夫人。

居夫人对这个初见的姑娘很自然地生出亲切感，就跟亲闺女似的偏爱瞬间灌满心窝。

“姑姑！这裙子好好看！”苏眉蹦出来照镜子，左看看右看看，转了一圈，裙摆似花瓣般怒放。

“还是你生得好看这裙子才能更好看。”居夫人双手放在苏眉肩上，约定明天帮她扎辫子，这样搭配能增添俏皮。

苏眉笑得眉眼弯弯，一开心就又想下棋，见冬月要帮忙，便过去缠住左山一起来下棋。

过去厨房的居夫人许久没感受到如此热闹，心里暖暖的，被账本拉低的情绪倒被覆盖片刻。

“居夫人，那栋建筑是用来做什么的？”冲洗蔬菜时，冬月正对着窗户，透过雨滴攀附的玻璃，远处挂着灯的尖顶屋顶至上是一只小鸟状的风向标。

“那是一家私人书馆，不过馆长在上元节之后就不再开店了，据说是资金不足......唉，毕竟是要自己掏钱维持的，更何况他的书馆都没人敢过去。”居夫人自己的服装店好歹还有富太太过来添新衣，而那私人书馆则是整个京莲区的人都默认地抵制着。

“那书馆怎么了？”冬月本是不想两人间的气氛降下来有些尴尬，孰知随口一问便问道点上。

“怎么说呢......那书馆的馆长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他收集了许多书籍和报纸，但不外借，若对方是和他聊得来的有缘人，他也只是跟对方口述，绝不给他看原文书稿。”居夫人正说着，进来厨房沏壶新茶的左山恰巧听到两人对话。

“在聊明铎书馆吗？这么说来，多年前我父亲倒和馆长有过联系，好像是因为馆长单独采访过顾飒景，但那篇新闻一直没有发布，两人因此争执之后便断了联系。”这层关系，也是在父亲葬礼上，到场的馆长陪左山解闷时才了解到的。若是因其他事情起争执，左山倒不记得那么清楚，但如今加上冬月的赌局，他骤然回忆起提过与顾飒景有接触的馆长。

“我们可以找他了解一二。”冬月需站在更全面的角度去看顾飒景，以此了解到顾飒景的不被重视和衡衍对其的重视。

“你们要去找他？他可是这里出了名的怪人，更何况他还和你父亲吵过架，你还敢找他。”居夫人说着便看向左山，她蹙着眉，显然不想让左山与馆长有接触。

“可馆长和顾飒景有过接触，我们来此处就是为了了解顾飒景。”左山说道。

“顾飒景？你们这么急迫去了解他做什么？”居夫人就不懂了，了解顾家的谁不好，偏要费尽心思去找顾飒景的消息。

“是为帮我哥哥治病的人解决的问题，他想知道顾飒景的为人，他问我，顾飒景是紫粤城的恩人还是罪人。”冬月透过居夫人的表情，从中品出对方不了解顾飒景是很刻意的行为。

“哈哈哈哈哈......还有这种问题？好吧好吧，是我不懂你们年轻人。”居夫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才有人调查到了顾飒景头上，如今看来不是预料中最坏的结果，其实她很好奇是谁的提问，毕竟事因这样，他们才试图去寻找到紫粤城最深处的秘密。

居夫人忽来的笑让左山不好受，他摸不清居夫人是什么情绪。而冬月则对居夫人的话表示疑惑，像是那种敷衍多事孩子的语气，但她又不觉得完全如此。

“你们有你们的想法，我怎么说也没用，但去找馆长时注意礼貌和分寸，若对方气恼了，别怄，赶紧道歉人然后跑回来，知道了吗！”居夫人的话显然是对莽撞的左山说的。

左山还没来得及回应，居夫人就变了脸色，和煦地询问菜式的口味，之后就让左山去陪苏眉下棋，而她继续和冬月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