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川不想回段家，要回他早就回了，不会等到现在。现在他爸妈死了，他更不会回去了，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孟源清显然不懂他的想法。

段千川不想做任何解释，翻了个身不想再理会。身后传来孟源清愤怒的呼吸声，段千川觉得很累，十一年同床共枕的日子似乎无法再维持。

孟源清下床离开了房间，客厅里传来皮带和拉链的声音，接着，客厅的门被打开，又砰的一声甩上了，整个房子安静下来，段千川闭上眼睛，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孟源清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回来，段千川也没有打电话给他，照往常一样给孟凝做饭，送她上学，只是快要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孟凝突然对段千川说：“我已经好久没见到老孟了。”

孟源清每天早出晚归，连周末都不在家，孟凝的确好久没见过他了，这么小的孩子如果长期见不到一个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忘了他的，如果以后她都见不到孟源清了，是不是迟早会忘记孟源清，同样的，如果见不到他呢，是不是也会忘了他？

段千川今天是开车送孟凝上学的，下车前，段千川问她：“如果我和老孟分开了，你会选择跟谁在一起生活？”

孟凝是个聪明的孩子，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要和老孟分开吗？老孟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段千川突然有些心疼，他不该跟一个孩子说这些，“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快去上学吧，要迟到了。”

他打开汽车门锁，孟凝却没有下车，而是小声道：“我选你。”

看着孟凝小小的身体从车上跑下去，跑进幼儿园，段千川的心情变得更沉重了，这么小的孩子，才刚刚得到家庭的温暖，就要失去了吗？他很不忍心。

段千川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乌龟，明明知道孟源清有问题，可是因为十多年的感情，也因为心疼孟凝，他就把脑袋缩在龟壳里，迟迟不敢伸出去探个究竟。段千川觉得自己糟糕极了。

孟源清是第三天的晚上回来的，回来后他开始收拾行李，段千川问他要去哪，他沉声说：“我妈的病有反复，我请假回去看看。”

段千川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一个人吗？”

孟源清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不然还有谁？你要一起去？”

段千川摇头，“算了，你妈身体不好，不适合见到我。”

孟源清本来很不耐烦，这时表情突然有些愧疚，他走到段千川面前，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他想要抱住段千川，但是段千川没有让他抱，推开了他，“不早了，你明天还要早起赶路，赶紧洗洗睡吧。”

孟源清神色难辨地摸了摸他的脸，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一晚两人早早睡了，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孟源清就起床走了，走之前没和段千川说，但是却亲了亲他的脸。

段千川又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