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碗，黎均就要回家了，苏台送他到门口。

黎均在玄关处换鞋，“明早我送你去学校?”

说完他才想起来明天周六，来不及收回刚才的话，便听苏台说不用。

苏台支着下巴胳膊肘撑在玄关处的柜子上，“张叔送我去。”说完他又反应过来，张叔送苏雁去S省了。

张叔是苏台家的司机，这黎均知道。

又听苏台道，“还是你送我去吧。”

“明天是周六。”

“时代已经不同了，”苏台故作老成，幽幽叹道，“现在的高中生周六也要上课，你是不会明白我们的心酸的。”

黎均被他逗笑，也不在意他话里的揶揄，上前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手立刻被苏苔打开了，苏台皱眉嫌弃道，“你刚穿了鞋，干嘛来摸我头发?”

黎均对他直白的嫌弃很无奈，“皮鞋又不用系鞋带，我还用了压鞋杆，手根本没挨着鞋。”

说着，大手不由分说的苏台的脑袋上按下去。

苏台连忙躲避，“不要，还是脏。”

“你这是心理作用，”黎均心里的邪气被勾上来，偏要揉他的头。

苏台的力气比不过他，最终还是被黎均得逞了，撅着嘴恨恨道，“真霸道！”

既然已经干成想做的，也不在乎他那点委屈的抱怨，心满意足的觉得可以走了。

黎均刚走出门，苏台扒着黑漆铁门不松手，轻问，“你会跟苏雁结婚，对吗？”他仰头看男人，眼睛十分明亮。

“我……”黎均最终还是抿唇道，“会的。”

“嗯！黎爸爸！”

“嗯，”黎均想伸手摸一把他的脸蛋，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快进去吧。”

“嗯嗯嗯！”苏台关上了门。

“……”眼看着威严的深棕色不锈钢大铁门一点一点合上，等你那个小小的人渐渐消失在眼际，这一瞬间，黎均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孩子吧，所以从来没有这样疼爱怜惜过一个孩子，所以离开了便会觉得不舍和不放心。

黎均走后，苏台立刻钻进浴室里洗自己早上弄脏的那套校服和徐闻玉那一套。

两套衣服都是分开用手洗的，他本来可以把两套衣服都丢进洗衣机里，但一想到他自己那套衣服上沾了什么东西脸上就开始发烧，要是把这两套衣服混在一起洗的话，上面沾的那些东西一定会……太羞耻了！

白色粘稠的液体已经在衣服上结了块，原本柔软的布料变得梆硬，苏台用手搓着那一块块斑渍，觉得心跳的厉害，腿间却麻痒得有些蹲不住了，浴室里柔软的灯光照在那些斑斑点点上，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苏台险些就把那裤子甩开。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早上车里的场景，心脏颤抖都不知怎么好。

不是他第一次见男人的东西，以前苏雁和别的男人在沙发上搞过，留下的东西他看见了，只觉得恶心，从此再也没碰过那张沙发。

直到家里换了沙发，苏雁不知怎的，在他面前收敛了许多，基本上再也没把一1夜情对象带到家里来，苏台才敢安安心心的用现在家里的那张真皮沙发。

他厌恶苏雁别的男人的精1液，觉得恶心反胃。

但对于黎均的东西，苏台并不觉得反感，反而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手触摸在那弄脏了布料的东西上，苏台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喉咙眼里蹦出来——自己这是进入青春期发1情了?

接着，苏台又联想到他自己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东西，前面的物件基本上是一个摆设，虽然黎均没有直说，但他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的东西算是很小，虽然17岁的人不能跟真正的成熟男人相比，但他这也相差太多。

一想到这些，他原本的心神荡漾也渐渐冷下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他这样的身体，到底该算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已经在这世界上扮演了17年的女性角色，穿裙子涂口红已经成为他的习惯，甚至是兴趣，但要他真正把自己当个女人，又觉得心有不甘。

他认真观察过班上同学之间的相处，发现自己极其肯定相比女孩子之间小家小气和拉拉扯扯，他更喜欢男同学之间直爽豪迈的勾肩搭背，这大概也是他为什么跟乐意于男学生交往的原因。

苏台捏了捏手心的布料，心里的想法更加坚定，等高考完他要去外省读大学，自己出去打工赚钱，就可以脱离苏雁的控制了，到时是男是女，都由他自己做主。

大懒汉苏台第一次洗衣服，倒腾了半天才把衣服一一洗干净，晾在阳台上，自己也折腾出一身汗，然后又灰溜溜的跑进浴室洗澡。

往常他喜欢泡澡，因为他喜欢泡在水里的那种感觉，水滋润着皮肤，像是温柔的抚摸。

今天洗澡的时候，却破天荒地洗了个战斗澡。

白天发生的事太过羞耻，让他洗澡时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到黎均身上，为了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苏台只好匆匆的把澡洗完。

洗完澡又东拼西凑地敷衍完作业，才上床睡觉。

这一晚，他没有拉上窗帘，柔亮澄洁的月华从窗户泻进房间，空调无声地往外送着幽幽凉气，房间里格外幽静，苏台心满意足的早早的陷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