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睁眼的时候，觉得自己又穿越了。

张贵妃坐在一边，高高在上，摇着一把刺绣团扇，眼神冷得能给他冻一哆嗦，一见他睁开了眼睛，立马换了个亲人般的凝视。

那真是无缝对接，超神的演技，比他那个跟人私奔的姐姐还要关心他。

张贵妃上来热切地坐在他的床边，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陛下就是这个样子，横冲直撞的，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来，把这碗大补汤喝了，养养身子。”

姜景晗看她的大杀器无限逼近，脑袋充血，这两天受刺激太多身心俱疲哪受得了这等冲击，他白眼一翻，干干脆脆再晕过去了。

张贵妃咬牙切齿，药碗咔哒磕在桌上：“看着干干净净什么都不懂，真有一手，居然敢躲着不喝避子汤。”

张贵妃叫过丫鬟：“用细竹管，灌也要给我灌进去。你来。”

外头传言虽有夸张，可陛下确实一夜至少召寝五六人，而且从不带回龙腾殿，更从未有哪日会弄得妃子第二日卧床不起，甚至晕过去的。

虽然大家在御花园闲聊都是陛下如何如何英勇好像对自己欲罢不能，但其实心里都清楚——陛下八成是肾亏了。

她们不确定有哪位姐妹是真的得到过临幸，又不愿意被人知道陛下没有真正碰过自己，互相之间还要攀比，自然都会说陛下对自己十分热情。于是这人人皆知的秘密，竟就这样维持至今，无人说破。

姜景晗睁眼，眼前仿佛还晃着金星。

为什么要让他遭受这些，他只是个很普通的小宅男，想活命而已啊。

“妹妹。”张贵妃慈祥地看着他，伸手拨开了挡住他眼睛的头发，“身体感觉如何了？”

“……还不错。”姜景晗想坐起来，可是屁股在提醒他不可以，屁股不可以。

张贵妃：“不舒服那就再躺一会儿吧。看妹妹这般，该是第一次就有些纵欲过度，伤了身子，喝些药调养一下，以后别落下病根。”

姜景晗：……妈的。

我要你们的皇帝死！第一次就把老子搞成这样！刚开荤啊！

贵妃见他坚持要下地，问道：“你要去哪儿？”

姜景晗扶着腰：“找宋玉侍卫。”

你得了宠还不够，竟还想去找陛下撒娇！贵妃脸色骤变，怒喝：“回来！”

姜景晗抖了一下。

我招你惹你了？要不是你我至于闹成这样屁股不是屁股肾不是肾早节不保的地步嘛？

“你现在是后宫的女子，怎么能随便说要去找一个侍卫呢？”贵妃语重心长，她的大宫女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张贵妃道，“这样啊。既然是本宫惹出来的祸事，那本宫便替你走一遭，让人去把你的丫鬟给你领回来。”

“不用了吧……”姜景晗讪道，你连我都罚，要是拐带我的小厮怎么办？那我岂不是还有人质在你手里？我家甜水秉性纯良乖得很，怎么可能让他落在你这种心胸……心胸……

他又瞟了一眼……操！你认真点啊！别像上辈子就没见过女人一样！

他好想麻烦贵妃把衣服穿好点儿，这样对大家都好，还不容易感冒。

张贵妃见他一再拒绝，脾气终于也上来了：“本宫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不领情，往后我这清华殿，也不会再请你来喝茶了。”

“真的？多谢多谢。那我先告辞了。”他急冲冲地拎起裙子往外跑，连一声招呼都不跟贵妃打。

贵妃高贵了这么多年，如今这区区一个佳人都敢这么对她了！这不是恃宠而骄是什么！

贵妃叫过身边的小太监，阴狠道：“务必赶在那个瘸子前头找到宋玉侍卫，不管用什么理由，把人给我拿到手！”

“是。奴才这就跑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