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古镜08:黑掉的黄符
小说: 觊觎我的邪祟堕佛 作者:似图 字数:3251 更新时间:2021-06-14 05:46:11
观斯南上身轻靠在窗沿上,异色双眸被落下的额发遮住。
王骞波看不出他的想法,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忐忑地小声说:“我随身携带的,刚刚拿出来发现已经变成这样了。”
摊开的手心中三角形的黄符有一半变黑了。
“我看过很多鬼片僵尸片,黄符要是出现这种情况就表示起了作用对吧?”
王骞波紧张地手臂都在哆嗦,语气充满了小心翼翼,似乎想从观斯南那里得到自己本就知道的答案。
异色的眸子深邃,尤其右眼空洞的黑,无波死潭般注视着黑掉一半的黄符。
看来真的是被他们遇上了。
回想那封夹在白皮书里的信,如果当初没有被周年拆开,那他今天还会不会死?
观斯南伸手将他手中的那道使用过的黄符拿走,“我待会儿再拿一个新的给你。”
青年沙哑的声音带着干燥,语气平稳轻松,给人带来一种事如轻烟的放松感。
王骞波听言,心里松了口气,立刻兴奋地跟观斯南道着谢。
*
蜚玉在走廊上拽过一次观斯南后,没有继续跟下去,因为发现问题比他想象中的棘手。
只好掐诀给梵冼传了个信说明情况。
梵冼正要躺进冰凉刺骨的水晶棺材中冥想,收到传递来的信息时脸色瞬间黑掉,像个被附身的恶鬼,充满了怨毒。
不多时,蜚玉在酒店门口接到了周身散发着浓郁黑气的梵先生。
“大人。”
梵冼微微颔首,在门口止步,左手背负于身后:“他如何了?”
蜚玉回道:“观先生差点被邪物上身,我见那般形象如同夜叉,可夜叉消失万年之久,此处阴气颇重,我猜想会不会夜叉邪神困与此处休养。”
梵冼不急着上去,抬起右手对着酒店大门轻轻一挥。
瞬间这栋富丽堂皇的高楼轰然倒塌消失,露出贫窭破败的钟楼。
哥特式风格,建筑规模不小,看起来应该是建国时期修造的,黑色的雾气层层包围着,就算还没靠近也能隐隐察觉那阴森压抑的气息。
梵冼凤眸中满是轻蔑之色,上翘的眼尾晕染着邪气:“就两个小喽啰也敢如此嚣张。”
蜚玉见状,有些汗颜。
不说人与人之前的差距,就是鬼与鬼之间也是有很大差距的。
深怕惹这位大爷生气,蜚玉厚着脸皮凑上去,躬身道:“大人,这种程度的妖邪对观先生来说不太好收拾。”
听着这话,梵冼眼神凛冽地扫过:“他收拾不了你难道还收拾不了吗?几百年的鬼差是白当的?”
鬼在面前站,锅从天上来。
蜚玉郁闷极了,可也没胆子反驳,表情可怜巴巴。
梵冼看着钟楼上方交融在一起的两道或浅或深的黑气,想来这夜叉也是感受到了观斯南身上快要冲体而出的充沛阴气,故而想方设法地引他前来。
“他天眼初开,对这些邪祟妖物恐是无力招架的,五百年才找到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容器,可不能被其他东西给强占了先机。”
话毕,右手再次对着面前的景象一挥,绣着暗纹的宽袖划过一道银波流光。
枫叶大酒店再次出现,依旧是一派富丽。
蜚玉引着他进入酒店,梵冼边走边念了个隐身诀,如此便也不怕有人阻拦,明目张胆的从门口驻守的警察身边过去。
观斯南此时正站在404房间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再踏进去。
站在走廊上或许还会遇到那个可怕的怪物,可404房间里面的阴气更重,给他的感觉比在走廊上呆着还危险。
王骞波得到会再送他一道符的承诺,脸色也好了不少。
“小波,我妈说来接我,要不要一起?”陈子敬出来时脚步虽然还有点蹒跚,可眼神中已经涌现了一丝雀跃。
王骞波想了下,拒绝了。
“我爸在来的路上。”
戴眼镜的那个警察拿过两份资料给他们填写好,然后说:“你们既然都有家人来接,那就先下楼去吧,最近几天手机保持通讯正常,我们随时会联系你们。”
跟警察道了谢,观斯南不太想进去,就叫王骞波把他的背包一起带出来。
等三人一同走到电梯口时,电梯门正好打开,与里面的两人碰个正着。
观斯南认出站在电梯里的梵冼,有点惊讶。
“梵先生?”
视线交汇间,轻而易举地被那双无欲无求的凤眸吸引,仿佛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几分超脱世俗的庄严。
他依旧穿着一身暗绣银纹的白袍,身姿飘逸挺拔,气质清贵慈祥,宛如出画的菩萨飘然而来,及腰的乌发用红绸丝带高高束起,眉心的痣给白皙昳丽的面貌增添了丝丝禅意。
“你要去哪儿?”
声音还是这般清冽出尘,绵长自然。
观斯南内心赞叹了一声,他说话声音真好听。
小心地收敛着被迷惑到的小心动,语气淡淡地说:“我回学校。”
站在身后的两个宿友看着空荡荡的电梯,听着他跟空气说话,皆是一脸惊恐。
王骞波害怕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斯,斯南,梵先生是谁?你在跟谁说话?”
观斯南回头,见他们都是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有点奇怪:“怎么了吗?”
王骞波正打算再开口,被手明眼快的陈子敬拽住。
两人对视一眼。
今天吓的不轻,可能连观斯南也出现了幻觉吧。
陈子敬忍着慌张,解释道:“没事没事,兴许是我们听错了。”
观斯南第一个走进电梯,这会儿才发现里头站着的另一个就是那个走廊上的黑袍男人。
没有出声,观斯南对他点点头以示招呼。
黑袍男人微微笑了下,也没有说话。
王骞波俩人跟在观斯南身后走进来,互相挨得近。
梵冼没理会电梯里的其他人,似将他们当作空气,对观斯南说道:“你先别走,跟我一起吃个晚饭再回去也不迟。”
语气祥和温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站在角落的蜚玉悄悄地看着两人互动,脸色比之刚才王骞波两人更甚一副活见鬼,
在大人面前他不敢有所动作,只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心里暗自苦恼,这还是他那高傲冷漠,不可一世的大人?真是被鬼上身了吧。
观斯南送两人到酒店门口,让他们稍等了一下,走到一边隐蔽的角落打开背包,拿出白皮书翻开。
翻到其中一页有个血迹干涩的红色手印,观斯南目光不明,手指微颤,默默地重新翻了一页。
他咬破手指,就着血迹在空白的白纸页上涂涂画画。
连着画了两张,才把破皮的指腹含进口吮掉血迹,撕掉画满符咒的纸,不太熟练地叠成三角形。
当观斯南将白符递给陈子敬时,他有点错愕,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一份。
“王骞波的坏了,想必你的也用不了吧,反正也不值钱,每人一个贴身携带。”
观斯南语气平淡,像是在解释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陈子敬接过白符,硬巴巴地道了谢,要不是因为周年这件事情,恐怕他们的关系还是会维持在互不相干上。
王骞波为了表达感谢,摸了全身口袋,还在书包里翻了一遍才找到一颗草莓软糖,不太好意思地递给他。
“我除了钱就只有这个了,放心,很甜的。”
拇指大小,包装是很少女的粉红色,还画着一个应景的红草莓,与上面的品牌名字倒很贴切。
观斯南嘴角牵起弯弯的弧度,是个很浅的笑容,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谢谢。”
站在酒店大堂注视着他们的梵冼,单手背后,颇有兴趣地问着:“不是说他没有朋友吗?难道那俩傻子不怕倒霉?”
蜚玉内心如万头野马奔腾,面上却恭敬的很。
“那是观先生画了符送给他们,据我了解,如果不是今天死掉的这个学生,恐怕他们关系不会好过形同陌路。”
“他写符总是用自己的血也不是办法,若到时身上阴气压不住,用阴血写符就像块香饽饽,恐怕会适得其反,助纣邪祟生长。”
梵冼对他的做法不赞同,这个容器还真是好处多,坏处也不少。
一般写符都是用朱砂,童子尿或者黑狗血,高级点的就用自己的血。
观斯南不同,他的阴血对任何邪祟妖物都有很大的吸引力,如果控制不了自身满溢的阴气,轻则容易反噬,阴物上身,重则血肉被邪祟妖物分食,连魂魄都会受到牵连。
“观先生天资不凡,该学的都学了,只差慢慢适应,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对捉鬼收妖定是会手到擒来。”
蜚玉坦荡荡地拍着马屁,这是他的拿手活。
梵冼多情妩媚的凤眸邪气蕴绕,顾盼生辉,像是要夺人心魄。
只听他冷哼一声,嘲讽道:“别忘了,你也是鬼。”
蜚玉没想被呛了声,如鲠在喉,再无多言。
观斯南回来时蜚玉已经早一步走了,把草莓软糖放进背包,问道:“梵先生想吃什么?”
梵冼辟谷千年,哪还需要吃那些五谷杂粮。
可他面上不显,端着祥和庄严的模样:“我吃素。”
观斯南煞有其事的点头,如他所想,像这种菩萨般的人物一般都忌口多。
回到车里的蜚玉上了肉/身,见两人出来,见机马上开车过去。
“这么快又见面了。”
看着殷勤开门的强壮男人,观斯南客气地道了声谢。
蜚玉微笑,给他们关上车门,绕回去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边系安全带边说。
“梵先生,我已经在仙乐居订好位置,直接过去吗?”
后座的菩萨冷淡地应声,算是回答了。
半晌,蜚玉还未启动车子,悄悄抬手点了两下额头,然后才成功启动车子。
看来是真不能离开肉/身太久,这些个凡胎俗体真不好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