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天公很是作美，适时升起了暖阳。

文清的院子里的那棵树是榕树，是文清出生那年文丞相亲自种下的，如今也长成了大树，即使枝丫伸延出了墙外，也没舍得砍。

四周安静，偶有微风吹过，树叶婆娑，晨阳射过树叶，落下阳光斑影，甚是惬意。

文植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手上提着一壶清茶，斟茶于杯间。

文植举起瓷杯，清香缭于鼻尖，一口清茶抿于唇间。

文清与文植生来面相较好，在文丞相下教导下，一举一动之间尽显文人的儒雅。只不过文清显得清冷些，文植偏向温和儒雅，不过这也只是文植的表面，当他冷下脸的时候，一向笑意的眼眸带上了寒意却也让人震慑。

两人围着石桌，像是许久没有如此一般的相处过了。

文清滞呆的望着杯口，心思却飘向了远方，这几日霍烈怕是没有机会来找他了。也不知霍烈他现在在做什么。

文植放下茶杯，瞥见文清脸色不是很好，伸出手用弯曲的食指抬起文清的下颚，一副愁容。其实文清表现的与往常无异，只是偶尔走神，轻皱眉头，但这轻微的变化却让文植看得清晰，文植问道，“清儿昨日是没睡好吗？”

文清望进文植的眸子，想从他眼里找到答案，他是否真的知道些什么，他却是除了担忧的神色，并无其他的情绪。

文清转过脑袋从文植的食指上挪开，低着头，垂下眼帘，手里转着茶杯，“我很好，兄长近日都不用上朝吗？”文清轻声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带着任何情绪。

他兄长也不知怎的，好几日都没有上朝，倒是经常来他这院子喝茶，这不由得他多想，是不是为了防止他外出。还有那日的话，他摸不准文植是否知道了什么，他现在的表现很容易让他联想到是在监视他，兄长你会阻止我吗？

“我已向圣上告假一段时日，正好与清儿叙叙。”

告假？向陛下告假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吗？还有父亲怎么会允许。

“父亲可叮嘱我，这些天让我好好监督你，直到你科举那天。”

原来是父亲的授意，难怪。

“兄长你知道我……”

“清儿，当真不想和为兄一样当朝为官？”文植内心有些复杂，他从小护着他，理应看着他走上仕途，为他开辟官道，却又担心他的性子不适合为官，无法与朝中的人斡旋，虽然他自认能保他的平安，却还是不想他有一丝危险，如果他不想为官也好，可以随他所愿。

都说在世为人，当得朝廷效力，金钱权利，人活一世不都为这些，他却不这么认为……

“是。”文清低垂着头说道，却是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也好。”

文清诧异的抬头看着文植。

“清儿作甚这么看着为兄？”文植好笑道。“难道清儿认为为兄会与父亲一样逼着你科考吗？为兄在清儿心里何时成了蛮不讲理之人。”

“兄长误会了，我只是……”

“只是因为我是父亲派来监督的你的，所以清儿理应觉得我也像父亲那样顽固不化？”文植接下文清的话说道，眉眼挑着像是在打趣。

文清笑了，要知道他兄长在他父亲心里可是稳重，处事圆滑的人，很得他的心意，要是知道兄长这么说他，肯定要气得胡子飞起来。    

见文清把负面的情绪一扫而光，文植眼里蓄上了一丝柔和。

半日的光阴的在两人喝茶论道中度过，用过午膳后，一人抚琴一人吹箫琴瑟和鸣也是惬意十足。

文清虽然说让他兄长不用陪着他，但是文植还是每日必临，无论是喝茶，阅书，琴棋书画都作陪。

有文植的叨唠，文清倒也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