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快步走回家，虽然只是几步之遥，却感觉走了很久一样，直到进门回身关门，皇甫夜依旧在原地看向自己。

柳嘉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无力，看了看手中的画纸，心里一团乱麻。

回到书房，柳嘉喝了口凉茶，坐在木椅上只觉得慢慢回神，每次和皇甫夜相处就像打了一场仗一样。

柳嘉总觉得他的眼神没有那么简单，自己根本看不透皇甫夜。

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能敏锐觉察到自己的心事，却什么都不表现出来，自己对他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柳嘉不知道此刻皇甫夜在做什么，这次突然来找自己也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想到自己才刚去调查陆离，他就出现告诉自己远离这些是非，未免太过巧合。

但是最让自己无力的是陆离的事情，最近忙着字帖的事情的确是疏忽这了。

可是自己一个言微人轻的，现在真的帮不上忙，听皇甫夜的意思，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陆府商贾之家，估计这次要想摆平是要大出血了。

按理说，筹备银子也不至于没人敢收，柳嘉不敢再往下细想，他怕有些想法真的变成现实。

君子远庖厨，柳嘉看着娘亲劳碌的样子有些不忍，不过三十多岁，头发上就长了一缕缕白发，一双手更是皱皱巴巴饱经风霜。

吃过午饭，歇了晌，柳嘉就向城西的牙行去了。

手头的钱买个杂役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现在已经不是当初寒窗苦读的时候了。

城西离得柳家尚有些距离，柳嘉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就前些日子自己差点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这些被贩卖的人也分个三六九等，最低等的是相貌欠佳身材瘦小的人，这些人柳嘉肯定是不能买的，到时候买来还不知道谁照顾谁。

其次是容貌尚可身材正常的，这些人身上大都带些伤，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的来路。

再好一点的五官端正，体格强健，这种买来不便宜。

最贵的是一些念过书的，其中有不少是从犯事的达官贵人家里出来的，虽说当个书童还不错，但是柳嘉目前还不考虑这些。

柳嘉打算看看中间两个档位的货什么样，这些人是签了契约的，在很多人眼中都只是货物。

先是三等货，带些伤的，若是伤的不重又没有什么前科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价位很低。

柳嘉拿出几块碎银给牙行掌柜，让掌柜的行个方便，别瞒着些东西，免得到时候买回去惹得一身腥。

每段时间货色也各不相同，柳嘉运气不错，有三个轻伤的女子，不过看着其中两个十分柔弱，不像干粗活的，另一个倒是皮糙肉厚，不过那牙行的人说这女子之前在主家偷东西，被发卖了。

尽管如此，其中有个少年却是很不错，头脑看着也灵活，不像一般的奴仆。

那少年身形有些瘦削，脸上也没什么肉，眸中却带着一丝神采，据牙行掌柜说，他是主家中妾室所出，那家妻妾成群，子孙也多不在乎这个不受宠的。

这少年丧母之后更是下人都不如，如今被找了由头发卖，那主家是个极其富裕的商贾之家，估摸着那家主母担心他长大了分财产，索性赶了出来。

这遭遇柳嘉前世也曾耳闻，初时只觉得那些家族肮脏不堪，后来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境遇太过耳熟，柳嘉一时间想不出来在哪里听过，跟着掌柜的去相看二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