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嘈杂声都渐渐下去，所有的光都被吸到了这处，柳嘉只觉得前世和今生重叠在一起。

对于陆离，是亲昵可靠的挚交知己，亦或是不能分割的一部分，柳嘉一瞬间觉得分不清楚。

但是柳嘉知道，他是自己两辈子都重要的好友，这就够了，此时的陆离也许根本觉察不到他自己内心微妙的情感，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他发觉前将那些情愫抹杀。

烧酒已经散发出甘冽的醇香，柳嘉将酒壶缓缓打开，一瞬间酒香弥漫，柳嘉想着，也许是自己不够勇敢。

轻轻地舀起一勺子烧酒，缓缓倒入杯盏，酒水入杯的声音清脆又舒缓令人沉醉。

“来喝一杯吧，暖暖身。”柳嘉把杯盏递到陆离面前。

陆离接过杯子，一饮而下：“哈，这酒真是够劲儿！”说完自斟一杯喝了起来。

柳嘉跟着又倒了一杯烧酒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皇甫夜来。

上次也是在这里，又去了他府上，这才几日，各种事情就接踵而至，自那日裱字画起，真的只见了一面而已。

这样想着，柳嘉又开始责怪自己，见了几面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饮了一小口烧酒，一股灼烧感立刻在在喉间迅速蔓延。

柳嘉忍不住咳了几嗓子，根本想象不到上次是怎么喝了那么多的。

“你不擅饮酒，喝这么多做甚？”陆离伸手拿过柳嘉手中的杯子，又快速剥了几颗花生给柳嘉解酒。

而此刻的柳嘉已然有些晕眩，许是上次喝醉，这次酒量倒是突然好一点了，脑袋里还是十分清醒。

柳嘉看着陆离的每一个动作，就像是被分解开了一样，缓慢又清晰，突然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又说不清楚哪里不痛快来。

是前世下着大雪他语气缓慢的告诉自己要娶亲那次，还是从管家手中接过请帖的时候，柳嘉心里迅速过着以前的点滴，直到再次记起皇甫夜，只觉得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明明昨天才见过的，心里突然莫名的委屈起来，倒了一杯茶水饮下，茶香顺着喉咙一点点流下，口中是酒香和茶叶的回甘。

“不早了，娘亲估计还在等我呢，得回去了。”柳嘉放下茶杯，对着陆离，缓缓的说着。

“我送你回去吧。”陆离明显是不放心的样子。

柳嘉已经记不清他们之前怎么样的了，是不是也是陆离送的他，只是轻轻摇头，不过一口酒而已，自己还不至于。

出了酒馆，陆离想要搀扶柳嘉，都被柳嘉躲过，柳嘉看了看天色，还早，他们估计进去的没多久。

柳嘉作别陆离，一个人就往宅子的方向走，一阵阵凉风吹来，顿时觉得清醒不少。

才刚到巷子口，一道健硕的身影就将自己笼罩起来。

熟悉的麝香味道，不用想也知道是皇甫夜，“你去哪了，怎么带着酒味？”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温柔情意，柳嘉觉得也不是那么糟糕。

“你怎么来了？”柳嘉仰头看着皇甫夜，眼神中是酒后的迷离。

“之前说去拿裱好的字画，说好的三天，你没去。”皇甫夜忍不住扶住柳嘉，总觉得一不小心他就会被冷风吹散一样。

“三天都过了，那字早就可以拿走了。”柳嘉不以为意。

“你没去，那裱画的人说不能带走，那样好的字，怕是他舍不得给我。”说着皇甫夜忍不住勾唇，柳嘉知道他说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