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

神是什么？是人类的强大念想和浪漫幻想么？

世界的构造并不需要神，只是强大的人成为了神，并汲取了无数信仰愈加强大，本质上，无数的世界并没有神的存在。

若神是充满希望与光明的文字，但凡有点自我认知的建造者都不敢自称为神。

他的小信徒说的未必是错的，鬼怪倚在墙边守护着箫乐，冬知神一边盯着鬼怪一边吃冬果萄，又悄悄和午雁在脑海中聊天。

“‘神’将自己藏的很好……这是为什么呢？”鬼怪歪着头看向冬知神，冬知神马上切断和午雁的秘密聊天，似乎是听出了话外之音，他心下大惊。

“……你这是什么意思？‘神’可不是我们能沾染的顶端啊……”

鬼怪保持着温柔的笑面，安静的闭上眼睛。

冬知神吃不准鬼怪的真正意思，若是‘神’有心听到他说的话……

“你在害怕些什么？”鬼怪闭着眼悠悠开口。

“我没有。”冬知神回答迅速。

“‘神’能窃取你们的心声，除非与神平等、比神强大，我说得对么？”

“但是从来不会有人比‘神’更加强大。”冬知神猛地反应过来，“你……”

“嘘……”鬼怪半睁开眼，眼里的温柔褪去，他冷冷的看着冬知神，嘴角却微微勾起。

嘶——

“你干嘛这样看我？”冬知神手里抓住一把冬果萄，愣愣的看着鬼怪，感觉自己缺失了一块记忆，任凭他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忘记了什么。

鬼怪摇摇头，握着的手里光芒熄灭，继续等待箫乐。

……

房间是粉色系的少女房，看上去异常柔软的床让箫乐一阵羡慕，床上放满了布偶，飘窗的窗户开着，粉色碎花纱窗随风飘扬，些许阳光倾落到床上，正好照在一只小丑玩偶上面，衣架上吊满了衣服，梳妆台上放满了护肤品。

陈燕楠的生活看来还不错，毕竟在她的父母死后，她就拿到了一笔巨额赔偿金，伤心是难免的，可逝者已逝，生者只能承载着某些信念活下去。

说起来，他不应该也拿到一笔巨额赔偿金么？

箫乐思来想去，他继承了父母的的存款，关于赔偿金他从来没去想过，而肇事者已经入狱。

当初到底有没有赔偿金一事箫乐早就记不清了，那段时间他失去了太多东西，沉迷学习消磨时间，为了遗忘那些痛苦的事情。

“是个很喜欢玩偶的女孩呢。”陆永上前拨开玩偶，寻找某些可能藏在里面的线索。

箫乐观察了一会儿房间决定拨开衣服一件一件查看，他抽出几件衣服放在床上，一边警惕着门外的动静。

无法确定厨房里成为鬼怪的京凤是否会跟来，他们并不敢放松心神，没有第一时间离开陈燕楠家是他们堵上生死的决定。

在游戏中，死亡是建立在活下去的基础，他们无法逃离，不如趁着现在探查下去。

七天的时间于他们而言并不漫长，但凡缺少一点勇气都很难在异世界活下去。

时间回到先前，陆永刚把门关上……

“变成鬼怪的外乡人还能记住自己曾经是人么？”箫乐站在厨房门口覆在陆永耳边问道。

“他们已经死了，生命、灵魂、信念全部消失，就连躯壳也是游戏制造出来的，就拿京凤做例子，他已经完全消失在世界上，现在的京凤只是游戏制造出来的假象。”

‘你直接说京凤已经不是京凤了’这不好理解吗。

箫乐拉着陆永的衣服道：“我去陈燕楠房间看看。”

“走吧。”陆永轻易就看出箫乐的内心所想，如果箫乐要堵上生死，至少直觉告诉他，他们不会死在这里，陪一陪箫乐不是什么坏事，还能增加感情呢。

……

“如果不扮演好角色真的会对游戏有影响么？”箫乐看着自己挑出的衣服上的血迹。

陆永毫无防备被箫乐来这一句吓到了，他停止在护肤品里查看的手。

“我不想扮演这所谓的角色了……”箫乐的话说到一半被陆永捂住嘴，后者摇摇头，眼里是深深的不认同，不怕死也不能不怕死到这种地步。

箫乐拍开陆永的手坐上柔软的粉床上说：“我有信心才会这么做，扮演角色这种规则只不过是想拖慢我们的进度，让我们不能随时沟通。”

箫乐看着陆永接着道：“你不用信任我！我只是想说我所拿到的信里没有任何东西，郑起正给了我两张信，另一张是高晓璇的，上面写着高晓璇的生诞日。”

“腊月降生？”脱离角色的是箫乐，即使陆永继续说话也没什么影响，他不会过于干扰箫乐，这是属于箫乐的选择。

陆永皱着眉道：“……你真要这么做？”

“白松林果然拿到了信啊。”箫乐叠着脚有些疲惫，他打了个哈欠，果然吃饱了就很困呢。

“唔……”箫乐往柔软的床上倒下去，阳光照在身上带着暖意异常舒服，他控制不住的闭上眼，陷入黑暗当中。

“你的依据……乐乐？”陆永不自觉的喊出箫乐在异世界中的名字，友情战胜了他对箫乐所剩无几的理智，眼前突然陷入昏迷、或者说陷入睡眠中的箫乐更让他担心。

陆永抱起箫乐往外走去，他们不可能继续停留在这里，必须快点回到安全的庇护所。

这已经不是对方第一次突然陷入昏迷，难道……？

陆永停在门口摇摇头，将那个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一的想法压下去。

“太瘦了……”陆永在心里嘀咕着，又莫名的满足，对他来说抱起箫乐简直不要太轻松。

回到牢楼里，果不其然在牢楼里遇到了艾儿，陆永笑着和艾儿打了声招呼，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箫乐沉睡在无尽黑暗中，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缓缓沉入，无法动弹分毫。

‘叮铃铃……’遥远处的铃铛声响起，萤火般的光一点一点具现。

白光触碰黑沼，与黑沼一同消失，数不清的白光扑向黑沼，将箫乐包围起来。

……

神是什么？

光明。

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