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来自蚂蚁的珍贵
小说: 某通道之外 作者:油炸小鱼饼 字数:2190 更新时间:2021-06-30 00:32:32
‘叮咚——’
久违的门铃声在楼下响起,箫乐的第一反应是李伯然旅游回来了,但是手拿钥匙偶尔会暴力开门的李伯然不至于按门铃,那么……是推销员?基本没有推销员会来柳格街,这里实在太冷清了。
“白陆行!”箫乐洗漱好走出房间,“我下去开门!”
“我在……”白陆行在厨房里应了声,随即响起水声。
箫乐一溜烟跑到一楼,对身后的声音毫无察觉,门铃声不断,在偌大的一楼里回荡着。
这人跟他有仇还是夺命来了?箫乐寻思着自己又没干过什么坏事,如果要论仇家,那也只能是李伯然的。
没有住人的一楼显得有些年代感,短短的时间内便落了些许灰尘,安放他父母牌位的屋子里面的香火味早几天前就断了,箫乐下来才发现自己又忘记续上。
他向前走了两步又转身过去向里面的屋子方向拜了拜,小声念道:“等会儿再去。”
输入密码开门,光亮从外头迸进,稍稍落些在落在箫乐身上。
“白陆行!”伴随着男性略带磁性的声音,箫乐被抱了个满怀,在挣扎之余对上了彼此的眼睛。
对上眼睛的一瞬间谢麟快速放开箫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又快速的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略带疏离的微笑。
“你好,我是谢麟,白陆行的朋友。”
箫乐懵里懵逼的点头,刚觉得他有点眼熟,谢麟接着说:“白陆行在吗?”
箫乐再次懵里懵逼的点头,还没思考出眼前的青年是怎么找到他家的,谢麟脸上的表情迅速变换,像是看到了喜欢的事物,语气愉悦朝他身后喊道:“白陆行!我来了!什么时候带我去玩?”
箫乐懵里懵逼转过身,果然看到从二楼下来的白陆行。
“叫你等一下我,没听到么?”白陆行的语气难有的有些生气,身上的围裙解了一半,半挂在身上,箫乐摇摇头,他确实没有听到。
白陆行走到箫乐身旁停住,保持着一贯对待谢麟的微笑,礼貌开口:“欢迎,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本来是想告诉你的,更想给你一个惊喜。”谢麟微低着头转了转手上的手表,遮掩住脸上难以调整的表情,“不过我前阵子也告诉你了。”
白陆行的朋友?箫乐打量着眼前的青年,比自己高、壮实,亚麻色的长发扎着挽到一边,身上穿着灰色西装,谢麟背后是一大片阳光,白陆行微不可觉的轻笑一声,箫乐不自然的勾起一个笑容。
“要留下了一起吃饭么?”白陆行话语之间略带疏离,他解掉围裙,箫乐顺手接过拿在手上,稍稍往白陆行身后缩了缩,他还不太会面对……白陆行的朋友。
“我还有点事,下次吧。”谢麟看了眼时间,忍住心里的酸涩,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做了个拿着酒杯的手势,“白陆行,过两天找你喝一杯叙叙旧。”
“我等你。”白陆行送别了谢麟,后者走时一扫难以察觉的阴霾,这三个字像是带着偌大的能量,谢麟压住满心欢喜,转过身脸上浮现笑容。
“住在隔壁?”箫乐思索一会儿也没能思考出隔壁什么时候住了一位白陆行的朋友。
白陆行并不意外,谢麟的身份并不一般,钱权在首都都是佼佼者。
“他非常有钱,应该是刚买的,我们去吃饭吧。”白陆行将门关好,“你刚刚没听到我说话么?”
“走太急了。”箫乐随意应了声。
非常?单单看外表也确实能看出,但是这两个字从白陆行嘴里说出,才让箫乐觉得意外,在他看来白陆行也是一个很有钱的人啊。
白陆行的钱是从哪来的?啊……莫非,谢麟?
白陆行轻笑几声看着箫乐,倒不是不知道箫乐在想些什么,大致上还是能猜出来,他笑道:“我看上去像是那种人么?”
“你能读心!”箫乐脑袋猛的一片空白,脸却被盯红了。
“乐乐的表情已经在告诉我一切了。”
“乐乐?”朋友之间这也称呼也未尝不可,箫乐停在楼梯口喊了一声,“陆行?”
白陆行点点头表示可以,又弯着腰在箫乐耳边轻说:“叫我行行也可以哦。”
箫乐面无表情的看了白陆行一眼,短发遮不住耳朵,那抹微红被白陆行看进眼里,箫乐将围裙塞回白陆行手上。
“我去下里面,不用等我。”
白陆行应了声,在楼梯口注视着箫乐。
自从进入异世界之后,箫乐常常忘记给自己的父母上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就好像自己在渐渐的遗忘了他们。
原本他再怎么吐槽也会每天续上香,箫乐看着相片里越来越觉得陌生的男人女人,良久也吐不出一句话来,他们本就没什么话好说。
檀香味丝丝萦绕,三根香竖在香炉正中,开了排风机,箫乐头也不回走向白陆行。
吃完饭箫乐如常窝在白陆行床上看,看了大半会却一个字也没能看进去。
“白陆行,我们来聊天吧。”箫乐翻了个身看着窗外,“活着其实很没意思,以前我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想活下去。”
白陆行指着书中的字念道:“见证过无数美好与丑陋后还想活下去的人是最勇敢的。”
“这个人是白陆行。”
“你是白陆行的朋友,所以你也是。”
箫乐噗嗤笑出声,白陆行说得没错,他们是同一类人。
“几乎没有人会觉得我干净。”白陆行浅灰色的瞳孔在箫乐看来奇迹般的纯净温柔,“他们说我的手沾满鲜血,冷漠无情。”
箫乐摇摇头。
“我杀死了很多人,甚至杀死了天虞村所有‘无辜’的小孩。”白陆行微笑着,眼底却是浓浓的痛苦与悲伤。
“无 辜 ?”箫乐缓慢的念了一遍,“当善良的神明死亡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人是无辜的了。”
“评估善恶的标准是什么?是公平么?”箫乐伸出脚踢了踢坐在地上的白陆行,“是我们自己,公平在我们心中。干净的判断又是什么?依旧是我们自己。”
“我从来不觉得你做错了,也从来不怕别人说我做错了,每个人对善恶的判断都不同,有人不小心碾死一只蚂蚁毫不在意,也有人能为了这只蚂蚁杀死那个人。”
“因为我觉得蚂蚁对我来说更加珍贵。”白陆行的悲伤褪去,满眼睛都是箫乐。
如果有人觉得他为了这只蚂蚁杀死了无数人成为了恶人也无所谓,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懂这只蚂蚁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