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乐上上下下看了白陆行几遍，做模特的话会被那张脸掩盖住光芒吧，想要展示出的事物本身就没了意义，人的视线会不由自主被美丽的东西吸引，大抵没有什么比白陆行本身更加具有吸引力。

“模特的意义不是为了展示所要展示的东西么，如果是白陆行你啊，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展示你呢。”箫乐伸出手看着手腕上的黑色发绳，挡住了白陆行的视线。

“所以我只当过一段时间，后来就开始拍照。”某些方面而言，白陆行和谢麟还是有相像的地方，例如都悄悄拍了很多对方的照片藏起来，箫乐也习惯了白陆行拿着相机对着他。

“谢麟真的帮了你很多啊。”

“嗯哼。”

白陆行漫不经心应了声，最近做的那些梦令白陆行更加在意箫乐，本身他就是鬼怪，又何必去做一个充满人情味的存在。

“权力和地位啊，你就不怕被报复吗。”白陆行陪伴着箫乐的这些日子以来，箫乐似乎产生了些许变化，至少不再像是以前那般无所谓又阴沉沉的模样，话也变多了。

“这点他暂且做不到。”旧神建造的世界设下了层层限制，可白陆行到底是鬼怪，保护自己和箫乐绰绰有余。

箫乐盯着自己的手臂入神，感觉自己在家又变白了一些，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说过的话譬如‘要变成肌肉’、‘锻炼身体’，全部变成了浮云。

正所谓箫乐的嘴，骗人的鬼，锻炼是不可能锻炼的，箫乐唯一难以改变的就是惰性，碰到学习就是另一回事了。

“白陆行，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白陆行听话伸出手，白陆行的手大而纤细，手掌内没有茧子，箫乐一对比才发觉白陆行比他更白，几乎没有血色。

鬼怪有血色才奇怪，箫乐认同了自己所想，又去看白陆行手掌的纹路。

“看不见……”

“看不见什么？”白陆行看了看自己另一只手掌，隐隐抓住了箫乐的意思，箫乐将手伸到白陆行眼前，白陆行仔细观摩一番后道，“跟你不一样，少了些手纹。”

“几乎看不到。”

“这代表了什么么？”

某些人总会把拥有浅淡薄的身体部位划分成冷漠无情的人，箫乐在白陆行大腿上摇摇头，“没有什么代表，人也不可能因为这些因素就存在一定的性质，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是人吗？”白陆行轻柔玩弄着箫乐的头发，他的语气实在认真，似乎不是在调侃也并非玩笑，而是认认真真发出了询问。

“好问题。”箫乐眯着眼贴近白陆行小腹，“人的定义又是什么呢，我们可以推翻‘人’的定义，然后堂堂正正的说‘是人哦’。”

“箫乐很喜欢给‘各种意思’重新定义。”

箫乐所说的都是小老师曾经告诉他的，无论如何，只要自己不认同、没有这个‘意义’，就可以重新定义，就像‘箫乐’二字，原本里面并没有包含任何意思，箫乐自己重新给予了‘箫乐’意义。

‘箫乐’并非字面意思，在箫乐看来，这两个字包含了一场战争。

“与其被别人设置好的框架困住，不如打破他，然后大闹一场。”箫乐的声音越来越低，手也放回原位，“……嗯，当然不可能那么极端……”

白陆行将垂在箫乐额上的头发撩起，笑道：“就算箫乐去犯罪也不奇怪？”

“犯罪也有犯罪的存在和意义，不过……嗯……不过……”箫乐轻叹一口气，进入了梦乡。

犯罪也有犯罪的存在和意义，无论是谁无论好坏，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同，没有人能断定它们不该存在，但存在了就会有制约，束缚住犯罪。

箫乐和白陆行都很适合当反派，他们的善恶观与普通人不同。

白陆行戳了戳箫乐的脸蛋，往下滑去来到更加柔软的嘴唇，微微的伸了进去，顶开一条细小的缝隙。

干涩的手指感受不到滑嫩的内壁，感觉却依旧奇妙，白陆行保持着动作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手指抽了出来，在箫乐唇上滑了一道。

结束莫名其妙的动作，白陆行拉过被子给箫乐盖上，夏天已经结束进入了秋天，窗外吹进房间的风格外凉爽，日子也格外平静。

能持续多久呢？

白陆行看向被墙壁挡住的通道的方向，一直有强烈的视线窥探着箫乐的动向，箫乐看上去倒是无所谓这股视线了，白陆行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继续拿起书阅读。

……

“回来住吧，就算爸爸求你了。”中年男人对着手机那边的人恳求道，“你是不是得了事故症候群？你晕倒的时候谁照顾你？”

“……”电话那头是长长的沉默，林木白思考了无数句谎话，最终说出口时语气僵硬又不自然，他根本不擅长说谎。

“放心吧，我什么事也没有。”

林木白有一个无法启齿的秘密，关乎家族的存活，自己签了什么合同，做了什么交易，而无数条人命被陇浒陆家紧紧抓住。

是他被金钱蒙蔽了双眼，不顾家族的存活自己决定的，或许陆永的父母所作的一切包含了威胁，以大量的金钱和无忧的未来引诱林木白签下合约，成为陆永的保镖。

如果林木白能保护陆永让他活下去直到对方的通道消失，那么林木白家的人能得到陇浒陆家一辈子的金钱支助，条约里面包括了林木白因保护陆永死在了异世界里，那么陆家将对林家提供一切上述的东西，若是两人都死在了异世界，那么条约便不成立。

只有林木白死在异世界而陆永活着，活着两者活着条约才能如期进行下去。

陇浒陆家确实有资本实现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这才是让林木白深陷其中的事物。

“木白，你一说谎的时候就喜欢沉默，果然被他说对了。”中年男人深叹一口气，将他与箫乐的来源与对话一一道出，“我不知道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却总觉得你们认识。”

中年男人回想起自己拿出照片给箫乐看的时候，箫乐思索良久对照片里的人陌生的表情，“结果你们不认识。”

林木白无法招架自己的父亲，他压住了火气，淡淡开口道：“他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