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完黑衣道士的话，想着自己的美好未来和未知的，存在于未来的诅咒，你不甘心！”

江明煦微微一笑，看向易子瑜，易子瑜淡定接话，“所以也许是你自己询问，也许是黑衣道士告诉你了，所以你得到了这个方式——杀了沈盼巧，让她变成笔仙，压制杨楠楠，以便你摆脱诅咒。”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我不是……都是因为那个黑衣道士他……”章兴业捂住头，痛苦地睁大眼睛，就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大叫道：“对！就是因为那个黑衣道士，他迷惑我！”

“行了行了……”江明煦换了个姿势，“也就是说你承认你杀了沈盼巧？”

“不是！”忽然，杨楠楠大声道，“不是他，是我自己自愿的……”

江明煦转头：“你现在是沈盼巧还是杨楠楠？”

杨楠楠手足无措，“我……我也不知道，但确实不是他……是我自己自愿的。”

江明煦不做声，易子瑜挑眉问，“那好，你是指……你是自己把自己的四肢砍下来的？”

杨楠楠顿时白了脸色，神情惊惧。

易子瑜神色淡淡，看向江明煦，“怎么个看法？”

『不怕：我咋觉得主播都一副我是大爷的模样，他们遇到的可是鬼啊？还有一个疯子！』

『白天不睡觉晚上夜猫子：呵呵，这叫什么？装逼如风！现在都在质问鬼魂了。』

『L：明明特别吓人的东西，怎么我一看到主播就觉得格外放松，仿佛在主播眼里这群鬼魂就是蝼蚁一样。』

『不怕：楼上，江哥已经满脸写着：你们这群傻x都是我儿子，以及我儿子怎么这么脑残的表情了。』

『月牙弯弯：哎，你这一说还真有点……』

江明煦不知道弹幕在刷些什么，只是听到易子瑜说的话，便露出一副儿女不争气的表情，“你说杨楠楠她现在的记忆作数吗？当然不做数，别理她，我们审我们的——”

易子瑜打断他，“等等，笔仙的委托是杀死杨楠楠，找出幕后黑手，那我们的委托人是沈盼巧？”

江明煦翘起二郎腿对着杨楠楠的方向努努嘴，“问她。”

易子瑜照着问了。

杨楠楠愣了半晌，摇头道，“我没有说过这个委托啊……”

易子瑜叹口气，“问她没用，现在杨楠楠和沈盼巧的意识已经乱了，我们连谁是委托人都分不清楚。”

“但是好在幕后凶手找到了。”江明煦说着，把喝完的巧克力奶踩扁丢进包，一面里微笑地向章兴业的方向走去。

“别过来——啊！别过来——”

章兴业连滚带爬地向后缩，因为一个不小心，放在桌子上的一大摞纸滑落下来，散乱在地上。

如今，这个男人的脸几乎和纸一样白了，仿佛没有半点血色一般。

“等等……”易子瑜制止江明煦，摇摇头道，“他不是真凶，正主应该是那个黑衣道士，你弄死他也没啥用，总之先把他绑起来吧。”

江明煦斜睨着章兴业，也只好同意了。易子瑜一把摁住章兴业的身体，江明煦去扯下线路绑在章兴业的身上，让他无法动弹，随后又打着哈欠盯着杨楠楠。

好半晌，江明煦笑了一下，“杨楠楠，你是不是一直以为你是沈盼巧？”

杨楠楠点点头。

“那……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是杨楠楠了吧。”江明煦好整以暇地直视着杨楠楠那双恐怖的眼睛，却没有半点惊慌失措。

他再次眯起眼睛：“你现在知道了？你的魂魄里还有一个魂魄……不对，现在你们已经是一个魂魄了。”

杨楠楠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然后又如忽然开始一般忽然停住，让江明煦想起来第一次玩笔仙时候的情景。

杨楠楠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但流出来的是无比的血泪，然后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我的灵魂和另一个灵魂融合在了一起……接着那个我又要杀了这个我？真是有意思……”

杨楠楠笑了一下，惨然得让人心痛，“她和我一样，都是被男人骗了……那个章兴业欺骗她来到第四自习室，接着那个黑衣人就出来了……她披着黑色的斗篷，语调阴冷无比，这个黑衣道长杀了沈盼巧，把她练成了笔仙。

但她爱惨了这个章兴业，即便是她在被那个家伙使用咒令，操纵着自己杀死自己的时候，都想过向章兴业求救！相信着这个渣男！

有一次女人的咒令中途失效了，她跑到了楼梯口却被章兴业狠狠地拽了回来，我清晰记得在那楼梯口处血红的手印和痕迹……”

杨楠楠说着，声音忽然紧绷，就像一根绷紧的琴弦，只要再一用力就会被啪的一声崩断一般。

“而我……杨楠楠，如今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多可悲。”

她用衣摆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泪，露出漂亮脸颊，随机郑重其事地托付道，“两位解脱者，你们可以让我们解脱吗？”

两人沉默了许久，易子瑜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鬼死掉了，应该是魂飞魄散吧。”

杨楠楠却是笑着摇摇头，“不是，我们死掉了，会变成精魄，等待修行万年才可以入轮回转世，但……”她说着，语气更加坚定，“我会坚持下去的，然后真正地做一个优秀的女孩！江明煦对吧，请你了结我们吧，就用我们给你的那把刀。”

江明煦闭了闭眼睛，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拎起三眼鬼婴，从它的衣服后头抽出一把小刀。

“放心吧，我会漂亮的一刀解决的。万年的话……无数个轮回之后再见吧。”

“谢谢你。”

杨楠楠微微一笑，随后眼睛变得深沉，但同样的眼睛里也充满了释然和感谢。

“现在我是沈盼巧。”她莞尔浅笑，“谢谢你。还有……可以放章兴业一命吗？其实他已经偿还了对我的一切了……”

说着，沈盼巧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定定道，“对了，那个黑衣道士是个女人，姓孙，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请你们帮我们制伏幕后凶手吧。”

江明煦看着沈盼巧半晌，终于问出了一直想要问的问题：“你在委托我们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决定了你的离开。”

沈盼巧愣了一下，无奈的点点头。

江明煦也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眼眶不经意有些发红。

他举起手，手起刀落，干净利落。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早晨的光辉仿佛女神的羽衣，轻柔地铺洒在人间，为人们迎来全新一天的美好。

沈盼巧的身体在阳光中缓缓化为泡沫，每一个泡泡都闪烁着七彩的光晕，盘旋而上和淡绿色的精魄遥相呼应。

易子瑜打开了窗户，风吹了进来，扬起白色的窗帘。

泡泡就像是有感知一样，向着窗外飞去，也想着东方初升的朝阳飞去，飞向充满着希望的，属于她们的数万年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