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煦看了看娃娃，认真地对易子瑜道，“这个娃娃和我第一次见有点不一样。”

听到这句话易子瑜默默走进了一点，细细打量起娃娃。江明煦便在旁边介绍，“我第一见这个娃娃的时候，好像还没这么高来着，应该高了一厘米吧……”

想了想，江明煦终究还是叹口气，看向娃娃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算了，我说小娃娃，我们谈谈怎么样？”

而回应江明煦的只有死一般鬼魅的寂静，像是时间被按下了静止键，将一切停止在诡异之中。

江明煦忽然觉得有点冷，有感觉仿佛数多恶心的肮脏的蚂蟥顺着脚底往上攀爬，钻入血肉，扭曲诡异。

江明煦下意识看向易子瑜。

但忽然间，他愣住了。江明煦发现他不知不觉间开始相信这个“同伴”了。面对危险下意识寻找易子瑜，面对难题下意识看向易子瑜……

或者说预选直播和第一次直播的“相信”不过是事情的发展没有超乎江明煦的预料，那么第二次的直播的生与死已经让江明煦习惯了这个沉默寡言的人，而到了第三次直播……

江明煦忽然低下头沉默。

他自己清楚的明白：

他虽然自来熟，但并不代表自己能够相信别人，因为面对自私的人类，相信他们对于江明煦这种外表温暖内心寒冷的家伙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发生了可能，即便是广嘉年和钟离敬，他也不会去相信。

但江明煦这一刻突然发觉，假如是易子瑜的话，他会选择。虽然不会是百分百，但就是那么一点点也足以让江明煦害怕——一个永远相信真理的理性的棋手，有一天回去相信自己的棋子吗？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师父wind的话：“在我看来，你是最棒的程序，啊不过我也更期待有一天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我最棒的程序放弃真理。”

还不等江明煦细想，娃娃周身便突兀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就像是审讯室里的刺眼台灯一般将四人暴露在灯光底下，使得他们都睁不开眼睛，不得已地伸手挡住光芒刺入视网膜的路途。而当光芒落下四人再睁眼时，面前景色已经不是原本的摆设，而更加偏向于欧式风格。

房间没有窗户，墙面贴着发黄的老旧壁纸，那股发霉的味道依然刺鼻，像是陈年的木头。房里摆放着沙发和茶几，茶几上一簇摇曳玫瑰闪烁着血色的光芒，让人不自觉想起第一次预选直播的场景。

而对面放着橱柜，老旧的镀金花纹散发着冰冷的光芒，不经意间染上的褪色红颜料像是成年的血迹渗透着暗沉与鬼魅。

如果一定要用词形容，那么只用四个字就可以替代——诡异阴沉。

江明煦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一切若有所思。

庄悠柔瞄了江明煦一眼，随机环视一周，指着一扇门道：“唯一的出口。”然后笑了笑道，“看来这是季少爷要和我们玩一个游戏吗？我们应该开启了支线副本。这种玩意可是十个虚拟直播里才有一次的可能，你们还真是……”庄悠柔有些无奈，她的语气十分温柔，但脸上的肃穆却不假。

显然这个支线副本困难的多。

听完自己女儿的话，庄有为默默拿出武器，那粗犷的脸上也第一次出现正色。

他叹口气道，“看到支线任务是寻找那些小衣服的时候就该知道的……”庄悠柔拍了拍她爸爸的肩膀，示意没关系。

易子瑜见此若有所思道，“现在不知道，但如果是游戏的话应该有游戏规则吧。”

庄悠柔点点头，“我们之前也遇到过一次支线任务副本，游戏的规则会出现在房间里，我们找找看好了。”

庄悠柔说完就率先开始了寻找，也没过多久，庄悠柔就在桌子的花瓶底下发现了一封信。

信封是白色，但因为年久而边缘泛黄，使得大红如同血色的火漆印格外不自然。

江明煦上前拿着看了一眼，视线在火漆印的印记标志上顿了顿，最后耸肩把信递给易子瑜，“拆开看看吧。”

易子瑜视线落在信上，随后抽出刀割开了信封，里面一张发黄老旧的纸掉落出来，像是一张老旧的美人皮，易子瑜展开纸张，念道：“一个时空的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个‘存在’如果这些存在出现在一个时空的话，最好的方法还是杀掉自己吧。”

易子瑜冷漠的声音仿佛冰碴，一下一下狠狠撞击着所有人都脑神经。气氛一下子浓稠起来，像是加了过多糖的糖水，甜腻而浓稠的令人作呕。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游戏”的规则究竟是什么意思，因为即便是第一次参加支线副本的江明煦和易子瑜也清楚，通晓“规则”才能抱住姓名。

忽然间，从未发声的系统猛然传来叮咚一声，像是在寂静夜晚里的打更声，让人安心又万分鬼魅。

一道淡蓝的光幕闪现，白色的字跃然而上『支线副本解锁成功

通过奖励：墨蓝色“沧海一粟op”

欢迎来到洋娃娃的世界，祝你们游戏愉快。』

接着江明煦就看到了自己的弹幕。

此刻直播间人气不知不觉居然已经突破一万，正在向一万五奋力前进着，而直播间的水友们各种聊天。

『白天不睡觉晚上夜猫子：想看小裙子嘤嘤嘤~』

『我不害怕：等等楼上别嘤嘤嘤了，如果我没记错，姐妹是蓝孩子吧！（不过我也想看，江哥加油）』

『吃饭：我是路人，主播好帅i了i了，看着主播这么帅我都路转粉了。（』

『企鹅来惹：（没删掉差评，姐妹群号发一下，有钱一起恰。』

『白天不睡觉晚上夜猫子：害怕小姐姐诶~我是蓝孩子但我有颗美丽的心。[doge]』

『白开水：哎各位你们有没有觉得两位主播好配？』

『白天不睡觉晚上夜猫子：停停停，这个别在弹幕说，群号463807xxx，进群我给你科普一下弹幕规矩，咱们是文明人[doge]』

『凉白开：哦哦哦，马上进来学习一下。』

『企鹅来惹：大家不要在弹幕里刷腐，以免影响到新来的小姐妹的观看体验和江哥易总的心情，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的。尤其是当事人，谢谢各位配合！』

『如果岁月可以回头：是的是的！不该聊的进群说，我们给你们科普，别在弹幕磕，免得影响其他人的观感。』

『新人呢：哇塞好有爱的弹幕氛围，现在好少见了，i了i了』

『呵呵：腐女就是腐女，是个男的就搞配对，恶心/呕』

『白天不睡觉晚上夜猫子：例子出现了！楼上的情况应该冷处理一下，我们没有管理员权限，这种事情遇到了就冷处理，以免败坏氛围。』

『白开水：在线粉丝教育活学活用？学到了，冷处理是啥？』

『我不害怕：拉黑投诉举报一键三连冷处理，再不行的话其他姐妹会处理的，把他的电脑直接锁掉。当然我们不会过激，只是锁三天。』

『新人呢：我靠……强……太强了……』

『我不害怕：没办法鸭，没有管理权限……这个平台也没有管理员这个能力，只能让姐妹们亲自动手啦……』

偷偷盯着江明煦弹幕的庄有为：“……”同样是粉丝，为啥他们家的这么乖还这样厉害，而自己家的……

庄有为默默注视了一下自己弹幕里满屏的黄段子，落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