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冉欢喜坏了，他小心翼翼地环住时光的腰，慢慢地把头贴在他的胸口，听着时光强有力的心跳，幸福地像在云里飘。

时光没有推开他，伸手摸了跟烟叼在嘴里，顺手拢了拢陆冉的身子，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相拥着。

陆冉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破坏了这静谧的时光，这一切都像在梦幻里，四年了，这温暖的怀抱他都要陌生了，今天的时光不是烂醉，也不是发烧，他居然是清醒着拥着他，躺在自己的床上，陆冉的嘴角都挂上了笑。

就一会儿的功夫，陆冉头脑发热到忘乎所以，他的手摸上了时光板板正正的腹肌，温柔地叫了一声：“时光哥哥。”

时光咬着烟不吭声。

陆冉抬头望他，现在的时光平和到没有半点戾气，虽然看起来依然是那么的贵不可攀，陆冉深吸一口气，把脑子里一直盘旋的问题，用夫妻间讨论孩子问题的口气问了出来：“你今天让小鱼看到的是真的吗？”

时光放空的眼神收了回来，他垂下眼眸冷冷的看着陆冉。

陆冉顿时觉得有些头皮发紧，可是他还是继续问了下去，“你不是故意让小鱼看到的对吧？”

时光用舌头顶着烟蒂在唇边晃荡着，刀刻般英俊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是，故意，专门给他看的。”

“专门？你……你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个？他那么小，会吓到他的。”陆冉挺直了身体问。

“从小培养。”

“培养什么？”

时光的眼珠微转，左唇角微微上勾，“培养杀人啊。”

陆冉的身子晃了晃，他的手紧紧地拧着被单，“为什么要培养他杀人？你要他长大了做什么？”

“做德门的门主。”

“他……他天性柔弱，胆子也不大，又善良，他不适合混……混黑帮。”

时光眉毛轻挑，轻哼一声，“怎么，瞧不起黑帮，瞧不起德门啊？”

“不，不是。”陆冉胸口发紧，“我只是说，他性格不适合打打杀杀。”

“那适合什么？”时光把目光落在陆冉的身上，轻飘飘的，满是轻蔑，“爬男人的床？勾引男人？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像你一样。”最后一句话不是反问，而是平铺直叙。

陆冉的身体立刻降了几个温度，他摇着头否认，“我……我没有，我不是。”

“不是什么？你到现在都不敢承认，你和你那个妖孽爹是怎么里应外合，把我和我爸一起弄进监狱的吗？”

“时光……”陆冉无助地看着时光，“我……”

关于这个问题，陆冉真的是无力辩驳，可事实就是事实，他无辜吗？他有罪吗？谁能给他一个公正的评判？

时光靠近陆冉，捏住陆冉的下巴，冷声道：“我暂时不杀你，是因为我还没有玩够你，你别以为我在床上给你点好脸色，你就有资本跟我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你算个什么东西？”

心中升腾起的那股温情彻底流失，陆冉直觉得通体冰凉，他握住时光捏着他的手腕，低声说：“你恨我也不要牵扯到小鱼，反正我们都这样了，只是你忍心让小鱼以后也……”

陆冉的一串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你不想小鱼将来能过得安稳幸福吗？”

安稳？幸福？

时光听了这两个词后，瞳孔骤然紧缩，没有入狱前，他的生活也能算得上安稳，幸福，有爸有妈，有爱人，还有期待的孩子，可这一切被谁毁了呢？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陆冉被甩到了床上。

“你他妈有脸提‘我们’？你也配？小鱼的人生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冉像傻了一样，捂着发麻的脸幽怨地看着时光，“我不想，小鱼活成你这个样子。”

“你找死！”时光低吼一声，掐着陆冉的脖子把他摁到床沿。

陆冉的头一下撞在床头柜上，放在上面的画具撒了一地，陆冉被磕得头晕目眩，头悬空在床沿，呼吸不畅再加上头部下垂充血，很快他的脸憋得通红。

“我的样子怎么了？厌恶了？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对我讲话？你算个屁啊？摆好自己的位置，小鱼是我的儿子，和你无关，你在这里连狗都不如，你要做的，只是岔开双腿让我操，其他的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弄死你。”

句句如尖刀扎心，陆冉心痛得连反抗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心都凉透了。

时光抓起睡袍穿上，跨过陆冉的身体就往外走，突然，他被地上的一抹红色给吸引住了，定睛一看，是一片完整的火红的枫叶，时光转过头阴鸷地看着依然保持着倒挂在床沿姿势的陆冉，“今天你去哪儿了？”

陆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抓紧床单把头挪回到床上，掀开被子把自己缩了进去，慢慢地蜷成了一团。

“说话！”

“学校。”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室内静了几秒，然后是一声震天响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