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麻雀养不活的，明明是给点谷子就能活的东西，金砖玉瓦养起来，缺没福气享受。”

“你想说什么？”林耀问。

“没什么，保护好自己。”林光翟明明知道现在的林耀是没有危险的，却还是忍不住提示。

林耀深出一口气，来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旁边，做了下去，闭着眼睛朝向天花板，平静的问，“你知道了什么？”

林光翟的语气顺便变得急迫，以往他也会和林耀这么说，而今天却不同寻常，“发生了什么事？你是发现了什么吗？我就知道郁鸿斌不可靠，你需要帮忙吗？我这里……”

“从厕所出来了？”林光翟一窒，吞了一下口水，“你怎么知道？”

林耀冷笑，他本来想给林光翟留点面子的，但是也就这个办法能让他住嘴，“我说不说有什么用，你刚刚不也没回答我吗？”

两人来回讨教，谁也没从对方手里知道更多消息，林光翟暗地里探查众联的事，林耀挡回去的时候顺便反击。

这是两人相识以来最长的一次通话，林光翟看了一眼时间，半个小时，或许还有五分钟就要结束通话了。

林耀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带着耳机，亮着的屏幕中间有一个红色的小圆点，对他来说充满了无数的诱惑。

伸出的手又放了下来，在次伸出。

“你还有事吗？”林耀问。

“有，三天后，玉华道，必须来。”说完这句话，林光翟火速挂断电话，嘴角不由得上扬。

林耀将耳机拔了下来，往旁边一扔。

助手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

林耀凶巴巴的看了他一眼，“出去！”

助手心脏猛的一条，又突然一停，嗖的一声不见了人影。

手里的文件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回头看，却发现门缝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进不去。

助手的嘴都要撇到了耳朵根上了，“这么凶，我惹你了吗？”

“没有。”

仿佛恶魔的声音从地狱传来，助手怀里的文件终究是没能抵抗地心引力，哗啦一声散落一地。

“抱歉。”林耀弯腰拾捡。

“长官，我自己来就好，真的，我来我来。”助手着急忙慌的抓起一张一张的纸，快速的叠在一起。

助手心惊胆战的同时还有些疑惑，林耀虽然经常训人，但从来没有因为工作之外的事发过什么脾气。

这是第一次。

买彩票中奖的概率。

掉在地上的东西不会再拿给林耀，助手回去整理了一下，重新打印。

林耀再次去探望郁鸿斌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巴寨。

“叔叔身体怎么样？”林耀问。

巴寨用力的抓了两把头发，“可能，好多了。”

“可能？在我这没有概率用词，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林耀训诫道。

巴寨和助手不一样，一个是在办公室做脑力活动的文人，一个是外面冲锋陷阵的军人，听了林耀的话，没有害怕的意思，但很认真的听取意见，“是。”

郁鸿斌正杵着拐杖练习走路，林耀走来扶着他的胳膊，“现在做康复活动太早了，你应该再休息一段时间。”

“不了，再躺着，我会以为要修炼成精了，”不知道是因为走路太累，还是两人的距离太近，郁鸿斌很快满头大汗。

林耀拿过去一条凉毛巾，“擦一擦。”

郁鸿斌在脸上杠了两下之后，将毛巾还给林耀。

他伸手接过，在水龙头下面冲洗，“巴寨这个人很不错，也不会背叛众联。”

郁鸿斌脸上有片刻的扭曲，很快将头转向另一面，再回来时已经恢复正常。而这一切被林耀以一种名为“错觉”的名词概括。

“让他近身保护你，可以的。”林耀说。

郁鸿斌轻声笑道，“这件事我不可能由着你。”

林耀垂目，这个答案是可预知的，

在很早之前，郁鸿斌是将众联所有的权利都掌控在手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分担，林耀抱着他的腿问，为什么不像闪电一样设立副都统。

那是郁鸿斌的回答便是，“等你长大了，会有的。”

两人的争论最终以林耀的退步结束。

郁鸿斌禁止巴寨靠近他周围十米的范围，如果真的有闪电的人袭击，论他有通天之能，也只能束手无策。

与林光翟约定的时间很快到了，林耀提前处理好了所有事情，一大早便来了。

两人说好在玉华道，但这条路千百米长，中间有无数个店铺，以及摩肩擦踵的人流。

林光翟的衣服依旧是一丝不苟，每一根头发都按照它规定的方向顺从，林耀，也一样。

但是两人的目的地并不相通。

林光翟第一个想法便是那个仓库，距离玉华道不远，仍旧算作玉华道的范围。

林耀的第一个目标显然不是赴约，他先来到一家餐厅，早上的客人并不多，林耀坐在了距离吧台最近的位置上。

过了一会，时承安从里面走了出来，“想吃什么？我请你。”

餐厅里的摘菜洗菜每天都会因为品质不同，出菜的数量也会不同。

只要和厨师说好了，让对方多做一两桌，谁也不会知道。

这是餐厅里很普遍的规矩。

老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理人员看到有客人和服务员说话亲密的时候也会问两句，是按照菜单上的出菜，还是怎么样。

林耀从时承安手里拿过菜单，“这两个，走正规路径。”

丰富的早餐很快被时承安端上来，然后坐在他的对面，拿出一双筷子。

“你下班？”林耀问，时承安的家距离这边很远，他只有一辆小破自行车，早上餐厅六点开门，而他要提前两个小时从家里出发。

而现在他上班的时间还没有在路上的时间长。

时承安调皮的笑了一下，“我下班半个小时，让别人替我盯一下。”

对于平常人来说，早餐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些牛奶面包，但林耀不同，因为职业的关系，他们上午消耗的能量很多，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们的早餐和午餐晚班并没有什么差别。

林耀离开餐厅之后，时承安开始正常上班。

兜兜转转一圈林耀王仓库赶去。

林光翟三十年来头一回产生了自我怀疑的念头，他久等不到人，无数次迈出大门，准备上街寻找。

难道因为年龄不同，想法便差了这么多吗。

终于，林耀在他要离开的时候走来。

“干什么去了？”林光翟对着仓库门口的人说。

林耀停在原地，废旧的彩钢瓦空间里只有门口一片有些许光亮，他左右看了看，眯起眼，打量着周围，“早餐。”

林耀的样子被林光翟收入眼中，他轻笑，“早餐是该吃，没有埋伏，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