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顿了顿，眼神示意顾凌城把灵贝递给自己，他本来不抱希望，只是随意的许了个愿望，却没想到一道耀眼的白光忽然从灵贝上激射出来，瞬间包裹住了自己。

眼睛变得干涩生痛，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在归于一片混沌之前，沈玄听到了一声急切的呼唤，这声音好熟悉，却已经记不清楚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修罗界断石崖

一道幽长狭窄的天地绵延到地底深处，有浓稠的黑色雾气在梯下缠绕翻滚。

玄衣男子身材高大魁梧，脚步不疾不徐的缓缓逼近眼前的白衣剑修，直把这人逼到天梯的临界边缘。

白衣剑修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天梯下的浓稠黑雾紧紧缚住拖下深渊。

沈玄退无可退，冷声道：“本尊虽败于你手，但绝不会甘做俘虏。”

说罢他身子一转，竟然要纵身跳下天梯。

顾凌城一把拉住沈玄摇摇欲坠的身子，扯到了自己怀里。墨蓝色眸子和面前之人直直对视，毫不掩饰其中的侵略意味。

他突然出手右手重重摩挲了下沈玄殷红柔软的嘴唇，猛地掐住对方手腕命脉处，巧妙的遏住沈玄身体里的最后一点灵力汇聚成气。

沈玄心里凉了半截，他努力想拽开自己的手，对方显然是不想轻易放过他，任自己怎么扭动挣扎都无法挣脱。

他实在是做不出厮打对方的举动，那样的动作则更显的像个弱者所为。

撑到极致的身体被粗暴的扯到了对方的怀里，自从顾凌城不是孩童之后师徒两人就再也没有过十分亲密的接触，而现在彼此间的距离不足一寸，顾凌城灼热的呼吸喷在沈玄的耳后，他不适的动了动。

沈玄觉得身后温热的胸膛硬的像块玄铁，锢的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

下巴被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手捏着抬起，干涩的唇上有柔软濡湿的触感。

沈玄想偏过头躲开，下巴上的手指如铁钳一样制住他动弹不得，牙关被撬开，对方肆无忌惮的攻城略地，毫不留情的大肆征伐。

逃脱不开，自爆不成。

他眼睛无力的半闭着仰躺在顾凌城怀里，似乎虚弱到了极致。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终于停止了动作，却并不放开沈玄。

沈玄喘了半天的气， 对方刚才的眼神他懂了，正是因为懂了才更加要挣开此人。

无论是作为徒弟还是敌人，自己此时都万不该虚弱的躺在对方的怀里，任其为所欲为。

“放开本尊！”

“师尊此时并无反抗之力，再挣扎起来，实在不算明智之举。”

“本尊不知道魔尊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沈玄实在是不能忍受此刻无力的自己，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在顾凌城眼里自己是如何可笑的挣扎，却不能撼动对方一寸。

他生平之战，只有两个结果。

非胜即败。

自然之前的战斗都是胜者，沈玄可以坦然接受失败，但不能忍受这种侮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心中郁气不知如何发泄，积聚于胸口。他猛地吐出了一口逆血喷在地上，身形却更加委顿。

顾凌城目光复杂的盯着眼前人苍白如纸的面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源源不断的仙灵之力毫不吝啬的输送到对方身体里，原本打结扭曲成团的灵力也慢慢疏散开了。

消耗到极致的身体顿时像是久旱的田地得到了甘霖，四肢百骸都舒缓放松下来。

沈玄有片刻的茫然，顾凌城不是恨不得将自己除之而后快么，这是在做什么？

“师尊，弟子还是舍不得杀了你。”

舍不得杀了自己？呵呵，沈玄心中冷笑，舍不得杀然后关起来慢慢折磨凌A辱么？

无视沈玄的挣扎，顾凌城耐心的为他把全身灵力疏导了一遍，并且不惜耗费自身真元治好了沈玄的旧伤。

再三检查对方身体无恙，顾凌城仔仔细细替沈玄整理好因为剧烈挣扎而凌乱不堪的衣衫。

做完这一切后，他放开了一直紧紧锢住沈玄的双手，低低开口：“与其我杀了师尊，还不如让师尊动手杀了我。”

沈玄一把推开顾凌城，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

身体似乎重新回到了巅峰的状态，灵力运转极为顺畅，甚至还隐隐有进阶的迹象。

他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顾凌城，眼中似有风暴翻涌。

“师尊，天道已经败了。”

“天道已败？”

沈玄不由得重复了一遍顾凌城的话语，他怎么会知道天道的存在？

自己想自爆的原因就是为了消灭魔种和这无所为的天道，现在天道居然败了。

他一掌重重按在了顾凌城的头顶仔细探查起来，对方身子一顿，并没有反抗。

魔种的气息确实没了，此间天道当年将危害人间的魔种送入顾凌城母亲体内，意欲创造出能够毁灭三界生灵的傀儡。

现在却莫名其妙的败了。

顾凌城仰头痴痴地看着沈玄，温声道：“师尊，我是天道之子，也是傀儡。”

他毫不在意的说出自己的身份，没等沈玄回应，咳了一声继续道：“傀儡自然可以反噬主人，将其杀死。”

就这么简单么，沈玄手中微顿，自己费尽全力要抗拒的天道居然这么简单的被杀死了，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天道可以让你成为魔道至尊，拥有无上修为，各种机遇资源应有尽有，为何要如此？”

沈玄语气平淡开口，此时他对顾凌城并没有多大的恨意，抛开刚才对方的无礼之举， 对方确实也没做过伤害自己的行为。

反倒是自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