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不了了。”

江栖野拽得二五八万似的，随口应了一句，往后一靠，手伸到后排，冲江可渡勾了勾手指。

江可渡心领神会，偷偷撇了一眼站在车外还正喷火的孙岸，悄悄从兜里掏出盒烟递了过去。

“ntm还吸！”孙岸一巴掌把烟盒拍落，吹胡子瞪眼地把它捡起来扔到地上狠狠剁了两脚来泄愤，“怎么不吸死你！”

孙岸边骂边把江可渡拽下车，他还没站稳，身上的烟就被孙岸一盒盒全搜了出来。

“滚进去！李莲英都没你这么殷勤。”孙岸冲着江可渡的屁股来了一脚，钻进车里正要离开，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小孙，怎么了？我听着挺热闹的，没事儿吧？”小别墅的阳台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穿海蓝色旗袍的女人。

这是江栖野的母亲。

他们两个长得太像，眼尾上挑的桃花眼，薄薄的嘴唇上缀着的一枚唇珠，还有说话时时隐时现的两颗尖牙，任谁看了都只会往母子上面去猜测两人的关系。

此时阳光和煦，清风徐徐，她立在满是花植的小阳台上，漂亮得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一样。

楚衿见孙岸看过来，两手在胸前绞紧，及腰的大波浪随着她探出来的身子落下，遮住了半边脸，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担忧。

“没事儿楚姨，小吵小闹，”孙岸变脸比翻书还快，他本来正打算火力全开炮轰这哥俩，一个抬头，脸上瞬间挂上了乖巧温顺的表情。

猝然听到楚衿的声音，江栖野原本软在副驾的身体立刻板正起来，他脊背挺直，用眼神向孙岸疯狂示意：你想办法让我回家一趟。

电光火石间，两人眼神火速交流，孙岸眨了眨眼表示明白，而后他两手圈成了一个喇叭，罩住嘴巴，冲着楚衿吼道：“姨，江栖野想回家看看，成不？”

“我去你da爷的！”江栖野在车里握紧拳头就要往孙岸身上锤，江可渡正要去拦，就见楚衿在阳台上对他们招了招手，快速说道：“回来吧。”

踏进四年没有回来过的家，江栖野竟然有些拘束起来，他坐在沙发上，缓慢地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定格在了电视柜上摆着的全家福上。

那张照片还是他高中毕业那年他们一家在后院儿的小花园里拍的。

“你都不回来看看我，”江栖野正盯着全家福发呆，右手突然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握上，“我看自己的儿子竟然还要专门去网上看。”

楚衿向他随口埋怨了一句，江栖野却突然想到那时江可渡对他说过的话。

“咱妈老是在微博上搜你的消息，有时候跟黑粉对线都能骂到晚上两点多。她之前看到关于你的一点儿负面新闻就要躲起来偷偷哭鼻子，现在为了你，她能拿着好几个手机给你控评怼人。”

江栖野看着靠在他身上的楚衿，喉咙开始发紧，最后皱皱巴巴吐出来一句“对不起。”

“没事儿，要不是学会了用微博，我都不知道我儿子这么多人喜欢。”

江栖野轻笑了声，搂住他妈的肩膀使劲儿捏了捏，“您确定是很多人喜欢？不是很多人骂我？”

楚衿从他怀里坐起，理了理刚刚蹭乱的头发，桃花眼一转，抬起下巴骄傲地说道：“哼，他们骂你我就骂回去，一群跟没参加过九年义务教育似的，颠来倒去就那么几句。我嘲他们一句，他们还乐呵呵地跟在我下面评论呢。”

“您冲浪挺猛啊。”江栖野笑着看向楚衿，伸手帮她拽了拽皱起褶的旗袍。

楚衿美滋滋道，“还行吧。”

江可渡看他们俩“母慈子孝”早就想插一嘴，这会儿逮着个他能展示的机会，立马把他妈这几年干的一番事业交代了个底朝天，“那岂止还行啊哥，咱妈现在可玩得开着呢，磕cp的劲头儿比给你反黑时还猛，画个同人图能把自己关书房半天不出来。”

“磕cp？磕谁的cp？”江栖野一脸狐疑地看向笑容逐渐猖狂的江可渡，心里莫名打了个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