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阴阳断(三)
小说: 重生之今天我们的护法做人了吗 作者:东风不借 字数:2037 更新时间:2021-06-30 18:56:04
向婉正被一个侍女推着荡秋千,然而后者力气太小,小女孩怎么都不尽兴。
谈笑上前交涉了一番,很容易就从侍女那里取得了接管权。
他虽看着单薄,但毕竟是习武之人,力道掌握得很好,向婉坐在秋千上,脸上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玩累了,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谈笑就蹲下来平视着她,一边用手帕帮她擦汗,一边问:“婉婉那时候是不是还有话想和大哥哥说啊?”
他直视着小女孩的眼睛,真诚道:“我很好奇呢。”
向婉看着他,没有立即开口。
她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阻止她,明明那件事根本就不算是秘密。而且,她其实很喜欢这位哥哥,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令人很舒服的感觉。
……再说,他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会是坏人的!
想到这里,她就不再犹豫,把那个已经让她听出茧子的故事告诉了谈笑。
也幸亏谈笑不知道向婉心里的想法,不然要是知道自己获得小女孩的信任靠的根本就不是他引以为傲的人格魅力,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美人计,他一定会呕出血来。
据向婉所说,这“八罗长生香”是一对外乡来的夫妻共同调配出的。
其实小镇以前并不是做香料生意的。镇民们一直都是自给自足,因此生活算不上困顿,但也绝对不富足。
直到有一天,投奔此地的一对年轻夫妻改变了这一切。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他们也不怎么喜欢提起。
因此大家只知道那个男子举手投足间有着不凡的气度,像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公子,而那女子却有种豪迈之气,似是江湖儿女。
也不知道这样一对背景差距很大的年轻人是如何相遇的。
镇民们虽然好奇,但这对小夫妻基本足不出户,他们想八卦也没有路子。
本来日子也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他们也都要忘了这两人的存在。
然而有一天,那处偏僻的宅院里却传出了一阵异香,那便是“八罗长生香”。
镇民们这时才知道这两夫妻原来会制香。
当然这也没掀起什么波澜。毕竟在这样闭塞的小镇,会调香虽稀奇,却一点用都没有。
这香在镇上找不到销路,在其他镇子却好卖得很。
那公子虽不欲张扬,但他所制香料卖出了好价钱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眼看着那两夫妻的生活越来越富裕,镇民们很是羡慕,但也没什么办法。毕竟配方在人家手里,他们也不好意思去要。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一段时间后,那女子竟然生了重病,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镇民们在感到可惜的同时,都被一个消息震惊了。
原来那女子在死前决定将香料配方公开,让全镇的居民一起来制作香料。
对此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她的忌日全镇居民都需要为她点上一天一夜的香。
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要求,镇民们都感慨这样一位心怀慈悲的女子居然就这样香消玉殒了,着实令人感到可惜。
有了这个配方,玄棣镇渐渐开始转型以制作香料为生,可能是“八罗长生香”太过珍贵,居民们的生活很快就因此得到了大大的改善。
……
谢过婉婉后,两人走在花园的小径上。
旁边竟还种着一些昙花,白色的花瓣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剔透,同时也飘出了阵阵幽香。
谈笑看得入了迷,好半晌才意识到牢遇已经叫了自己好几声。
“什么?”
看着他仍然有些怔愣的样子,牢遇像是有些无奈,“我说,你对这个故事怎么看。”
谈笑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总觉得,那个女子提出的要求有些蹊跷。”
牢遇赞同道:“没错……而且,如果这个故事对于镇上的人来说是家喻户晓,为什么向夫人要打断向婉的话呢?”
谈笑沉思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可能是担心我们对这香产生怀疑,毕竟他们还要用这香谋生,如果传出对它不利的传言,他们的财路就会断了。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接下来肯定要会会这位制香的公子了。”
两人对接下来的安排倒是没有产生异议。
然而等回到房门口,谈笑却对牢遇说:“你今天去和他一起睡吧——别再用那个借口堵我了,他受伤你该好好献殷勤才是。”
牢遇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被他劝走,他径自忽略谈笑话里的嘲讽,“出了什么事吗,做什么一个劲赶我走?”
谈笑实在没料到他会继续纠缠,他本以为这人昨天只是一时起意,没一会儿就会后悔,哪成想现在他刻意给对方一个台阶,后者竟然还不领情。
他有些不耐,不想和他在这种小事上再有牵扯,于是掀起眼皮,冷冷道:“怎么,劳大护法是改性了,居然关心起我的态度了?”
看到牢遇瞬间沉下的脸色,他也不打算叫停,反而又逼近一步,挑衅道:“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多花心思在你那师弟身上,说不定真能抱得美人归呢?”
“怎么都要比——在这里讨人嫌要好吧?”
说最后那句话时,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说出来的,为的就是不错过一点他的神色变化。
虽然他也说不清此刻内心的想法是什么,装作一副伶牙俐齿的样子,将刻薄的言语化作利刃,想要对这人施以凌迟的酷刑。
但往往,在说出这些话的瞬间,他的心就充满了淋漓的快意。
越痛,越挣扎,到了最后,竟反而品出一点无药可救的快活出来。
真是糟糕透了。
谈笑眼神陡然一暗,没心思再欣赏牢遇的脸色,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挣脱了对方的桎梏。
回到房中,利落地关上了门。所有的情绪牵扯便被尽数隔断。
让他沉迷在一种自欺欺人的清醒里。
门外的牢遇面无表情地盯着紧闭的房门,连指甲陷入掌心渗出血丝都没有发现。
好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对面的门,在江南春错愕的表情中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