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顾清欢提起赵良睇时，夏洛书的话，“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这种人就是活该。”

夏洛书可不是随口说说，他是真的厌恶极了，过去的柔情不见分毫不说，连带态度都差了不止一点。

回忆起往事，夏洛书就想起那时候的年龄，也是十六岁。

可顾清欢，明明平日对叶少卿的态度就是喜欢，对待他就是冷漠得很啊。

“母后真的觉得，顾清欢她是年龄小不懂感情之事吗？”

其实由心是不信的，太后的回答也影响不了分毫，可还是忍不住问。

“自然了，欢儿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太后以为有了说服的机会，自然会多替顾清欢说一句。

“母后不是过几日就要去寺里祈福吗？”

夏洛书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对，在我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将欢儿的位份抬回来，不然我可不饶你。”

太后不明白夏洛书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可还是会多说一句。

“好。”夏洛书心里另有打算，太后去寺里起码要一月，那顾清欢就是更没有人可以依靠了，母后看似平日不管事，他却也避讳着。

这下走了，倒也好。

内心虽说没有半分波澜，夏洛书却是有了别的打算，若是不能得到顾清欢的心，得到人也是好的。

让她往日乖巧些，平日心里就装他一个人不也很好？

想到这，夏洛书倒是轻松了一些。

成了婕妤，顾清欢其实很多东西都受了限制，宫内的奉银，平日分配的一些细软首饰都少了很多。

“云芽，陛下是不是今日送我师父出宫？”

到了这个位份，顾清欢就只能亲自照顾晴云了，这群宫女都是粗手粗脚不说，也不如银杏她们亲近，顾清欢并不放心。

这时候搂着晴云在怀里，不禁就后悔了前几日的冲动。

“是，我今日出去时听到旁人说了的。”

“这样吗？我师父他是怎样的情况你可知？”

如果，可以，顾清欢很想去见一见叶少卿，这一切可都是因她而起。

“奴婢不知，只听别的宫的宫女在传，叶乐师那一日吐了很多血，趴在地上未说一句话，却也狼狈的很。”

云芽如实回答，这些话是别人传的，是真是假倒也不一定。

“这样吗？夏洛书难不成还打了他？”

吐了许多血，还伤了五脏六腑吗？

顾清欢有些急，她现在迫切想要去看看师父，她不能在这种情况还不能见师父这可能是最后一面。

外面宫人得了夏洛书的命令不会让她出门，可不会拦旁人。

“云芽，帮本宫一个忙。”

怀里的晴云已经睡了，顾清欢小心翼翼将她放在了摇篮里。

换上云芽给的宫女的服饰，顾清欢偷偷出了门。

刚到的时候，侍卫们正将叶少卿抱上轿子。

顾清欢顾不得会不会暴露了，她这般溜出来定要和叶少卿说上两句的。

“师父。”

顾清欢跑上前时，这一句惊了抬轿子的侍卫，还有那站在一旁的宫女。

“清婕妤，您不是禁足了吗？陛下说不让你见叶乐师。”

还未靠近，就被宫女拦下了。

“我就说几句。”

顾清欢着急，她更是害怕，这次不说，往后就没机会了。

“清婕妤还是回去吧。”

宫女的态度强硬。

说完，就想直接离开了。

这下，顾清欢就着急了，她好不容易偷跑出来，等下夏洛书知道定要罚她，若是无功而返根本不可能。

想到这，顾清欢伸出手拔掉了头上的金簪子，右手握着簪子，尖锐的一头抵在纤细的脖颈上，靠得很近。

“不许走，再往前一步，我就刺进去，我若是死了，我看你们如何同陛下交代。”

自然不是真的要死，顾清欢却也没有办法了。

宫人们自然不敢再拦，顾清欢将簪子放下后，人就冲了上去。

“师父。”

顾清欢在轿子的一旁，声音里几分哽咽。

叶少卿掀开帘子，垂目看着顾清欢，“欢儿，怎还敢过来？”

依旧挂着和缓的笑，叶少卿明白这是为顾清欢受的，倒是没什么怨言。

“我，师父，对不起，都怪欢儿，你的腿……”

顾清欢不忍心继续说，师父在较中坐着，一张脸写着平时挂习惯的温柔，她也能感受到师父当时定然痛极了。

“无碍。”叶少卿不想多聊，他本对后半生就没有追求，失了一双腿，不能说内心毫无波澜，却也并没有预料里的痛苦。

“欢儿往后可要小心一些，师父这次走怕是许久都见不到你了。”

叶少卿言不尽无奈，他自知，顾清欢该是不喜欢夏洛书，却没有任何办法。

只盼她在宫里的日子能好些。

“师父不要这样说了，一切都是欢儿的错，万万不该和陛下靠得太近，着了旁人的道。”

顾清欢忍不住掉眼泪，内心和师父一样无奈。

“不必内疚的，烟怀在时不是常说，我真想把你的腿打断，这样就能一直留你在身旁，如今倒是遂了她的愿。”

难得叶少卿还有开玩笑的心情。

“师父，”提起烟怀，每每顾清欢就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很想说，烟怀姐姐可不是这个意思。

又说了两句，顾清欢就送走了叶少卿，回头时，夏洛书正阴沉着脸，在不远处看着她。

“陛下？”顾清欢小声开口，声音些微有些颤抖。

“顾清欢，你难不成真的不明白我禁足你的意思？”

夏洛书脸上挂着笑容，只是那笑容到底不如平日带有温度。

“我，明白。”顾清欢咬了咬唇，“臣妾愿意接受处罚。”

“鞭刑，五十。”

夏洛书气得不轻，他本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打顾清欢的，可看到顾清欢为了叶少卿，不惜抗旨，内心到底不好受。

可说完，夏洛书就忍不住后悔，他等着顾清欢继续软软的求他，说不愿意，说她往后不会再这样。

等了许久，却得来一句，“臣妾谢陛下。”

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顾清欢被拉着被人甩鞭子的时候，一双脸吓得毫无血色痛得她有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