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允昭挑了挑眉道：“以前怎么没见你如此积极往我府上跑？”

崔景用扇子遮住嘴，只露出一双桃花眼，“以前你也没金屋藏娇啊。”

“随便你，别招惹他。”秦允昭倒是不担心孔瑧会喜欢上崔景，这种花蝴蝶一看就不是小家伙喜欢的类型，他只是怕这花蝴蝶教坏孔瑧。

崔景眯了眯眼，“我可从未听你说过你喜欢男人啊？”

其实崔景也只是觉得孔瑧长得好看，想逗逗罢了，他一直是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向来敏锐，一看就看出来秦允昭对孔瑧有不同寻常的感情，没想到他这铁血无情的好友还会有喜欢人的一天，他还以为这世上没人能入得了这人的眼呢。

秦允昭瞥了他一眼，走开了，淡淡道：“我也未曾说过我喜欢女人。”

有趣。

崔景厚着脸皮笑嘻嘻的跟上去，“借那小孩陪我玩几天呗！”

“这是他的事情，你自己问他。”秦允昭真想一脚把崔景踹开，以前怎么没觉着这人这么烦人。

下次还是在门口挂个“崔景禁止入内”的牌子吧。

孔瑧在房中看书，崔景找不到，只见到准备出门的李言鹤。

崔景暗骂秦允昭真是个老狐狸，放弃找孔瑧了，仔细一看，李言鹤长得也挺俊俏。

李言鹤比孔瑧大几岁，但身形差不多，没有那么稚嫩。

“诶，李公子！”崔景叫住了他。

李言鹤一脸疑惑的看向声音来源，只见崔景摇着扇子笑眯眯的走过来。

大冬天的，这人还扇扇子。

李言鹤觉得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可是对方好像认识自己。

“你这是要去哪啊？”崔景问道，凑近了看，他突然觉得这人长得还挺可爱。

李言鹤有些尴尬，“请问您是？”

崔景愣了一下，这人真是，居然将自己忘了，虽说只是一面之缘，但还是一副笑面虎的样子，说道：“在下崔景啊，上次在群芳阁见过的。”

说罢，他还佯装受到伤害，可怜巴巴道：“果然是贵人多忘事。”

李言鹤终于想起来他不好意思的干笑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崔沐阳，额，抱歉，我记性不太好......”

崔景见好就收，立刻恢复笑意盈盈的样子，“记住就好，那你此时要去何处？”

李言鹤说了个地名，于是无所事事的崔景就表示一起，李言鹤不好拒绝，就由着他了。

秦允昭觉得把李言鹤一起留下了真是个明智的选择，这样就没有打扰他和孔瑧独处了。

秦允昭没去打扰孔瑧看书，他是回了房里，拿出叫寒宵去收集的册子。

册子上画着两个男子，一个高大，一个瘦弱，竟十分符合他和孔瑧的形象。

这个画师技术精湛，描绘得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都十分情绪，每一个动作都叫人看着欲血喷张。

秦允昭脸上浮起了可疑的红晕，他掩嘴清咳了一声，又继续往下看。

秦允昭不敢把孔瑧的脸带进去，太冒犯了。

光是想想和孔瑧亲吻他就要控制不住了，这要是代入那张脸他这个上午都出不了房门，刚洗的澡就得又来一次。

秦允昭还看了那些有关龙阳之好的话本，这些东西虽然流传不广泛，但还是有的，民间可有许多这样的好东西。

寒宵去找的时候还被塞了一个盒子，他打开一看，差点手抖给扔出去，这要是叫将军看到了不会把他扔出去吧。

但寒宵是不会留着的，他还是硬着头皮把盒子连同册子话本一起给了秦允昭，秦允昭是先看了册子才打开的盒子，他面无表情的将盒子收了起来。

也不知道以后用不用得到。

秦允昭终于出门的时候好巧不巧也碰上打开房门的孔瑧，孔瑧刚想和他打声招呼，只见将军沉着脸将门“碰”的一声关上了，留下孔瑧一头雾水。

寒宵目睹了全过程，努力憋着笑，嘴角抽搐，要笑不笑的样子有几分滑稽。

孔瑧看了看同样奇怪的寒宵，默默的也关上了门，开始怀疑留在将军府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秦允昭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人，他一定是火气太旺了，于是这大冬天的秦允昭硬是出门拉着程柯去湖中心的凉亭下棋。

程柯沉默少言，就这么陪着秦允昭于初冬的季节在四面透风的凉亭里默不作声的下棋。

秦允昭觉得舒服多了，体内旺盛的火气消了不少。

平静不少的秦允昭眉眼都明媚起来，看起来也不再那么凶。

程柯看了他一眼，冰山似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纹，他凉凉道：“从前倒是不曾发现你如此喜欢冬日。”

秦允昭对于拉着程柯出来吹冷风的行为丝毫不愧疚，接话道：“今时不同往日。”

“说吧，发什么疯？”

程柯虽然不善言辞，但心思缜密，是秦允昭的得力助手，也是好友，比起岳升平个崔景，秦允昭要更信任程柯。

“孔瑧，还记得吗？”秦允昭觉得得把这件事告诉程柯，让他分析分析。

程柯沉默片刻，“记得。”

秦允昭喝了口茶润润口，说道：“我觉得我是栽了，我这几天见着他就只想压着他亲他的小嘴。”

程柯欲落子的手一僵，捏着棋子一动不动，他太阳穴挑了挑，抬眸看向秦允昭。

他还以为秦允昭是因为登云楼走水之事又或者因为官家而烦闷，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种事情？

程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秦允昭，“他还未及冠吧，你......那孩子......”

程柯仿佛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认识多年的好友是个老流氓，虽然在军营里经常大伙说些下流的话见怪不怪，但是此时此地从秦允昭嘴里说出来就让他对秦允昭的认知又翻新了。

秦允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有多下流，继续分享自己的感受。

不过程柯还是抓住了重点，“你真是那样想得？”

你确定能护得住那孩子吗？

秦允昭收起刚刚那下流的样子，勾唇一笑，却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