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的东西好像都很旧了，暖黄色的墙纸，随处可见带着绿意的多肉，保持着十多年前的风格

客厅的实木电视机柜上摆着一张照片，穿着长裙的女人对着镜头笑，眉宇间全是温和的暖意。

“我妈。”

谢景闻递给贺年序一杯温水，低头看贺年序的眼神格外温柔。

贺年序接过水，然后掏出几颗醒酒糖让谢景闻吃。

虽然自己并不讨厌谢景闻身上的酒气，但喝多了晕晕乎乎的总归不好，刚刚亲谢景闻的时候满嘴酒气，整的自己都想喝酒了。

谢景闻看到糖的时候还有点愣，接着扬起唇笑的很灿烂。

把糖含在嘴里，谢景闻抱住贺年序，很粘人的用鼻子蹭了蹭贺年序的脸颊。

“别闹，痒。”

贺年序抬眼嗔了谢景闻一眼，只是嘴角带着笑意，没什么威慑力。

“年年，是不是很好奇我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用的肯定的语气，声音深处藏着些许无措。

“嗯。”

“其实很小时候我们就认识的，只不过我家年年记性不好，不记得了。”

贺年序微微皱起眉头，抬头亲了一口谢景闻的下巴。

“那时候就打我主意了？”

“呵……”

谢景闻从嗓子里溢出一声低笑，听得贺年序耳朵痒痒的。

“还没呢，那时候我才多大，只知道我家年年长的好看，怎么可能知道爱不爱的，哪怕你天天喊着长大要嫁给我。”

“嗯？”

贺年序很意外。

“那我小时候眼光也挺好的。”

谢景闻心里像是装了太阳，暖的自己眼眶有点冒红。

“我八岁的时候小辞才两岁，最喜欢往你家跑，吵着嚷着让伯母给做银耳汤，之后没多久，有个女的背着谢俊科挺着大肚子闹上门，那女人怀着孕，知道别人不敢动她，气势汹汹的，我妈还差点被打了……”

贺年序沉默，转过身正对着谢景闻，把脸埋在谢景闻怀里，耳边能听到男人心脏咚咚跳动。

“那时候伯母开着车说要去撞死谢俊科，被我妈拦下了，把我和小辞寄放在你家，之后我妈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精神恍惚，吃了安眠药就没再醒过来了。”

“小辞很害怕，每天都哭，哭着要妈妈，可是我还小，根本没办法，只能让伯母帮忙。”

“谢俊科后悔了，每天跪在我和小辞面前让我们原谅他，瘦的不成人样。”

“可是年年，他对不起的不是我和小辞，是我妈……”

谢景闻回忆起那段时间，整个人显得颓废又挫败，声音嘶哑。

“后来伯父伯母不愿意让谢俊科见我和小辞，谢俊科不知道从哪弄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把我和小辞户籍迁到京华，之后我们就搬了家，没再回来过。”

“小辞年纪不大，她不知道间接害死妈妈的人是谢俊科，她只知道自己没有了妈妈，所以越发依赖我和谢俊科。”

“我不懂事，因为小辞亲近谢俊科，还曾经对小辞爱答不理，冷眼相看。”

“年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但是我很庆幸，庆幸小辞没埋怨过我，庆幸自己早早的成熟后，能独当一面。”

“你是初三转来京华的对吧。”

谢景闻勾着唇笑。

“看见你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是那时候的我又差劲又丑，我不敢去找你，只能默默关注我的年年，看着你去到了和我一样的高中，看见你站在国旗下发着光。”

“年年，很多事情你都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太繁琐了你估计也不乐意听，我就不说了。”

“年年，你知不知道，你是除了小辞以外，让我撑着度过那段时光的天使。”

贺年序眉头紧紧皱着，然后拍拍谢景闻的背，声音闷闷的。

“我想听。”

“嗯？”

“我想听你记得的那些事，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只要你记得，我也太不负责了……”

谢景闻笑，抱着贺年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