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沉雪离开凝霜殿后，第一时间便是赶去了昆仑西峰。

西峰回春堂的院落中，灵辞正带着小徒弟一同翻晒一些陈药。

“九师兄……？”灵辞方才注意到一袭黑衣出现在视线里，而纵观这昆仑，全门派喜穿黑衣的也不超过五个，她心里一动，抬头去看，没想到竟然真是霁沉雪。

“借一步说话。”霁沉雪环视四周后，压低声音，兀自去了院落一角，灵辞怔愣一瞬，很快跟了过去。

“师妹，我现下有一桩要紧事交代你。我与大师兄有事出山，我要比他先行一步，我们可能要去三五日之久，这事你万不可告知旁人，”说到一半，霁沉雪把方才慕容霜交到他手里的掌门印从怀里掏出，递到了灵辞面前，“这是掌门印，倘若这几日有人有事要大师兄处理，你便称他抱病静养，不便见客。”

灵辞有些犹疑地接过了那掌门印，顿了顿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霁沉雪自然不肯与她多说半句：“师妹若信得过我，便无须多问，只要在这几日守好昆仑山即可。”

“我自然信你……”灵辞见他这般斩钉截铁的态度，也心知他平素并非儿戏之人，自是会答应，只是她转念又想到什么，趁霁沉雪离开前，又问道，“那小楚知道师兄要出山么？”

霁沉雪彼时已经转了身，听她这么一问，也并未回头，只是匆匆撂下一句：“他不知道。若他问起，你便说我回来自会与他解释，只是其中缘由委实琐碎了些，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的。他若要闹气，你自可罚他。切记，大师兄今夜子时才会出山，千万看好了他，莫要让他在这之前跑去凝霜殿折腾。”

“好……”灵辞答应下来，还未多问其他，霁沉雪便已经不见了。

霁沉雪绕到后山隐蔽处，召出佩剑，不到山脚便已向南方飞去。

踩在剑身上拂着这天边云雾一路向南，霁沉雪方才镇定了一二。

他并非是嫌萧楚麻烦所以才不带他出山，而是此行一来刻不容缓，二来又险不可知，三来又并非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事情，他没有时间，也不忍心带着萧楚闯一趟那险象环生的梨花寨。

但他自然也知道，这次瞒着他匆匆出山，定会教他心里不是滋味，霁沉雪心想，不如等这次回去，解释这次不告而别的时候，顺便把陈年旧事一并和盘托出，无论结局如何，至少重新走过这一段人生，他对得起柳梦寒了，也没有将萧楚瞒到底。

倘若结局还是如前世一般，那他也好提前下地狱，将这赌注予了冥王。

.

萧楚回到弟子房后，自然不会坐等霁沉雪回来，他惦念着霁沉雪尚未用午膳，因此一回到房中便开始准备，他熬了两碗清粥，简单炒了几道小菜，算算时间霁沉雪应当也该从凝霜殿回来了，便提上食盒往落雪阁走。

然而，他在门口见到了灵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