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阴阳蛊

徐君出去后不久，陈天澜也拎着庄子沂出去了。

李欢绕过假山和房子，轻盈地跳出了栅栏，来到落玉别苑背后的一棵大树下。

冬天的冷风吹进李欢的脖子里，她缩了缩脖子。

这时，一旁窸窸窣窣响起了一些声响，她转头看去，九天站在不远处。他的头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配上他白色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传教士。

九天的语气有些抱怨，又有些担心：“曜灵，你为什么不来信？”

“最近发生了些事情，我没法送信出去。”

“是因为那个人吧？”

李欢当然知道他说的就是徐君，但没想到他会称呼为“那个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九天靠在树干上，摸摸自己被开瓢还包着的头顶，道：“我说，你早就知道那人手上有阴阳蛊吧？”

一听到“阴阳蛊”三个字，李欢面色有点难看：“你怎么知道的？”

早在夏州，李欢就看见徐君把阴阳蛊藏进袖子了。她本以为只要自己呆在徐君身边，这事情就传出去。

“她手上能有阴阳蛊，说明她的身份也不简单，你和她走得那么近，就没有问出些什么吗？”

“......”

九天长长的叹了一声。

“总之吧，我最近先盯牢她，找个机会把阴阳蛊......”

“这件事你别管。”李欢忽然打断他，“阴阳蛊交给我，你别插手。”

“吱呀”一声，落玉别苑的门被人推开了，李欢看了九天一眼，用唇语再次警告了他别管，迅速飞身回去了。

徐君回来的时候，发现李欢房内没有烛光，心想该不会已经休息了，便蹑手蹑脚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

刚把脸颊贴上去，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徐君一个踉跄，直接撞进李欢的怀里。

李欢两手撑住她的肩膀，问道：“你去哪了，那么久？”

“回家了，去看了老徐。”她摸了摸李欢的手，冰凉冰凉的，便把李欢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暖着，“怎么不多穿些？这天气怎么还穿的那么单薄。”

“......我不冷的。”

“我看姐姐熄了烛，姐姐是睡不着吗？”

“没事，发了会儿呆。”李欢把手抽出来，转过身，“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对了，姐姐。”徐君帮李欢关上了门，门外传出了她清晰的声音，“明日我要出去一次，可能要几天不回来，姐姐就不用跟着我奔波了，有事找陈天澜就行，好吗？”

“去哪？”

“夏州。”

“嗯。”李欢缩起身子，蹲了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头。

头疼欲裂。

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这样安慰自己。

第二天清晨，徐君给还在熟睡的李欢盖好被子，摸摸她的头发，把保暖的衣物给她放在床头，便蹑手蹑脚出了门。

来到烧饼店，今天却不是老板娘，换了个年轻的姑娘。一问，却说老板娘病了。

徐君多瞟了那姑娘几眼，总觉得她的眼神很眼熟，无奈那姑娘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这仅凭一个眼神也看不出什么。

徐君叮嘱道让她们多添些衣物，戴上黑色斗篷的帽子，骑上马，便疾驰出城。

冬日，天亮得晚。天边刚刚泛白，徐君便已离城好多里了。

她从怀里掏出那阴阳蛊，翻来覆去地查看。定睛仔细观察，突然发现那两条缠绕在一起的，竟是两条口中吐火的黑龙。两条黑龙的眼睛还用了红色石头点缀。

因为不知怎么使用，她不敢乱用玄息术驱动。传说中，要是三大禁品使用不当，驱动者会被反噬而失去神智。

顾不上多想，不日，便到了昀江边。

她本想再找找上次那个撑船的小姑娘，却怎么也找不到，可能是今天不做生意吧。

在江上，她搓搓自己被冷风冻得发红的双手，哈着白气。

“今年冬天很冷吧。”老船夫道，他的牙齿有点打颤，显然也被冻着了。

“是啊。”徐君也抱怨道。突然她有些后悔，临走的时候没再多叮嘱李欢几句。

不过这年冬天确实冷得有些过头了，往年从没这么冷过。好在江面还没结冰。

“对了，老人家。”徐君问道，“有家撑船的，有个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扎着丸子头，您有印象吗？”

老船夫一听，先是沉吟了一声，接着拍拍自己脑门，良久才兴奋地道：“你说的这个姑娘啊我有印象，她很奇怪的。因为她不是撑船的。她那天是从别人手上抢了你们那单的，听说她付给了那接单的船家五倍的价钱呢。我们都觉得奇怪得很。”

徐君一听这话，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今天在都城烧饼店的姑娘，就是当时给她和李欢撑船的人。

那姑娘是谁？如果说要对徐君和李欢动手，在昀江的时候有很多的机会，可她却并没有。什么意思？纯粹只是为了跟着她们？

江面上一片漆黑，只有他们的小船在冷风中摇晃。

可恶，自己当时怎么没想起来那姑娘的身份。徐君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老人家，能麻烦快点吗？”徐君从袖子里有掏出一些银子。

到了夏州，她让老船夫等她一会儿，一转身直奔老宅。那门几乎是被她踹开的，已经摇摇欲坠了，粉尘满天飞。

她跳上二楼，打开了那个柜子的抽屉，伸手进去掏。

一直伸到最里面，手掌向上，两根手指在抽屉的顶部一勾，又一滑，带出了一个东西。似乎是一块甲片，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几行看不懂的文字。

应该就是这个没错了。再次确认没有别的东西后，来不及去想那些文字是在说什么，徐君把东西揣进兜里，飞奔出了城。

她现在心里只有李欢。怕那傻姑娘出事。

出了城，要到渡口，还得绕过一片不大的树林。

此时，月亮高挂，徐君穿着夜行衣穿梭的树林中，速度很快。

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徐君的侧面闪过。徐君一惊，停下脚步，仔细听着旁边的动静。

还没凝神静气，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笑声：“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