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石一直跟着贾瑚，也是知晓这些受害者的名字，见此就道：“瑚哥儿，就间房间的主人就是那个杀人凶手吗？可是在这里却没有丝毫妖气，难道只是巧合？”

那个茅屋里确实留下了妖气，而且还是一只大妖的妖气。

贾瑚摇头，他不相信巧合，这其中必然有联系，贾瑚走到床榻边，用灵力将上面的绸缎掀起，只一眼，就看出这下面有个暗格。

贾瑚用手轻轻一敲，床尾的那边脚踏里就有回响，贾瑚打开那个安格，不算小，里面堆着一些碎银子和珠宝首饰，还有一个陶罐，上面封着黄符，和当时在贾瑚住的院子周围挖出来的陶罐一模一样。

贾瑚将东西放了回去，现在就只需要知道这间房的主人是谁。

这屋子的主人，还有那茅屋的香气，那茅屋中留下来的香气是仙娘独有的香味，贾瑚想着还是得去仙娘的房间一探。

仙娘的房间贾瑚是知晓的，这后面的房子了没有相似的香味，仙娘在这后面应该没有其它的房间，她的房间就在悦仙楼中。

贾瑚去了仙娘的房间里，仙娘还没有回来，仙娘房里的香气馥郁但是不令人头晕，反倒令人觉得心旷神怡。

贾瑚没有随意翻动仙娘的东西，因为他就是来找仙娘的，仙娘应该快要回来了。

就像贾瑚预料的那样，等了不到两刻，仙娘就回来了。

仙娘身后跟着一股小丫鬟，小丫鬟推开门，仙娘抬步进去，见到窗边站着一个人唬了一跳，但是身前的小丫鬟却没有什么反应。

小丫鬟进去给仙娘倒了一杯水，娇声道："仙娘，您先喝茶，乐儿去给您端两盘点心。“楼里时常备着点心，女郎们饿了之后就可以派人自取，接待客人前后吃都方便，吃饱了也有力气接待客人。

仙娘故作镇定，点头让那小丫鬟去。

小丫鬟离开后，仙娘颤颤巍巍的走到窗边，仙娘声音里带着几分颤声，道：”不知郎君今夜到访有何要事？仙娘但凭吩咐。“

贾瑚转身带着几分歉意道：”是某失礼了，此次前来是想问问仙娘，悦仙楼后面有两排房子，住的都是哪些人？“

虽然贾瑚衣服客气的模样，但是仙娘却不敢放松，毕竟她是仓鼠，老鼠胆子嘛。

仙娘想想了道：“这倒是知晓，这后边的房子住的都是楼里能够挂牌子的女郎，前面住着的是十二月娘，依序排的，后面住的是二十四花娘。”

贾瑚闻言知晓了那房间的主人是谁了。

贾瑚接着问道：“今日我问仙娘的香可送与过他人，仙娘说未曾赠过人，那……仙娘可曾与人在一起时用过这香，大约七八日之前，劳烦仙娘细细想一想。”

贾瑚想着还有一个可能，仙娘没有赠香给他人，可是这香的香气如此馥郁，若是长时间在仙娘的房间里待着，身上也会带有香气。

七八日前……

仙娘闻言也只好细细的想想，她只是一只仓鼠精记忆力不太好，七八日前的事情怎么还记得请，但是贾瑚开口了，仙娘也只好转动自己那不大灵敏的脑筋。

仙娘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有什么特比的事情或者是人，仙娘有些焦躁，她一急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贾瑚也没有催促她，但是仙娘就觉得焦躁，要是耽搁了高人的时间，高人不开心了就只需要用一指头就能按死她，她能不怕吗？

好在去端点心的丫鬟救了她，那丫鬟手脚麻利，很快就端来了三盘点心，都是小巧精致的点心。

”花儿呀，我七八日前可曾长时间点过这香，那时可有人来过我这儿？“仙娘已经放弃了，她自己是想不起来了，只能寄希望于这小丫鬟。

小丫鬟花儿虽然奇怪仙娘突然这么问，但是也不敢追问，只是老老实实的回想，小丫鬟平日里负责仙娘的起居生活，仙娘特别宝贝那熏香，小丫鬟平日里也不敢随意动，因此倒是记得一件事儿。

小丫鬟花儿道：”奴倒是记起一件事来，几日之前，有天梅月姑娘身边的小橘子来过，那时说梅月姑娘急着出门屋里的熏香没了，要借仙娘你的熏香熏熏衣裳，小橘子就拿了一件藕色的半袖裙来熏熏。当时仙娘你没有接客，就让小橘子将那衣裳放在炉上熏了半晌。奴只记得这件事儿，其他时候出了客人来仙娘这儿的人也不多，仙娘可是问的这事儿？“

仙娘讪讪道：”是吧！“仙娘是真的记不得了，平日里她和楼里的女郎感情也就一般般，很少有人来找她说话这些。楼里的女郎平时都忙着挣钱赎身，鲜少有闲时。

贾瑚闻言对仙娘点点头，踏月而行，离开了悦仙楼。

仙娘瞪大眼睛，御空而行！她就知道这贾郎君是高人，御空而行至少是元婴期的修为，她修行这么多年还是筑基后期连金丹的门槛都还没有摸到。

这么一想，仙娘打了一个寒颤，还好她识时务，不然人家挥一挥手就能弄死她。

小丫鬟花儿见仙娘打寒颤，以为仙娘是冷了，连忙拿了一件薄斗篷为仙娘披上。

贾瑚现在已经确定悦仙楼的梅月有问题，但是他不知道那妖怪和梅月有什么关系。贾瑚联系了国师玄清，请他派人去查一查梅月，国师玄清走的时候给贾瑚留下了传信仙鹤，联系倒也方便。

宫中的玄清收到消息，立马派人去调查悦仙楼的梅月，还有悦仙楼的幕后之人，这些人都是皇帝的心腹，玄清自认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皇帝的，因此用皇帝的人也很放心。他自己放心，皇帝也放心。

皇帝的人行动极快，翌日便有了结果。

那悦仙楼的老鸨月娘是吴家郎君的相好，那悦仙楼背后的靠山之一就是吴家，每年悦仙楼都要分两层的干股给吴家。

兜兜转转，事情又回到了起点，一切的突破口也在吴桐的身上，但是吴桐确实是一个硬骨头，都这么久了，什么刑法都用过了，还是一句话都不肯吐露。

之后暗卫带来了消息，那梅月和第一个受害者暗中有来往，他们曾经是一对情人，后来陆谦成亲了，他们也就分了。两人来往很隐秘，除了梅月身边的小丫鬟和陆谦身边的书童知晓外，竟然瞒住了所有人。

玄清立马让人去悦仙楼抓了那梅月，还带来了悦仙楼的老鸨月娘。

悦仙楼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在京中引起了轰然大波，但是月娘交好的权贵不少，因为各种原因，不少人都去给月娘求情，月娘那边查不出有什么关联的，因此没有受什么苦头，只是在应天府衙关了半天，也就出来了。

国师看着匍匐在地的女郎，圆圆的脸儿，此刻那杏眸中溢满泪水，看起来好不可怜儿，即使是国师这样的，也软了几分心肠，这女郎年龄不过十五六，在国师看来不过是个还小的女郎。

想到这儿，国师就皱眉了，可是这样的女郎在花巷中有不少，甚至有些地方，女郎才十三就要挂牌子。他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可是这些地方牵涉太广，他也无能为力。

”堂下何人？“应天府尹坐在堂上。

梅月怯生生的回道：”奴是悦仙楼的女郎梅月，见过青天大老爷……“

应天府尹面色不变，即使这梅月看起来如何可怜，在他眼中就跟村东口的村妇没有什么不同。应天府尹冷声道：”那之前被杀身亡的陆生可与你相识，你们是什么关系从头招来，如若不招，哼！“

梅月更加害怕，连头也不敢抬。

”奴不敢，奴与陆生三年前相识，有过一段情缘，但是……在他成婚之后，奴与他并无来往，青天大老爷明鉴，奴说的都是实话。“

应天府尹一拍那惊堂木，怒喝一声：”还敢说谎？你的丫鬟小橘子已经招了，你一月前还见过那陆生，两人还有联系。“

梅月颤抖的身子一僵，低着头不言语。

应天府尹道：”还不如实道来，就别怪本府用刑了。“

梅月这才直起身子，红着眼眶，那楚楚可怜的神色也没有了，有几分冷漠。

她声音也不再娇媚怯弱，反倒有几分冷，道：”青天老爷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问呢？“

应天府尹见梅月一副不配合的态度，倒也不急，这样的人他见多了。

应天府尹道：”来人将物证呈上。“

梅月神色未变，就这样静静的跪着。

不多时一旁的衙差小心抱了一个陶罐出来，这陶罐正是当初贾瑚在那房间床榻暗格里面放着的，铁证如上梅月也不能否认。

应天府尹再拍惊堂木：”罪犯梅月还不将你杀人经过如实招来。“

国师玄清坐在堂上，闭目不言，这是应天府尹审案，因此他没有插话，梅月确定是跟陆谦的死有关，但是她是如何杀死那些人的，案发现场留下的妖气又是从何而来？

梅月看着那陶罐，红着的眼眶终究还是落下泪来。

梅月想着要不拼死一搏，但是眼角余光看见坐在那旁边的国师，有那人在自己是逃不了的。

梅月还是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陆谦就是梅月的劫，避不开，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