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绡不止一次抬头看他，终于在好几次之后忍不住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看人看得都发呆了的江冶寻这才收回视线，低下头扒饭，含糊地说：“你好看。”

贺绡确实长得好看，尤其是他的眼睛，清澈明亮，里面仿佛装满智慧，看到谁谁就自动大脑死机无法运作，不像阿尔蒂那样充满邪魅的丹凤眼，也不像江冶寻自己这样的桃花眼，太过于水汪汪从而使人忘了它的妖冶。

贺绡也是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儿的，他从警这么多年，很多人都说他好看，他听得太多那些华丽的辞藻，早就免疫了，可是听到江冶寻这么直白地说好看，他又觉得自己的长相真是一种幸运。

贺绡笑着递给他一杯清水，“······不过这世上好看的人还有很多。”

江冶寻在扒完最后一口饭之后，把水也喝干净了，才抹了抹嘴告诉他，“是啊，但是长你这样的就这么一个，你说多稀罕！”

要是世上长他这样的人也只有他这么一个，怎么也复制不来就好了。

贺绡扬起眉头，“你说的有理，所以你是在对我说，你很稀罕我吗？”

这回轮到江冶寻沉默了，他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才郑重其事地说：“我想我并不稀罕，但是很喜欢。”

话一出口，江冶寻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这间屋子里，不适合说喜欢，他们只是为了性，一种荷尔蒙泛滥的冲动，他们还谈不到喜欢那个程度。

但是他已经脱口而出了。并且一时之间竟然也不想找别的话搪塞过去。

贺绡果然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就没再跟他打情骂俏，一直沉默到江冶寻打算落荒而逃的时候。

在贺绡收拾好了碗筷，又走进浴室洗澡后，他就手忙脚乱地穿回了自己的衣服裤子，把两瓶小白一个衣兜里塞一个，乖乖坐在沙发上等着贺绡洗完澡出来，打算好好跟他告别。

今天贺绡一定心情不佳。

他不敢真的惹贺绡厌烦，不然下次来他估计连人都不会见到。

江冶寻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就好像在贺绡面前公然地挑衅他心里的初恋白月光，他就像一个着急上位的情人，总是摆不正自己的身份，如果贺绡脾气再差一点，估计当时已经把他赶出去了。

贺绡只是随便冲了个澡，就出来了。穿一身浅咖色的毛衣，跟上次江冶寻穿那件很像。

一出来就看到某个小朋友穿着来的时候的衣服，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然后站起身朝他打招呼，“我突然想起来阿尔蒂说他失恋了，很伤心，几天吃不下饭了，所以我得走了，回去劝劝他。”

贺绡无情地拆穿他的谎言，“我记得阿尔蒂是单身。”

“最近刚交的女朋友·······”江冶寻说着就往门口走，走了几步回头还想交代点什么，贺绡却已经走到他面前，牵起他的手说：“那我送送你。”

“······”江冶寻低头看了眼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茫然地点点头。

屋子外面的空气很冷，贺绡说一句话，面前都是白雾。

所以从门口到车上，江冶寻也没怎么听清他说的话，只看清了他呼出的白雾，一点一点罩住他的面部轮廓，然后随风消散，他的脸就一点点从模糊到清楚再到模糊，如此循环往复了几次。

他们终于一起又坐上了车。

车上的暖气很足，因为江冶寻之前忘了关，他们一进去就温暖起来。

江冶寻反应过来，他被推到了副驾驶座上，贺绡正低着头给他系安全带。

贺绡转身给自己也系好安全带，摸着方向盘试试手感，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目视前方，说：“我送你到自助贩卖机那里，顺便买点东西，然后我自己回来。”

江冶寻拽着安全带想了半天才从鼻间挤出一个单音节：“嗯。”

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这段路程实在太近了，贺绡即便开得很稳很慢，也还是只用五分钟。

江冶寻以为他要下车了，迟钝地转头看向他，却突然被解开安全带的贺绡猛地按在驾驶座上，抬手放平了他的座椅。

江冶寻借着车灯，看到贺绡的毛衣里有些凸出来的锁骨，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然后就被贺绡吻住了。

这个吻相比厨房那个吻更加绵长热情，或许因为暖气太足，他们的体温也急剧升高。

贺绡带着蛊惑般的气息不断喷薄在他唇边和脸上，“原来你是想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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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江冶寻忍不住发出一声求饶似的呜咽之后，贺绡反手关了车灯，整个人都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