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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不归沉碧海

    以前的白昙有五大乐趣:晒太阳睡觉,晒太阳看话本,晒太阳等白暮,喂猫,以及逗弄白暮。 白暮的名字是他取的,他原来只是个小乞丐,无父无母亦无名。 白暮的三大乐趣就是白昙的昙花,好好工作赚钱买桂花糕给白昙吃,如何赚到更多的钱买更多的桂花糕,买什么样的东西回去白昙才会开心。 现在的白昙只有一愿,护他安好。 白暮亦有一愿,陪着师尊。 只是白昙杀了他两次。 他不在乎我,从来……就没有过,我对他用情至深!我以前对他千般好万般好,我以前只想他只要他,是他不在乎根本就不稀罕,是他薄情寡义! 故人已故,故人已归,故人未归,故人不故。 终会悲真相,知曾经,悔当初,然已晚矣。

    章十、

    小说: 明月不归沉碧海 作者:白裴 字数:4092 更新时间:2024-06-12 10:40:53

    诵文哈欠连天的使着剑,宿醉让他头有些昏沉,看向离书问道:“我怎么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事?”

    离书也没有睡好,被他这么一问,也有了这种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

    “师尊!”锦昀看到白昙行礼喊了一声,倒提醒了其他人,不再散漫。

    “你们可有见到白暮?怎么为师一夜不见他?”白昙即使再面无表情,此刻眉眼间也都是忧虑,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诵文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坏了,他说他怎么昨天回来的时候的时候好像忘了什么,奈何酒喝得太多人事不省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还是喊鹤知将他们拖回来的。他怎么把他们的宝贝小十师弟给忘了呢?诵文如临大敌,不着声色的瞄了几眼昨日同去的离书邝茴和黎荮,却见他们不敢言语,面色僵硬,鹤知眼神询问怎么没跟他说,完了,这要是被师尊知道了,可不是一顿鞭子就能解决的了,磕磕巴巴的开口:“小十……”

    白昙察觉到异常,脸色一沉道:“怎么了?”

    诵文看着白昙更不敢说话了,思忖要不直接往地上一跪。

    “无碍,师尊。”锦昀适时开口道:“昨天我看见小十出门,走时还问我师尊最常用的香是什么,我随口答了一句,师弟又问在何处买,我也跟他说了,之后他就出门了,我想师弟应该是去凉州给师尊买香去了。”

    墨挽见白昙脸色依旧没有缓和,忙附和道:“小十应该不知道可以去找鹤知师兄,凉州此去,御剑都要半日,更何况小十修为尚浅,要在凉州住一晚也有可能。”

    “为师去找他。”说罢,白昙召出了剑。

    众人正在愁怎么拦着白昙的时候,恰此时,白暮御剑回来,远远看见白昙,眉眼舒展,欣喜的喊了一声:“师尊。”

    但他很快的感受到气氛的不对,脚步都放慢了。

    “你去凉州了?”看到白暮回来,白昙的脸色才有些缓和。

    凉州?是哪里?心里疑惑,余光到诵文他们疯狂的朝他使眼色,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小十,师尊的香要是没了你就跟大师兄说,凉州山高路远,师尊会担心。”吟承道。

    白暮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白昙面前,小心翼翼的道:“师尊,师尊我知道错了,让师尊担心,下次我不敢了,师尊,我回来的时候还去给师尊买了桂花糕,师尊不生气就吃一口好不好。”说着,拆开油纸捏了一块桂花糕给白昙。

    白昙脸色彻底好转,一松懈下来眉眼间都带着疲态,眼底一片乌青,他接过桂花糕吃了一口道:“回来就行,为师乏了。”说罢,转身离去。

    几个人才劫后余生的拍着胸脯大口大口的喘气。

    白暮把桂花糕放到桌子上,看了一眼白昙,他睁着眼睛失神的看着帐顶,白暮道:“师尊,我在,您睡。”

    白昙眼睛动了动,看着他,就是不闭眼睛,双眼通红,疲惫非常。

    白暮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去,跪到床边的脚凳上,又重复了一遍:“师尊,我在,您睡。”

    白昙默然片刻,阖上了双眼。

    白暮给白昙掖好了被角,但见白昙睡的并不安稳,犹豫再三还是手伸进被子里握住白昙的手,见白昙要睁开眼睛,白暮忙喊了一声师尊,白昙并未睁眼反而紧紧握着,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白暮竟然觉得被握的有些疼,白暮改为坐着,背靠着床,时间静默,他看着阳光从未关的窗斜进大殿,花影摇曳在地板上,时不时飘进花瓣,白暮解了床帷,让光线暗一些,白昙好睡的久一点。

    白暮趴在床边看白昙的睡颜恬然,随着光影的移动轮廓渐渐不明晰。

    不知多久,白暮身体都坐麻了,察觉到白昙松了力道,他收回了手,站起了身,轻手轻脚的去点了冬至,准备把买的书放在白昙的枕边,好方便他取阅,只是这书的封面怎么那么不一样,他不会买错了吧,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对比,真的买错了,他应该买的是一个叫韩蠡的人写的书,那这些是什么?翻开一页来看,瞳孔瞬间放大,急忙盖上。拿着书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大殿,回了偏殿把书塞进了被窝里。

    白暮走回广场,诵文一看到他就直接一把把他抱进怀里:“小十啊,我的好师弟啊,我对不起你啊,我不该贪杯把你忘了啊。”

    白暮被这热情弄的猝不及防:“师兄,师兄……”

    “还好师弟你回来的及时,我们兄弟间心意相通,要不然今天你师兄我们虽不会死,但一顿鞭子是少不了的啊。”诵文埋在他的胸口干嚎。

    白暮挣扎不得,只得接受。

    “不过,你该不会……”诵文猛的抬起头看着他,眯了眯眼,笑的意味不明。

    “没有!”白暮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了好了,没有就没有,师兄不是不信你,原也只是带你去吃顿饭的,早知道不带你去了。”诵文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把昨天那个自己的脑子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灌了浆糊。

    其他几人都对他心有愧疚,午饭都把属于自己的鸡腿给了他,白暮看着自己满满一碗还冒出的鸡腿,没有推辞都吃了也是接受他们的歉意,否则他们一直要过意不去了。

    都过了晚饭的时间白昙才将将睡醒,已至傍晚,未点烛的大殿里漆黑一片,恐慌逐渐袭上心头,窒息感扑面而来,那种虫子爬满全身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去搓自己的胳膊,伏在床边干呕不止。

    “白暮!”白昙调整着呼吸,喊了一声。

    “师尊?”白暮推门而进:“师尊您醒了?”把食盒放到桌子上,去把大殿的蜡烛都点燃,一时灯火通明。

    白昙缓了过来,他的胳膊已经被他搓红了一大片,坐起身掀被下床,不知何时他的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风一吹有些冷,伸手取来一件外袍穿上。

    “我今天去书局看了,没有新的话本。对不起,师尊。”白暮去把窗户关上。

    白昙起身走了过来:“没有就没有,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吃过饭之后待了一会儿,白暮把食盒放回饭堂就回了偏殿,摊开被子抖落出里面的书,还是要悄悄的把它丢掉的好,免得被师尊发现,拿着想先把它找个地方藏起来,忍不住好奇心还是翻开来看了几眼,脸颊爆红,把它塞进隐秘的角落里,盖被子蒙过头睡觉。

    只是这一晚的梦不再是模糊难辨,也不再是让心口隐痛的,第二天醒来,惊讶于自己的身体变化,更多的是心里止不住往外冒的罪恶感,从枕头边摸了一本传记书来看,试图让自己忘记冷静下来。

    …………

    白昙手里的话本读了一半,起身走出殿去,白暮也不在偏殿里,莫不是在广场上与鹤知练习剑法。

    沿着走廊转过两个弯,才在一处小花园里看到正在拿铁锹挖着坑的白暮,旁边还放着一棵小树苗。

    “暮暮。”白昙喊了一声。

    白暮停下挖坑的动作,回头:“师尊。”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你这是在种什么?”

    “桂花树。等他长大了开花了我就能做桂花糕给师尊吃了。”眼里满是希冀。

    “好,为师就等着暮暮做的桂花糕了。”白昙笑容浅浅,眉眼弯弯弯成小月牙。

    白暮挖好了坑,把树苗放进坑里,白昙坐在栏台上,背靠廊柱,一腿弯曲,将书放在上面,虽在看书,但书半天未曾翻动一页,白昙似是看着书出了神,春日斜过来的暖阳,给他镀了一层柔和的光,但却化不开他眼里的冰,密翘的睫毛投下落寞的阴影。

    沿廊向上攀缠的蔷薇花黄红混杂,一朵朵挨着簇着花瓣层层叠叠,带着刺的花枝上绿叶葱茏,投下一片阴凉。

    风吹的书页作响,白昙回神,翻了几页就合上了书,白暮已经把树用土埋好,去用木桶来回提了几桶水来浇灌,脸上粘了好多溅起的泥点子,最后再提了桶水给黎荮新种的蔷薇浇了些水。

    “过来。”白昙看着他道。

    白暮提着桶走了过来:“怎么了?师尊。”

    白昙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小帕给他擦脸:“好了。”

    “谢谢师尊。”

    白昙擦了半天,干了的还是不好擦掉,就让他去自己捧水洗掉,左右闲来无事,白昙就双手环胸依靠在廊柱上听他练习笛子,看着眼前的一朵红蔷薇,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捻弄着,这首笛曲流露淡淡的忧伤,且美中不足的是,只有上半段。

    白暮并没有准备再去找雪裳,即使雪裳教他的曲子只教了一半,不仅仅是那地方特殊,还因为雪裳其实是妖,狐妖,白暮还因自己学艺不精没看出他的伪装而好一会懊恼,只觉得对不住白昙的教导。

    “师兄,你知道这首曲子吗?”白暮来问锦昀,他可以让锦昀教他。

    “哪首?”锦昀抬头看他。

    白暮突然想起来他不知道名字:“我不知道。”

    “那你吹给我听吧。”

    白暮吹了起来,锦昀面前渐渐浮现出来画面,灰蒙蒙的天空渐渐飘下雪来,渐渐的,雪下大了,鹅毛般纷纷扬扬,白茫茫的一片中,唯有一棵树花苞满枝丫,星星点点的红,像是梅花,曲子缓了下来,雪也不再下的那么大,满树的梅花渐渐开放,然而,曲子戛然而止,那即将开满一树的梅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锦昀皱着眉,这首曲子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他立马让白暮再吹了一次,很快写出了曲谱。

    “师兄知道的笛曲不多,这首我也不曾见过,没事,等师兄去翻翻书。”锦昀看着手中的曲谱,眉皱的越来越深,这曲谱处处透着诡异,但又说不出哪里诡异。

    锦昀找遍了藏书阁的所有曲谱,从早上找到晚上,又一页一页的翻,一首一首的比对,从晚上找到早上,落灰的破烂不堪的上古的他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半个月,他翻遍了他所能找到的所有的乐谱,就是没找到那张乐谱的下半段。

    锦昀坐在一堆乐谱中,眼睛通红,平常熨帖无褶的衣裳此刻十分凌乱,一丝不苟的头发也略微凌乱,整个看起来颇为狼狈,嘴里还在不断喃喃着不对,不对,他还在坚持不懈的翻着乐谱比对,在想是不是他翻的太快错过了。

    “小十,你这是给三师兄下了什么魔咒,把三师兄弄成这样了?”敬钰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暮道。。

    “我……我只是问他知不知道这首乐谱的下半段。”

    “难怪,也只有乐曲能让三师兄痴迷如此了。”敬钰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这乐谱你从哪弄来的?”

    “雪裳给我的。”

    “雪裳姑娘?”敬钰一脸疑惑的皱眉道:“就是那个……”

    “嗯。”

    “要不去找她把下半段问出来吧,三师兄这样下去是真的要魔怔了,况且,他已经半个月没吃饭了,虽说我们学过辟谷,但你看三师兄都瘦了一圈,再不吃饭就要饿成皮包骨了。”敬钰叹气道。

    白暮不得不等白昙闭关再去找雪裳。

    “呦,你还挺厉害啊,居然能写出乐谱。”雪裳十分赞赏的看着白暮:“孺子可教也。”

    “不是,这是我哥写的。”

    “你哥?”雪裳眼里的惊讶掩都掩不住:“我上次见你有基础,所以是你哥教你的喽。”

    白暮嗯了一声:“那乐谱的下半段你有吗?”

    “当然有啊。”雪裳狡黠一笑:“我作的曲子自然有下半段。”

    白暮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你故意的。”

    “对啊。”雪裳十分大方的承认了自己是故意不教他下半段的:“要不然你还会来找我吗?”

    白暮一时噎住:“那你能教我吗?”

    “行,看在你哥那么厉害的份上。”雪裳召出自己的骨笛。

    白暮原也就是打算学完这一曲就不来了,毕竟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妙,怕哪一天就会被师尊知道而误会。

    “......以后,你还会再来吗?”雪裳看着眺望窗外道,他的语气很平静,更像是随口一说,听不出来其中掺杂的情绪,白暮脚步一顿,未言,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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