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

“哎，来了来了！”听到叫唤声，老板娘放下手中剪窗花的剪刀，用衣角擦了擦手便赶了出来，“小姑娘今天要点什么？这新采的草莓，已经洗好了，可甜了。”

羲和搓了搓被冻僵的小手，左看右看，最后还是一指那草莓：“那就来一篮草莓吧！”

“好嘞，小姑娘收好，慢走啊！下次再有好吃的水果，再来呀！”老板娘高高兴兴收了银子，便又回屋去鼓捣了。

羲和跺着小脚，冷得直打哆嗦。因为拎着果篮，手就没办法揣在一起取暖，现在手都快没知觉了。

她沿着大街走了一段。街上没什么人，四处可见的清冷。在前面的街角处，有一个穿着深蓝色外衣的人。

那人正抬着头，看着墙上，不知在看些什么。

羲和小跑着凑过去，抱怨道：“天哪，这洛北也太冷了。姐姐，在看什么呢？”

李欢戴着帽子和面纱，呆呆地看着墙上的两张告示，一张旧，一张新。

旧的那张上，画的是自己的样子，而新的那张，画的却是徐君，旁边还写着“天问阁贼人首脑”。

羲和悄悄注意了一下李欢的脸色，见她有些吃惊，道：“今早我听到街上有官府的人的声音，估计便是贴了这个吧。只是......为什么会是她？”

李欢看着徐君画像中的眉眼，垂下眼帘转身离开：“走吧。”

羲和盯着自己手里的草莓篮，手指在那篮柄上搓着，苦笑道：“姐姐......姐姐很喜欢那个叫徐君的人吧？”

“喜欢？”李欢看着她。

羲和重重点了几下头：“是啊。姐姐每晚睡觉，手里都会攥着那个发簪，要不然便睡不踏实。”

“喜欢吗......”李欢裹紧领子，呼出的热气扑在脸上，“我只是在意她罢了。”

“那徐君为了姐姐都追进天问阁了，姐姐为何不去找她？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

李欢只是沉默。

大概走了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高地，面前有一房子，不大。

李欢推门进去，把披风挂在一边，拿下了面纱。

羲和生了火，让李欢在火边坐下取暖，自己把草莓拿来，递了一颗给她，坐在她对面。

李欢接过，咬了一小口。

很甜。

她看着手里的草莓，良久，她笑了笑：“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那些事情......我都不想再管了。”

羲和开心地笑起来，晃着小脑袋：“是呀，姐姐现在比以前开心多了。”

不一会儿，一筐草莓就被二人消灭了。

“对了，羲和。”李欢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问道，“是不是快要过年了？”

“是啊，我去买草莓的时候还看见老板娘在剪窗花呢......对！过年那天是姐姐的生辰呢！”

李欢一愣，笑道：“你不提这件事，我自己都忘了。”她摸摸羲和的脑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真正的生辰是哪一日，只不过正月初一这一天，刚好是师父捡到我的日子。”

“那我不管，反正是姐姐的生辰，得好好庆祝一番！那姐姐过完年是该多少岁啦？”

李欢仰起头，仔细地算了算，显然是很久没算过了：“应该......二十有五。”

“哈哈哈，我才十八呢。姐姐，我们一起过个好年吧。”

李欢点点头。

过年......好久没好好过年了吧。往年，过年时总是要在皇帝身边保护，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被追杀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

深夜，李欢帮已经熟睡了的羲和灭了烛光，把因不安分而踢走的被子重新盖上。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小丫头。

她坐到床的另一边，打开床头的一个精致的长方形小盒子，里面用布包着那支浅蓝色的、挂着红穗和小樱花的发簪。

她轻轻拿起来，仔细摩挲着。

自那之后，李欢和羲和一路北上，一直到了洛北。

洛北三面环山，天高皇帝远，民风淳朴。这里生活很简单，因为资源稀缺，没有热闹的街市，华丽的建筑，一切都很平常，并不富裕，甚至有些穷苦。

她看着那支簪子，躺在床上。

一阵冷风从没关好的窗缝里溜进来，有些刺骨。李欢回头看了一眼羲和，起身关上了窗。

她重新钻进被子，闭上了眼睛。

半晌，都没有睡着。

真是愁人。

她笑着伸出手，把那支簪子重新包好，放回了盒子里。

有些事，总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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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

“什么意思？”殷珉一脸黑线，质问道，“一个都没抓着？”

谭德安跪在地上：“臣有过失，他们......他们......已经找不到了。”

“徐一启呢？”

“跑......跑了。”

“废物！”杯子砸在地上，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罗隐也跪在旁边，不吱声。

“兵器做的如何了？”

“大体......大体都已完成，刀剑、箭矢，大都已经完成建造。”谭德安满头是汗，声音哆嗦，“但毕竟寒石数量有限，能造出来的也就这么些......何人使用，还需陛下定夺。”

殷珉重新坐回椅子上，摸着椅子把上的龙首，道：“知道了。多派点人，把星月会的人看住了。随后，继续派人找天问阁的人，一发现踪迹，立刻告知朕。”

“是。”

殷珉从怀里掏出那枚真正的生死环，放在烛光细细看着，脸上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笑容：“今晚，把欣妃娘娘叫来，朕要好好赏赐赏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