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陈姑姑，您回吧，不必再送了。”

穆笙在仁寿宫呆了一下午，但饶是她再怎么提肃王府的事，太后只是一味地转移话题，一副她也无能为力的态度。

“郡主，今日您与太后娘娘的对话，老奴都看在眼里，有句话......还请您恕老奴多嘴。”陈姑姑小声地屏退了身后的下人，在郡主耳边低声说道。

“姑姑有话尽管说。”穆笙听了这话心中暗喜，果然太后姨母还是会帮她的！

她悄悄拉住陈姑姑的手，边说边靠袖子的掩饰把手腕戴着的一只玛瑙手镯不动声色地滑到陈姑姑手上。

“笙儿以后还要多多承蒙姑姑照拂。”

“郡主客气了。”陈姑姑摸着手中温润的镯子，心满意足地开口：“郡主，太后娘娘今日所说的话，您听进去了几分？”

她见穆笙暗自思忖，又接着道：“这江家的小子，再怎么招王爷喜爱也是无用的，自古男人后院都是母凭子贵，他只这一点就落了下乘。等以后王爷开窍了，遇上了软香温玉的女子，自然还是会喜欢女子的。”

“郡主若是真的心仪我们王爷......何必苦等王爷开窍呢？若是被其他凤阳城内的小姐们捷足先登......”

陈姑姑点到为止不再多言，与穆笙施了一礼便告退，留穆笙一人慢慢品味这话中的意义。

——

回到菊苑，穆笙一直在思虑，陈姑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怎么会不懂？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她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碧儿，你说......”穆笙下意识询问身边最为聪慧的碧儿。

“郡主，碧儿在。”

碧儿今日也跟着去了仁寿宫，陈姑姑与穆笙说话时，她也一字不漏的听见了，此时在心里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郡主心里怎么想的她知道，但这其中牵连甚广，自己还是少沾惹的好。

“碧儿觉得，此事并非儿戏，还望郡主三思。”

这时，碧儿身边另一个婢女突然出声：“可是郡主，您从小到大都心仪王爷，如今太后娘娘也给了机会，您就要这样放弃王爷么？”言语间皆是替穆笙不甘不忿。

这婢女名叫翠儿，是跟碧儿一同安排在穆笙身边伺候的侍女。碧儿是穆王妃姚姝夫人安排的，而这翠儿，却是穆王侧妃秘密安排进来，此时出言，自然是为了诱导穆笙。

“这眼看就要到腊月了，萧家祠堂上完香，我就要启程回西北了，也许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阿衡哥哥了......”穆笙喃喃自语。

碧儿心道不好，但这穆笙平日对下人非打即骂，没有几个是与她真心相待的，碧儿怕忠言逆耳惹祸上身，一时间也不敢多言。

“我要就这样放弃阿衡哥哥么？”穆笙自问。

她从六岁就开始追逐褚衡的脚步，一直想成为配得上褚衡的女子。为此放弃了自己心爱的骏马弯刀，改学无趣又晦涩的琴棋书画，女红持家。

她为褚衡付出了那么多，现在问她要放弃褚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