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擎怒红红眸死盯着刘洪海，没挣扎了。“别让我再见到你，你要组建战队尽管组，你看我能不能带人把他们打烂就是。”

外面围观的叫了保安进来，把刘洪海“请”了出去，外面走廊围了几圈人。毛骄随手扒开一个挡路的，大伙立即给他开一条道。

严擎被简时扶到办公椅上，他扶着额，眉头紧锁。

“我听说打架了，怎么回事？”毛骄问陆峥嵘，陆峥嵘只是沉默以对。

“小简去接杯水过来。”陆峥嵘说。简时看了看他，拿起桌上幸免的马克杯出去。“严教练有药吗？”

“没事不用了，你们都出去吧。”

“刘洪海来找你了，说了什么？”毛骄被陆峥嵘瞪了一样，他唇语说：没大没小。

“把外面人都叫走吧，该训练不训练，该上不上班。”

毛骄立即呵斥看热闹的工作人员和几个毛选手离开，然后关上门。

简时着急，很快就接了水回来，推门进去。“严教，喝点水。”

“头痛药，止疼片什么的吃颗吧，你头疼得厉害。”陆峥嵘再次让严擎吃药缓解一下。严擎没犟，从办公桌抽屉拿出常备止疼片，和水一起吞下。

“你们都回去吧，没训练吗？”

“我不走。”简时说，他一件件把掉落的物件捡起来，按照记忆中摆放位置放好。“他赌博有了钱又要组建战队，还想再请你去带队？”

“是，估计是赢了很多钱，见kpl一年比一年兴盛还是想赚这行钱，谁爱去就去吧，我看不上刘洪海这种人，满口仁义道德、梦想未来，也就骗骗我当初那样一腔抱负年轻人。狗改不了吃屎，我不是没劝过他把赌博戒掉，他那个小公司不温不火养老一样，勉强维持，据我所知现在还是这样。”

“他没钱的时候选择了那个小公司，放弃俱乐部，几个月工资我还是可以垫的，不过亡羊补牢这点我都清楚，他把俱乐部当做赚钱工具，只有我为了那点虚无缥缈梦想，苦苦支撑，我还有孩子，那个时候我的妻子怀孕七个月，不久将要生产了，我顾及家庭，也放弃了俱乐部。”

在严擎看来，PJ就该解散，空有其表四立壁，里面都是空的，谁都放弃了它。唯有简时严擎不愿意放弃，现实将梦想狠狠踩踏，烂入淤泥却还有种子存活，简时就是那颗严擎紧紧包裹的种子。

“小简。”严擎停顿了下，“是最纯粹的电竞人，坚韧不催，心中唯有梦想二字，脏水污不了，石头砸不毁。世界上有很多怀揣梦想的电竞人，最终都脱不开世俗，梦想没有金钱支撑就是一张普通的纸。任意在上面写很多东西，可它终究是在纸上，存在于幻想，无法连接现实。”

“不是说只有简时这种人才是真正电竞人，他这种人可瞻仰不可群量，千万人中只有一个简时，这种人为什么不能成功，他就该成功。如果简时不和我来KSD我也会强逼他，他太单纯了，有种老父亲思想也好，我就是担心害怕他怎么着，遇到不好教练被埋没了怎么办？我就算没办法带着他上到梦想的赛场，我也会是那个双手送他上去的人。”

简时一直低头，门外憋了很久的泪水再无法阻挡，玉珠线断滴落在裤子上。

跟表哥玩了几场以后都说他很有天赋，很快熟练掌握，甚至有大局观。对于从来没接触过moba类游戏的他来说竟然玩得得心应手。

简时家境很好，规矩也多，家里管得很严，也不允许他随便和外面的人玩，从小到大最好朋友就是表哥，表哥总有很多新奇玩意，带他打开一扇又一扇新世界。

他自己下载了王者荣耀，一直单排，一周内就上了王者，后来星星越来越高，已经成为表哥望尘莫及的存在，变成他带表哥上分。

那场正式接触上电竞的城市赛，正逢周末人特别多，是一个露天场所，简陋随便得很，哪像现在有模有样，来的都是年轻人。他还有些紧张，不过碰到游戏那刻起外界因素就影响不到他，想的都是局内操作。

他们轻松赢下来，简时是MVP，他像电影英雄一样被表哥和他朋友们簇拥，观众投来仰慕眼神，败者向强者敬畏之心。那一刻他就是世界中心，每个人都以他为中心点。

那种感觉令人兴奋不已，却对比赛感到无趣，对手太弱了，要和更势均力敌的人打才有意思。也就是抱着遇到更强大对手的渴望，他决定投身电子竞技，在高手云集的职业选手预备役才意识到自己渺小，而那些真正的职业选手又是怎样的一番实力，对游戏是什么独特理解？那又是一番未曾见过的面貌。

为一次次荣誉而奋斗，为一个个对手而激情。最尊重对手的行为是堂堂正正打败他，用最佳状态实力，哪怕按在地上碾压。

“如果，我说如果，我真的拿到冠军，你就是我的冠军教练，我的今天都是因为你才有。谢谢你选择我，教练，那天请一定要来现场，如果我输了，我也是拼尽全力的，那天我不会垂头丧气，我会抬头笑着面对，我输了比赛不是输了自己。”

“我不会缺席。”药效发挥，严擎已经没有疼痛感，他尽最大努力笑出来，一瞬间又恢复那个简时熟悉的严擎。

“出去吧。”

这次简时可以放心出去，并且给毛骄递了一个眼神，希望他好好安抚严擎。一个温和的人一旦生气起来很严重，心里积压的东西太多，到了不吐成疾的地步。

待他们俩出去，严擎拿起已经凉掉的水，细饮一口。“你不走？”

“着急什么，又不是没我不行。刚保安给我发消息说刘洪海坐车回去了。”严擎点头知道了。“那龟孙子还有脸过来找你，耍你一次还不够，真tm气，说真的要不然训练基地，那么多人，但凡是个小房间，我就叫几个健身的兄弟们过来，好好请他一顿饱饱的。”毛骄点燃一根烟，把烟盒火机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