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唐承跟两个医生达成了什么协议，没了小拇指的那个医生很快也安静下来，简单的止了血，处理了伤口，就包扎起来。

唐承拿着一管吸入式麻.醉.剂，已经吸入了大半，两个医生各自拿了无菌手套，准备戴上开始手术。

江冶寻只觉得连眼睛都花了，躺在手术台上的阿尔蒂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眼前只有医生白色带血的大褂在眼前晃得他头晕。

“江江！”

江冶寻在幻于溺水之际，忽然听到了这么一声呼唤，响亮而带着温度，让他重新撑开了眼皮，他好像看到了逆光而来的贺绡。

这世上有谁能把他的名字喊得那么好听，大概只有贺绡会这么叫了。

“江江？你......还好吗？”贺绡在他身边单膝下跪，搂住他的肩背，让他不至于倒下去，手上却摸到一片潮.湿.粘.腻，那是江冶寻的血。

“你受伤了。还撑得住吗？”

江冶寻借着怀抱，脑中恢复了一点清明，才知道自己受伤了，是什么时候在背上弄出那么长一条伤口的，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一直没有感觉到疼，他还以为是太累了。

江冶寻在地上坐起来，说：“还撑得住。”

贺绡也看到了激光墙里面的情况，麻醉剂开始生效，唐承坐在床沿眼神开始涣散迷离，贺绡转眼看到其中一个医生，微微讶异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说：“我是警察，不管唐承跟你们说了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们，作为一名合格的医生，任何事都不能成为威胁你们拿起手术刀去杀.人的借口。”

两个医生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痛苦纠结，拿着无菌手套的手终于颓然地垂下来。

江冶寻冷静了一会儿，忽然拽着贺绡的前襟，声音微弱地吐词：“拖住他们，我去关电闸。”

江冶寻撑着站起来，勉强稳住身形后，往屋外跑去。

唐承也听到了他的话，半梦半醒间吼叫着，“拦住他，阿寻，阿寻，你回来，电闸没用的哈哈哈哈哈，不，不，电闸有用，阿寻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回来...你说过我们是兄弟，你要我死吗？？”

贺绡透过激光墙冷眼看着这个几近发疯的年轻男子，忽然开口问：“你真的了解江江这个人吗？”

“我为什么不？你是什么东西，你敢质疑我对江江的感情？你不过就是被.睡.了几天的玩物，江江心里有我，他根本看不上你，看不上任何警察。”

“呵，是吗？真的是这样的吗？那为什么他总是喜欢穿我的制服，他做事从来不会心狠手辣，他温润善良，充满正义感，甚至在得知自己的父亲疑似是警察之后，他辗转难眠，觉得自己辜负了父亲，觉得自己坏透了，他为什么这么恶心自己？因为他害怕自己手上沾满了的鲜血，他根本不想那么做。”

“不是，不是，你放.屁！阿寻他心狠手辣，他喜欢杀.人，他是跟我一样的变.态，他沉迷于我给的金钱世界，他喜欢血腥，就像喜欢我一样，根本从来都没有看上过你这个狗屁.警察。你在骗我，你撒谎！”

唐承再一次歇斯底里地爆发，扶着床沿破口大骂，看着温文尔雅的人，骂出口的全是不堪的词汇。旁边的两个医生估计见惯了这样的患者，没有插话，只是脸色煞白地站在原地。

“你不是不信，唐承，你是不想承认，不想承认你培养出来的杀.手会偏离你的路线，自己悄悄走上了正道。你还不想承认你一直都知道江江喜欢的人是我。我猜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对我动手的原因吧。就算你把寰亚变成现在这样，你背叛军机处十五局，你一直瞒着他寰亚最开始建成是为军方做事，也依然无法改变江江这个人骨子里的正义，我早说过他这个人，你终其一生也没法拉他下水的，没人能改变他。”

麻醉剂大概要完全起效了，唐承这会儿只是坐在那里，没再说话。

贺绡看着开始闪烁忽明忽暗的激光墙，知道江冶寻应该已经找到了电闸，他捏紧了手.枪，准备靠近唐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