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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执念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你,确切的说,是梦见了年少的你和年少的我,那个时候都很年轻,如同夏日的阳光。 我平时不怎么想你的,可每次独处的时候,你却像个不听话的小朋友,在我的脑海里蹦跳着,那时我才懂得原来寂寞也是有形状的,就如同现在这样,我睁开了眼,看见了寂寞在黑暗中跳着舞,嘲笑着我。

    二十五(船只与灯塔)

    小说: 一生执念 作者:迄今无言 字数:2536 更新时间:2022-03-13 13:46:07

    并不遥远的曾经里,少年站在汹涌的人潮中,不知所措。

    在浪漫的巴黎街头,他背着画板,在街头艺人的前面,在所有围观者之中,听着缱绻却又有些伤感的歌曲,从口袋里拿出5欧元,放入那人前面隔开观众的乐器袋里。

    那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段时光,独属于自己的日子。他在那段时间里,画了很多很多张齐辉,堆积在房间里,像是孩童堆积了五年的玩偶,又仿佛是飞鸟落下的每一根羽毛,轻飘飘的毫无重量,又仿佛重如千斤,沉甸甸的连灰尘都不想触碰。

    他时常会坐在路边,对着来往的行人发呆,想着他会在人群中朝他走来,挥手说声:‘好久不见,’或者只是简单的一句,‘你好。’,他甚至还会幻想着,齐辉会不会也是如此的想他,坐在他们曾经待过的湖边,望着波光粼粼,想着自己忽然出现,笑容灿烂的朝他跑来,坐在边上,如同往昔。

    他有时候想问,又觉得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这一次,在梦里,他又回到了巴黎,回到了那个繁华的街头,耳边是街头艺人沙哑的嗓音,唱着他不太能听明白的歌曲,转身的时候,看见了比现在还要年轻的你,朝自己走来,而心里的那些问题忽然间烟消云散。

    醒来时,已经是清晨,这是这段时间自己醒的最早的一次,齐辉还沉在梦中,大概是做了好梦,唇角都是上扬的弧度。他轻声的下床,把客房里的行李箱推了出来,从今天开始,他们要各自分别一段时间。

    他要去远足,往山林里奔走,而齐辉要飞往钢铁城市,埋头进苍白的文件中。他给齐辉收拾行李,衣物一件件的叠好,又放上备用的药品,忙活了许久,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够,走去书房翻出个便利贴。

    那是一个上面画着彩虹的便利贴,曾经存在于他的书包里,在高二的培训班里,温和的阳光下,他第一次离齐辉是那么的近,当时他笑着趴在桌子上,辅导老师讲着令人头疼的数学题,教室角落里的空调吹的冷气,他穿着印着一只小猫的短袖,白皙的胳膊露出一大截,却依旧觉得有些热。

    手臂被他轻碰了一下,单舟反应很大的猛然把手收了回去,眼神有些慌张,年轻的人还不太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只好怯弱的低着脑袋,轻声的“嗯?”了一声。

    “忘带便利贴了,能不能借一下?”

    那时候他慌张的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心思混乱的满天飞,还没来得及看那人什么表情,就从包里翻出早上刚买的便利贴递给他,指尖相触的时候,一股灼热直冲大脑,红了耳朵。

    “谢谢,等会还你。”

    “不用还,我还有,送你了。”

    忽而肩膀上传来重量,有一双手攀附到他的腰上,打散一片回忆,他回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亲吻也随即落下。

    齐辉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走出房间时,就见客房地上整齐的还未来得及合上的行李,视线微微偏右书房的门被打开,他先是看了看客房,见里头没人,就转去书房,就看见单舟站在里面,背对着门口。

    走近一看,看见那个熟悉的便利贴,他说:“我还留着。”

    “嗯?”单舟疑惑的问。

    “你高二送我的便利贴,我还留着。”齐辉揽着人往外走,“本来想第二天还给你一个新的,但第二天你就没来了,所以就自私的留了下来,也幸好是留了下来。”

    “不是当时说过,不用还的么?”单舟说。

    “那怎么行,”齐辉从他手里把便利贴抽走,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支笔,撕下一张,上面写了个幼稚的英文,啪的贴到行李上,“那可是我唯一能给你套近乎的机会。”

    单舟愣在原地,望着那人把行李箱拉上拉链,他才像找回声音一般说:“你为什么要跟我套近乎。”

    “因为,”齐辉说,“当时我就在想,这么个看起来乖得不得了的小朋友,怎么会没有朋友呢?”

    “可是,李思宏说你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是在大学的时候。”

    “是啊,认识和遇见是两码事,”齐辉把行李推到客厅,单舟也跟上去,“我高中是认识你,知道你这么个人,但是遇见是在大学。”

    “但你用了第一次。”单舟不依不饶的钻着牛角尖,门口来接的人敲着门,咚咚的敲门声,跟他心脏的跳动仿佛变成了同一个频率,只不过一个是焦灼,一个是紧张。

    其实答案在心里呼之欲出,可他就是想要齐辉自己亲口说出来。

    “因为高中时期,那根本就不能算进去。”齐辉的口吻十分的真挚,他认真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微微蹙眉,双唇合并时,会无意间用力,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而单舟对此毫无任何抵抗力。

    大概是门口的人敲门敲累了,齐辉电话铃声从卧室里传来出来,就在齐辉有下一步动作前,单舟开口说道:“我其实在高一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少年。”

    “喜欢上了那个站在主席台上充满自信的,一个名叫齐辉的少年。”

    不是旅游的季节,高铁上很安静,除去一块远足的同伴在那边斗地主的声音,就是高铁破风前行发出的声音,本身大家是准备坐飞机过去的,但同伴里有人十分恐高,就只好放弃高空飞行。

    他撑着脑袋望着倒退的风景,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说那个少年是你么?”早晨落下的话语,像是砸落在地上的树枝,稍稍的一用力,就吱嘎作响。

    好半天,齐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

    “我在巴黎做过几次梦,梦里我总是找不到那个叫齐辉的少年,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像是藏起来了一样,躲着我,不肯跟我说一句话。”单舟说,“于是等我梦醒了,我就给他发短信,发邮件,可就是不敢打电话过去。”

    “齐辉,我觉得这段时间的事情,跟梦一样。”单舟说,他的视线落在脚边的行李箱上,一个白色一个黑色,“对你,对我,都是这样。”

    “那就当是一场梦,我们一起做。”齐辉说,“一起永远的做下去,不让它有机会醒来。”

    手指摩擦过窗户,忽而他把五指张开,遮住窗户上的那双眼睛,唇角也耷拉了下来,他最终还是没有回答齐辉的话,他早就没有了少年时的勇敢,也不再年轻。

    从头至尾,这人啊,耀眼的如同星辰,而他不过是个追光的人。

    他闭上眼,手指抚、摸过唇瓣,有什么东西顺着眼角滑落,落进了沉默中。

    “单舟。”有人喊他,他扬起笑意看过去,“喝么?”一听啤酒落在他的眼前,单舟伸手接过,客气的道了一声谢。

    “来打牌啊,一个人坐在那里,多没意思。”有人开口道,手里的动作却不减。

    “我不会,你们打吧。”单舟仰头灌下一听啤酒,在酒水入喉时,他听见自己的灵魂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好。’似乎在替他回答清晨的话,手捏着薄薄的易拉罐,捏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松开手,易拉罐落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响声。

    “怎么了?”引来他们的疑问。

    “没事,”单舟笑着回答,带着歉意,“一下没拿住。”

    手边的手机发出一阵震动,来电人是齐辉的母亲,他犹豫了会,闭上眼,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没接那几通不断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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