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秦羽备了酒菜，叫林靖过来商谈，“此事，本王本不该隐瞒先生，可眼下事已至此，先生所见如何？”

林靖的态度倒是大方，他拱手而道，“依文苑看，王爷此举并非弄巧成拙。不，文苑觉得，既是装病，就要一装到底。”

秦羽不知他又在卖什么关子，这个林靖倒是个有主意的人，“先生有何谋划，请讲。”

林靖俊俏的脸上，眼里划过一丝精明，“这雪莲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如今，正是卸下陛下对您的防备之心，为以后王爷您今后起事做准备的时候。”

他稍作停顿，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为了王爷您费尽心机，在柳州宣城地宫下秘密铸造武器，所迎来胜利的那天。”

林靖是秦羽的心腹之一，他在他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他肯为了他冒着随时丢去性命的风险，周转在宫中为他搜集情报。

秦羽稍加思考，“林先生，本王用人不疑，说这些话并非怀疑先生，反而是信任先生，才同先生讲。太后近些日子待林先生很好，想必是想笼络你，先生可以借太后得势，却为何对本王毫无二心？本王想听听先生的理由。”

就像沈煜讲的那样，林靖是个势利的人。而眼下，兵器就要铸造而成，林靖是知晓这个秘密的人，留着林靖，就必须确保他在关键时候不会背叛自己。

这是一个稍有差池，回答不好，就会送命的问题。

林靖笑得看上去倒是真情实意，他丝毫没有犹豫地说，“景仁元年，陛下继位，太后垂帘听政。陛下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刚硬，与太后早有嫌隙。家父与太后有些旧交，陛下早已把文苑看成太后一党，文苑在朝中不得重用。而王爷你就不同了，自古拥立君王者，可以得到最大的权势。而文苑不仅要拥立王爷，还要助王爷夺得天下，成就霸业。”

这一番话说进了秦羽的心里，每当秦羽慷慨激昂对沈煜说这些的时候，他都感觉不到沈煜跟他一样的热情。

沈煜骨子里是一个厌恶争斗的人，而他却偏偏因自己，卷入了这重重阴谋的斗争之中。其实从脾性上来说，比起沈煜，林靖倒是与他更像。

而沈煜，他是一个很乖僻的人。有时候秦羽都搞不清楚，这个人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他跟在自己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为了自己肯上刀山下火海，他图什么？

若说沈煜爱慕虚荣，喜欢金钱和权势，秦羽不信。可他偏要装出那个样子，掩饰他真正的内心。

有时秦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自恋了，他一度以为，沈煜视他为救命恩人，这辈子都要做牛做马地报答他。可在他那么以为的时候，沈煜却又做出高高在上对他冷嘲热讽不屑一顾，他心里如明镜。

他自以为了解沈煜，却变得越来越不懂沈煜。当沈煜护着五公子的时候，他脑子里那股热劲过去后，他心里分明清楚，沈煜有了私心。

他分明是崇拜那五公子，胜过崇拜自己，他不知为何，心里隐隐的有些酸味。他又想道，如今世上仅有的两株天山雪莲少了一株，也不知沈煜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他心里很是不好受，想去见沈煜，兴许此时不见，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林靖却说，“王爷，万万不可，武器正在铸造之中，王爷您此时外出，恐会引起皇帝与太后的怀疑。”

秦羽俊美无俦的脸上，眉头紧皱，“武器铸造而成还需多少时日？”

林靖简单干脆地回答道，“三个月！三个月后，就是王爷成大业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