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景道：“事情紧迫，如今只有说明真相了。”

“我说了不行！”

“并不是要把我交出去，只是告诉他们，人是我杀的，反正他们讨伐我是讨伐定了，我也不缺这一个罪名。”

连衣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嗯。”

看着良景坚定不移的眼神，连衣也没了法子，只好妥协：“那……他们也不见得会信啊？”

“晁鸿武此人深信佛教，据说家中供着一尊大佛，我们可以在这上动手脚。”

连衣道：“去他家中？”

良景点头，道：“对，今夜就去。”

二人回了酒楼静静等待，夜深时分潜入了晁鸿武的家宅，宅院地形复杂，又要时刻躲避守卫，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大佛，走到一所亮着灯的房间，一个婢女端着茶进去，二人急忙躲在一旁，不一会就听到了房内的声音，是个温柔细腻的女子声音。

连衣忍不住又从窗缝里偷看，原来是那个杜氏。

“夫人，您别绣了，歇歇吧！”婢女放下茶盏，看着绣了一整天自家夫人，嘟着嘴道。

杜眉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我还没喊累呢，你倒是替我累了。”

“我是心疼夫人！”

杜眉道：“不行，老爷的荷包破了，得再赶时间绣一个。”

婢女不解道：“买一个不就行了？花不了多少钱。”

“老爷就喜欢我绣的。”杜氏看着手里的鸳鸯刺绣，语气中也透着自豪，“还有几针就好了，你看，好看吗？”

婢女凑上前看，赞赏道：“夫人的绣工真好！老爷夫人一定能像这鸳鸯一样！”

“……老爷的茶送去了吗？”

“连翘已经送去佛堂了。”

杜眉点点头，伸手拿过一件披风，递给她：“你把这披风给老爷送去，佛堂里冷。”

“是。”婢女拿着披风出了门，往佛堂去了，二人急忙跟上。

连衣心里有许多疑惑，从那日的种种迹象来看，杜氏分明就是个红杏出墙的女子，可今日看来，她又极爱晁鸿武。既然这么相爱，为什么要在外找情夫呢？况且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也不像是有害人之心的人。连衣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跟着那个婢女，二人也找到了佛堂，良景揽起连衣，飞身上了屋顶。一个时辰后，晁鸿武才从佛堂出来，二人才进入佛堂，果不其然，里面是一尊大佛，面容祥和。

连衣不信佛，但也忍不住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叨扰了叨扰了……”说完又从怀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蜂蜜，蘸在手指上在地面上写了几个大字，一切准备妥当，二人离开了晁府。

次日，晁府佛堂惊现蚂蚁成字的奇观传遍了整个金陵城，说是府上的婢女按例打扫佛堂时看见平日里一尘不染的地面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蚂蚁，黑压压地动弹着，细看之下才发现竟是几个大字：灭般若，屠玉玦，平江湖，神炔出。此刻武林各派都聚在金陵，消息一出，很多门派沸腾了，蚂蚁成字本就是奇观，竟又是在晁府佛堂前出现的，想来想去也只能解释为天意。

仅一上午的工夫，晁府的门槛快要被踏平，各派人士纷纷前来商量对策，此番出征究竟算不算逆天而为？晁鸿武是信佛之人，昨天刚发生了般若门和玉玦楼的纠纷，他便按往常那样虔诚拜佛，以求一个对策，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了结果。